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五首）

@ 落花

在蝴蝶停止旋转

收起风暴之前，抵近一朵花

是危险的

蝶翅扇动。尘世的眼睛开合

蝴蝶飞走，你的分身才能回来

脆弱如天空。蝶翅扇动

漩涡的中心游移

一颗惊雷悬着，等待引燃

一朵昙花，等待决裂

@ 立夏

天为弓。雨在弦

只等风，送来八百里加急令

每一株小麦都是佩剑之君

体内，土壤的血在飞

麦田和五月的天空

剑拔弩张。又互为宗教

@ 我听见一粒沙子的叫声

有的沙在漏斗里

有的沙在江水中

人们，用一样的文字

留住不同的时间

他在等，浪涛平缓

我在等自己，从一条江中获释

听，一粒沙子净身的前后

体内发出的叫声

@ 旧信

转身

整座城虚幻的灯光

一一熄灭

这比将一班开走的列车

反复搬回原地

轻松

也比擦去一封信中

星空进化为乱石堆时

留下的痕迹

容易

@ 一只鸟在叫

它在歌唱

它在哭

它在，发声？

或，它只是在叫

让一群鸟

跟着叫

一只鸟不叫了

人们听见

泉水，从源头挤出来的

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