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早晨六点,欧迎风就起床了。
他把昨天晚上整理好的摄影包再次打开,又检查了一遍要带的相机、镜头、充电器、读卡器等等,确认没有落下什么,这才开始洗漱。他简单吃了点早餐,看看墙上的挂钟,离约好出发的时间还有一会,于是坐到沙发上,拿出一支烟来抽。
欧迎风是这个省会城市有名的摄影人,已有20多幅作品在本省和全国组织的多个摄影活动和比赛中获奖,去年在本市还成功举办了一次个人摄影作品展览。因为他还在单位上班,所以一直给自己定位是“业余爱好者”。
和三五驴友一起出去旅游、拍照,对他来说虽不是家常便饭但也是常有的事。但这一次去松花江湿地,他却有点激动、期盼,暗生许多幻想。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那个漂亮的女徒弟刘雨欣也要去。
(二)
刘雨欣是去年丁姐介绍认识的。丁姐是他众多驴友中的一个,年龄其实没有他大,他已经48岁,丁姐才刚刚四十出头,因为圈里人都叫她“丁姐”,他也随着大家叫。那是他的个人摄影展后不久,和几个驴友去桂林,丁姐带着刘雨欣去了。
他们是到机场会齐的,一见面丁姐就向他介绍刘雨欣:“这就是我电话里说的大美女小刘。”
刘雨欣刚满三十岁,用她自己的话说是二十九岁零400天,但看上去却很年轻,只有二十二三的样子。个子不高但也不低,偏瘦但不很瘦,一头长发,戴一顶黑色长舌小帽,一双很机灵的大眼睛,一张白皙、漂亮的不是太尖的瓜子脸。她不等丁姐介绍完就走上前去,伸出手和欧迎风握了握说:“欧老师好!我看过您的摄影展览,是慕您大名而来的。”
第一眼见到刘雨欣,欧迎风就禁不住心花陡一阵灿烂,不过这灿烂并没有从他脸上掠过。他谦虚地笑笑说:“见笑见笑,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你一句我一句,他们两个一见如故地聊上了。
“哎呀,以后有的是时间聊,快换登机牌吧。”丁姐在一旁大声地说。
听到丁姐的话,刘雨欣立即转过身去:“我来......我来......”。她向一行5人每个人要了身份证,颠着碎步一路小跑去换登机牌的台前排队了。
不知道是换票时有意安排还是随机碰巧,上飞机后,欧迎风和刘雨欣的座位挨着,其他三个人都在其他座排。
紧挨着一个慕名而来的比自己小十多岁的陌生美女,欧迎风的心有点小激动。但他保持着长者的沉稳,没有过多说话,简单聊了几句,便开始闭目养神。可能是起的有点早吧,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欧迎风一觉醒来,刘雨欣把放在自己面前小桌板上的一个装着橙汁饮料的纸杯递给他,很轻柔地说:“欧老师您醒了,刚才我给您要了一杯橙汁,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喝这个。”
“哦......谢谢,谢谢!”欧迎风赶紧接过饮料,喝了两口,浑身上下一下子清爽了很多,刚睡醒的朦胧几近完全消失。他一手拿着纸杯,另一只手去打开自己面前的小桌板,想把剩下的半杯橙汁放上去。不等他打开小桌板,刘雨欣伸手把纸杯要过来放到了自己面前的小桌板上,她说:“别打开了,这座位前后的空间太小了。”欧迎风面带感谢地笑笑说:“你不也一样吗!”“我身体比您瘦、比您小呀。”她有点顽皮地歪着头,甜甜地笑着说。说话时乌黑的眼珠一动,斜瞟着眼光看着他。欧迎风没有想到,这年轻的美女还很会照顾人,看来是个善良的人。但转念一想:也许是想拜师的前奏吧。
这是第一次见面,刘雨欣给欧迎风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
(三)
第二次见面是去年年底,也是几个驴友,沿着川藏公路由川入藏,一路走,一路游玩,一路拍照。丁姐和刘雨欣也在其中。刘雨欣已经不叫欧迎风“欧老师”了,而是很亲切地“师傅师傅”的叫他。
开始欧迎风并不很愿意让她叫自己“师傅”,怕她只是一时兴起,新奇劲过后就不玩了。后来看她跋山涉水挺能吃苦,起早贪黑也心甘情愿,拍照片时很认真也很有耐心,而且大学学过美学理论、绘画技法课程,很有悟性,偶尔给她一点指导,她不但很礼貌、虔诚地致谢,而且能举一反三。况且她年轻、漂亮、活泼,是一行人中的开心果,大家都喜欢她。他也就默认了“师傅”的称谓。
刘雨欣大学学的环境艺术设计,但毕业后却没有干这个专业。上学时因为她人长得漂亮,是全校人人知晓的几个校花之一,有很多人追她。追她的人不是富家子弟,就是官家公子,或者是女生们都喜欢的帅哥。这些人都自认为有追她的资本。那些“资源匮乏”的人,只能暗恋,不敢靠近;只能独自想着她自由地放飞思想,或者几个人背地里以她为话题互相过过嘴瘾,真要见到她,却连看都不敢多看她几眼,自惭形秽地远远躲开。喜欢、恭维的人多了,刘雨欣就有点傲气、有点清高。她不爱钱也不攀富贵,而且对那些仗着父母和家庭显摆的人很看不起。大二的时候,她爱上了一个长得很帅、文质彬彬的比她高一年级的师哥,只是家里很穷。她说“喜欢的就是他这个人,其他的都无所谓。”他们公开地恋爱,偷偷地外出租房,如胶似漆。这是她人生虽然短暂但是最开心的一段时光。可是她父母死活不同意。父母考虑得更周全、更现实。她和父母面对面或在电话里,争吵了差不多一年时间,母亲为此几乎自杀。她没有办法。她说我爱我爸我妈,看着爸妈为我生气、苦恼、生病真的很心疼。她忍让了、妥协了。她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哭了好几天,妈妈赔着她哭,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
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她在父母的欢声笑语中嫁给了现在的老公。老公长得也很帅,公公开了一个不算很大的公司,老公没去外面工作,帮着公公打理业务。老公很喜欢交朋友,经常喝酒应酬,半夜K歌、通宵麻将也是常事。她本来是有点清高的,一直都想搞点艺术,过一种清淡、雅致的生活,可偏偏处于这样一个家庭环境之中,她无法改变,很是无奈。为了眼不见心不烦,她在一个不很繁华的街道上,开了一个不大但装修很雅致的茶屋,不图赚钱,只为自己养心。朋友、熟人来了,她会亲自沏茶,遇到谈得来的,还会对坐品茗,谈天说地。空闲的时候,她会坐到大厅一角的古筝前,弹一曲自己喜爱的曲子,给自己听也给客人听。到现在还有一些客人以为她是茶屋请来的古筝师。
刘雨欣拍照片总是跟着欧迎风,不时地向他请教,看他怎么选角度,怎么用光圈、速度,怎么调感光度、白平衡。欧迎风总是很专心地拍片,不多说话,但是只要她问他问题,他会从原理到操作技巧很详细地讲给她听,侃侃而谈,徐徐道来,还伴着手势,像大学里讲课的教授,一种大师风范。刘雨欣很惊讶他的学识广博,经常被他拍照和说照片时那种自我陶醉的神情感染,对他淡雅、洒脱的做人处世和沉稳、练达的谈吐敬羡不已。她说,看他拍照、听他说照片简直是一种享受。
一个星期过后,他们就要结束旅程了。那几天,刘雨欣和欧迎风混得烂熟。同行的其他几个人给刘雨欣开玩笑说“嫁给他吧。”刘雨欣也不生气,反唇相讥“吃醋吃醋,羡慕嫉妒恨吧你们。”欧迎风笑笑不当回事。
晚上没事,欧迎风在宾馆房间里打开电脑整理这几天拍的照片。九点多的时候,刘雨欣敲门进来了,说:“我挨个看了一遍,几个人都在房间里默默地看自己拍的照片呢。”欧迎风笑笑说,“这是惯例。”
欧迎风坐着没动,刘雨欣也不生分,拉一把椅子过来并排坐到欧迎风跟前,看着电脑上的照片说:“不虚此行吧,能出几张大片?”
欧迎风很快用鼠标点开一张照片说:“这张我还比较满意。”
那张照片是欧迎风抓拍的刘雨欣与一个年轻喇嘛对话的场景。刘雨欣长发披肩,穿一件蓝色的上衣坐在山坡上,喇嘛穿着酱红色僧袍站着、微微弯着腰和李雨欣说话。那喇嘛手握一窜佛珠,脸上带着笑意,眼里漏出开心的光芒,与刘雨欣四目相对。
刘雨欣笑着说:“除过美女亮眼以外,这张照片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欧迎风用鼠标在照片上来回指点着说:“你看,这里有几个对称的关系:一男一女、一僧一俗、一红一篮、一高一低、一个光头一个长发。还有,你是汉族,他是藏族,民族不同,信仰不同,但你们交流的很友好、很亲切,没有一点隔阂和生分......”
“哎吆吆!”刘雨欣压低声音惊呼了一声,“我怎么没有看出这些呢!咋一看就是一张很普通的抓拍呀。”
欧迎风说:“不过这喇嘛的眼神不好,不太淡定。看来美女的诱惑力确实很大呀。”
“哦......罪过,罪过。是我扰乱了人家修行。”刘雨欣双掌合拢,举到胸前,假装虔诚地很顽皮地忏悔道。
欧迎风被她逗笑了,说:“也不能怪你,是他六根不净,还没有完全脱俗。”
“就是就是,我看他还没有你六根清净呢。”刘雨欣说这话时,把举在胸前的手放下,用眼光偷偷瞟了一眼欧迎风。以前刘雨欣和欧迎风说话,总是“您您”的,这两天改作“你”了。她说:“您您”的显得生分,不如“你”亲切、随意、熟识。
欧迎风没有想到她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一时心里有点慌乱,下意识地说道:“我是俗人,我是俗人。不能比的,不能比的。”
刘雨欣若有所思地说:“俗好,俗好,别作圣人,作圣人很累的。”
他们漫无边际地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一直聊到十一点多。
那次旅行回来后欧迎风去过刘雨欣的茶屋一次。她拿出茶屋最好的特级黄山毛峰来,亲自沏茶,对坐品饮,谈笑聊天。
刘雨欣摄影水平提高很快,虽还没有获过什么奖,但把自己拍的几张照片放大挂到茶屋,得到很多茶客好评,为茶屋增色不少,她很是得意。
(四)
楼下一声汽车喇叭鸣叫,把欧迎风从回想中叫醒。他走到阳台朝外看了一眼,回来背起摄影包、三脚架,出了门。
这一次一起出来的是4个人,欧迎风、刘雨欣,还有大周、老吴,丁姐有事没来。大周不到四十岁,200来斤的体重,他说他出来游玩、拍照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为了减肥。老吴比欧迎风还大两岁,是欧迎风多年的朋友,也是欧迎风把他带到圈里来的。其实他们出游最佳搭档就是4个人,到当地租一个车,正好坐下,还不拥挤。
几个人在松花江边的湿地转了两天,主要是拍鸟,大家都有几张自己觉得满意的照片。他们下榻的宾馆紧挨着湿地,徒步可至。这宾馆大概就是为了给游客提供方便修建的。
回到宾馆,一行人坐到大厅里稍作休息。刘雨欣虽然年轻,但毕竟是女的,两天下来很是疲惫,她的摄影包还是大周帮着背回来的。不过坐下来不到半个小时,她就恢复了精力,她忽然提出一个倡议:“明天早上我们拍湿地日出去吧,刚才我用手机查了天气,晴天。”
拍日出要起得很早,时值六月中旬,在这地方,凌晨三点就得起床。老吴和大周都还很疲惫地懒散地躺坐在沙发上休息,他们都摇了摇头,表示不去拍。他们不想去拍日出的主要原因不是怕辛苦怕起早,而是因为已经拍过多次,没有什么兴趣了。刘雨欣把目光落到欧迎风身上,欧迎风理解他的意思,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上次拍的湿地日出没有一张满意的,正想再拍一次呢。”刘雨欣心满意足地笑着点了点头说:“到时候我叫你起床。”
晚上睡觉的时候,欧迎风把手机闹铃设定到了凌晨三点。
睡梦中铃声响起,欧迎风立马清醒过来,赶紧起床穿衣。刚穿上衣服,他就听到几声轻轻的敲门声。他心里一阵激动,知道是刘雨欣叫他来了,但还是顺嘴问了一声:“谁呀?”
“是我,师傅。”刘雨欣的声音传到欧迎风的耳朵里时,他的心跳突突加快,他没有想到在这深更半夜,她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来敲门叫他。昨天晚上他曾经盼望这样,但是真的来了他是真的激动了。
他匆匆整理一下衣服,又用手指胡乱把头发梳理一下,急切地大步走到门口。但是没有马上开门,他在门后站了几秒钟,深深地吸一口气,让突突的心跳稍微平缓一些后才轻轻把门打开。
刘雨欣站在门口。她梳洗的十分齐整,还淡淡地化了妆,一只手拎着三脚架,身上斜挎着背着摄影包,摄影包的背带斜着压在胸脯中间,胸前双峰更加突出,使欧迎风更加怦然心动。
欧迎风的心突突跳着,下意识地伸手向房间里指了指,说了声:“进......进来吧。”
刘雨欣默默地点一点头,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进去,走到茶几旁的沙发边上默默地站着。
欧迎风把门关上,转身走到她跟前,一时竟没有话说。他看着她披在身后的一头秀发和凹凸有致的可人的身材,心里慌乱的喘气都急促了。他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一步,嘴里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不由分说地伸出两只胳膊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肩膀。
刘雨欣刹那间浑身有点酥软,她的心也突突地跳着,没有拒绝更没有反抗,柔柔软软地顺势把头倚靠在他的肩膀上,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欧迎风感到她的胸和肩膀都是那么的柔软,一丝发香顺着鼻腔渗入心肺,浑身上下都感到舒畅、飘逸。
“我们走吧。”过了一会,一小小会,她在他耳边柔柔地说道。他似乎能感觉到她说话时的嘴动。
他如梦方醒,赶紧把她松开,倒退一步,两只手下意识地揉搓着说:“失礼失礼,我失礼了!”
她用柔柔的眼光看着她,难以觉察地轻轻一笑。
他们背着摄影包,踩着黎明前的夜幕,迈着像心跳一样快的激动的脚步,走出了宾馆大门,朝着湿地的方向走去。
太阳升高的时候,欧迎风和刘雨欣已经从湿地回到宾馆。刘雨欣说感冒了。
他们明天就要结束行程坐飞机回家了。一行4人吃过早饭,收拾好东西,上午十点多一点的时候,退了房子,离开宾馆,大周开着租来的途观城市越野汽车,开始向那个省会所在地的城市出发。
刘雨欣说是感冒难受,吃了两片随身带的感冒药,一路很少说话,总是闭着眼睛似睡非睡。欧迎风心里却很不平静,他弄不准刘雨欣是真的感冒难受还是在生他的气。如果她真生气了,把事情说出来,那可丢人大了,以后没法再在圈里混了。他很后悔,一路责怪着自己的唐突,心情忐忑不安。大周和老吴说话,他极力遮掩着自己的郁闷,偶尔顺嘴搭一两句,但说的什么自己都不太清楚。
下午到了提前定好的酒店,刘雨欣说还是难受,不想动,就想睡觉,晚饭也没有去吃。他们只得吃完饭给她打包带回来一点饭菜,等她好一点了、饿了再吃。
夜幕降临了,欧迎风在房间里打开电脑,心神不宁地翻看着新拍的照片。刘雨欣的一颦一笑总在他的脑子里盘绕,他不知道凌晨那轻轻一拥是祸是福,心里忐忐忑忑。
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刘雨欣打来的。电话里她说她现在好多了,带回来的饭菜也都吃了,让他不用担心。她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看照片。她问早晨的湿地日出拍的咋样,有没有满意的。闲扯了一会,挂电话前她问明天几点起床几点出发。他说航班时间比较早,凌晨五点半就得起床。她说你踏踏实实睡觉吧,明天早上我叫你。
电话里刘雨欣没有一点生气不高兴的样子。欧迎风放下电话,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
不过他还是拿不准刘雨欣到底是怎么想的。也许是真的没有生气;也许是经过一天的思考,还想继续保持师徒关系,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故意打个电话缓和一下气氛。他咀嚼着刘雨欣电话里最后那一句话“你踏踏实实睡觉吧,明天早上我叫你”。他想,她会以什么方式叫我起床呢?如果是打手机或者打酒店房间里的电话,那就是有了戒心;如果天不亮还来敲门那就好了。不过也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只敲门不进房间来,那说明她只愿保持现在的关系;还有一种就是像上次一样,敲开门进来,那一定是一种暗示......一种暗示......他把手机闹铃定到五点半,在胡乱思想中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他隐约听到几声敲门的声音,伸手打开灯,看看时间,刚刚五点。噔噔噔,又是几声响,他确定有人敲门。他心里一阵激动,想肯定是刘雨欣来了。他镇定了一下自己问道:“是小刘吗?”
“是我,该起床了。”
他赶紧胡乱穿上衣服,顾不上整理一下,光着脚小跑着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目光柔柔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刘雨欣轻轻地说:“怎么提前了?”说话时用手指了指里面,做出请她进来的手势。
刘雨欣毫不犹豫地走进了房间,边走边说:“我来帮你收拾东西吧。”但是进到房间之后却站着没有动。
一整天的担心、郁闷、纠结立马烟消云散,他简直有点心花怒放了。他把门关上,回头走到她的面前,盯着她看着。刘雨欣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他低低地说道:“还想抱抱你!”
他话音未落,刘雨欣已经伸出双臂抱住了她的腰,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用力抱住她的肩膀,让她饱满的胸脯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他低头轻吻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去吻她的嘴。她下意识地本能地躲闪着,嘴里柔柔地说着“不要,不要”。他一把把她推到床上,压着她的柔柔软软的身子,用双手捧着她的脸,吻着她的嘴唇。她开始闭着嘴,但是很快就微微张开,探出舌尖也柔柔地舔着他的嘴唇、他的舌尖。
突然床头酒店房间里的电话响了,他吻着她没有停止,凭着眼睛的余光伸手拿起了电话的话柄。
是老吴,也是叫他起床的。
这电话一搅,他们没有再继续拥抱、亲吻。欧迎风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抽出一支用打火机点着,开始吸烟。这是他平静心情时习惯的做法。
刘雨欣走到茶吧前,拧开一瓶酒店备好的矿泉水,把水倒进烧水壶里,插上插销烧水。一时间他们似乎都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说点什么好,无话找话地瞎聊了几句。水烧开了,刘雨欣拿起欧迎风的双胆隔热玻璃杯去倒水,看见杯里还有半杯温热的开水,举起来张嘴就喝了几口,然后把杯加满水,端到欧迎风跟前放到茶几上,挨着他也坐到了沙发上。
他看着茶几上的茶杯问她:“看过《红楼梦》吗?”
她说:“看过,电影、电视剧都看过。”
他又问:“原著看过没有?”
她说:“看过,不过没看几页。我看不懂书上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没有再看了。”
“那我给你讲一个书中的细节吧”,他又像一个大学教授一样,徐徐地说道,“有一次妙玉请黛玉、宝钗、宝玉到她自己房间里喝茶,给黛玉、宝钗都用了极好的新的茶杯,而给宝玉用的却是她自己平时用的一个茶杯。《刘心武解读<红楼梦>》说,妙玉本是有洁癖的,自己常用的东西,如果被别人无意中使用了,她或是送人或是放起来再也不用。但她特意用自己的茶杯给宝玉沏茶,绝没有以后不再用这个茶杯的想法,而是有与宝玉间接接吻的意思,这个细节表明了妙玉暗恋宝玉。”
刘雨欣听了,歪着头斜眼瞟视着他,假装生气地说:“你这是在挖苦我吗?”转而一笑,又说:“不过这挖苦的还挺有学问,还挺雅致的。”
他小声地哈哈哈.....哈哈哈......开心地笑着。
就在他笑着的时候,刘雨欣低下了头,柔顺的长发遮着她的脸颊,显得那张漂亮的瓜子脸更加清秀。她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有点羞涩地弱弱地说:“我可没有妙玉的意思。抱也抱了,吻也吻了,还间什么接呀。”
时间不早了,他们不敢再继续柔情缠绵,起身准备出发。
临出门时,刘雨欣含情脉脉地回头问道:“下一次什么时间出来?”
欧迎风双目含情地看着她,不假思索地说,“回去我就筹划安排”。接着又若有所思地补了一句,“人尽量少,好......好凑时间。”刘雨欣会意地轻轻一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