寻思集（25—32）

25

你说大漠荒凉，日暮苍茫

还说霜风如割，菊死枝头

我说：兄弟，月光冷，喝几杯吧

你顿了顿：夜色正好

26

瀑布，一边坠落

一边将挂不住说成豪迈

其实，我也没那么高尚

一边说活着很累

一边继续活着

27

在酷暑里恨烈日，在严冬中念暖阳

你说自觉或说不自觉，又有什么关系呢

该发生和不该发生的

一直，在发生

28

春花闹哄哄地开，秋叶静悄悄地落

东家在办喜事，西家在办丧事

这些都很正常，正常到没有谈论的必要

但还是有很多人喜欢，拿起来说

29

石头在水中沉默，水替它发声

石头露出水面，继续沉默

阳光替它发声。石头被炸开那刻

怒吼了一下，它替时间发声

30

提到阳光，想到绿色的草原

想到那些在角落里，活出

一股阳光劲儿的青苔。想到

沙漠之鹰，爱着寸草不生

爱着，无穷无尽的荒凉

31

夜收留无边的黑，也收留光亮

譬如，郊外的星月、垂着头的床前灯

还有治疗失眠的咖啡和烟头

哦，夜不需要孤独，孤独需要夜

32

“熬通宵，是为了等你醒来

才放心睡觉。”

看着她装傻的样子

幸福满满的样子。我竟然

开始对说谎，产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