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文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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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晏彪
父亲的决定
“姐，妈说让咱们回家吃饭，爸有事要商量。你知道了吗？”
林凯用语音问姐姐：“是不是爸爸刚退下来寂寞了，要给咱们开会呀……”
“不会的。你还不了解咱爸，怹可不是这样的人，没有官瘾。”
“不节不年的，说什么事呀？什么事不能够星期六或者星期天再说。”
“肯定是有事，爸这一辈子在家里从来不做主，一定有什么事。好了，别说了，我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一会儿家里见吧。”
林岚放下电话，急匆匆地往外走。
林凯的父亲林书杰是某机关的副部级干部，因为练得一手好书法退休后，到机关书法协会任主席。
这几天老伴王老师见林领导总是有些不高兴，而且还翻箱倒柜地将一些旧杂志、书和别人送给他的东西都找了出来，王老师心想可能是要卖破烂吧。
林凯和林岚是一对双胞胎，林岚只大弟弟林凯两天。姐弟两人感情很好，林凯非常听姐姐的话。林凯是个公务员，性格开朗，好玩，像母亲；林岚是机关里的处长，非常能干，稳重，像父亲。他们的生活都很富裕，所以一般父亲也不会给他们太多的帮助，除非买房，生小孩时，给些 补助，拿些大钱，平日里，孩子们倒是经常给父母买些吃的穿的用的，姐弟俩非常孝顺。
林岚先到的家，一进门就发现家里的客厅堆了许多报刊杂志和礼品盒，“妈，您这是要卖破烂呀？”
“不是，是你爸爸收拾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他要干嘛，忙活了一天了。”
林凯这时也到家了，大家坐在客厅。
林书杰喝着茶说：“今天让你们来是有件事跟你们商量。”
“爸，您有事就说，不用商量，我和姐姐都听您的。”林凯玩着手机说。
林书杰放下茶杯，说：“今天我晨练时，见一位老者在垃圾筒里拾东西，看着他穿戴的样子很干净不像拾破烂的人，我就问他是干什么的，他说是退休老师，姓李。我问他您应该有退休金呀，怎么拾起破烂来啦？
李老师并没有长吁短叹，平静地说道 ：“老伴已经瘫痪在床上快十年了，去年我们唯一的女儿在支教时出车祸牺牲了。女婿丢下两个孙女跑了，一个上小学五年级，一个上一年级。我又要侍候老伴又要带孙女，经济上压力不小，孩子学费、补课费、书本费，老伴的药费，我们两人的工资紧紧巴巴的，所以我早晨拾点破烂，回去给孙女们做饭，她们上学后我去卖破烂，买菜，做午饭，然后去接她们，下午再送她们去学校……”
林爸爸说着瞧了瞧两个儿女，说道：“你妈妈也是老师，老师要有尊严。我们总在说尊师重教，一个退休的高级老师，却在拾破烂，成何体统？你妈妈也是老师呀。”
林凯和林岚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如此激动，“我决定把家里的不用的报纸杂志和书都给李老师，自己不穿的衣服、礼品什么的，统统给李老师，我再写些字，让李老师在早市上摆个摊，总比他拾破烂挣得多些，也不失体面。”
林书杰站起身来说：“你们每个人的家里经常有快递，纸箱一定不少，然后再把家里的废报刊杂志和不看的书也都拿来，衣服要是不穿，新一些的一起拿来，别人送你的烟酒什么的礼品也都拿来，咱们帮帮李老师。”
林岚和林凯听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姐弟俩异口同声赞成父亲的想法。
“我家里的报纸杂志不少，书也不少，烟酒也有点。”林凯说着一拍大腿：“您孙子的玩艺都挺新的，也可以拿来卖。”
“我们家秀秀的玩具也挺多的，都拿来。我家里也有不少茶叶和酒什么的。”
林书杰一天阴沉沉的脸，终于有了笑容“逢年过节，我请孙子外孙女和李老师家的两个孙女吃饭。”
正当大家都很高兴的时候，林太太说话了：“我说领导呀，你这决定告诉过李老师吗？人家会不会接受？”
林太太的一番问话，把林书杰和林岚林凯姐弟俩都问住了。
林书杰刚有了笑容的脸转瞬又是阴天了，队在客厅里来回的走着，自言自语地说：“他不会不同意吧……”
“我明天问问他”，林书杰说着走进了房间。
回答
一日，李三问好友张一：“我始终想不明白，他们几个人为何总对你咬牙切齿？”
张一没有抬头，专心为李三沏着茶，倒茶。当他把一杯香茶送到李三面前后，似是回答又不是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前些天网络上流传着一个记者与一位准备连任总统的对话，你看到没有？”
李三漠然地摇摇着回答，没有。
张一笑笑说，“政治还是要关心的，特别是国际大事，整天看那些花边新闻，浪费生命。”
李三呆呆地望着张一，心想，我是在问你，怎么你反而教育起我来了。
张一说，这段采访对话很有意思，我讲给你听：……记者问总统：一些人说您当总统不合适。您怎么认为？
总统回答：什么叫合适，什么叫不合适？你是老大就合适，你是失败者，永远没有合适的时候。
记者怔了一下，继续问：为何有些人总与您唱对台戏？
总统又回答：我成功了，对面就站着一排不成功的人和我唱对台戏，又有什么关系。
记者再问：有些人为什么对您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总统这是笑笑说：还是因为我成功了，我让这个国家富强了，让人民有钱了，有尊严了，所以他们忌妒，因为他们永远达不到我的高度，所以恨之入骨。
记者突然转移了话题：您面对这些敌人胆怯过吗？
总统收回笑容回答：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这个词。
记者一看问不住总统又抛出一个更狠的问题：有人说您是“暴民总统”。比如说您撕毁多个协议、拒绝难民进入国家，对别国元首傲慢无礼、在社交媒体上口无遮拦、执政方针反复无常、人事任免混乱不堪，还总是向世界炫耀自己的执政成绩，动不动就要对其它国家动武等等。您怎么看？
总统双手一摊，回答：能做到这些是需要资本的。除了我，哪个总统能做到？
记者嘲笑地说：您的意思是，您是对的了？
总统哈哈大笑，坚定地回答：对不对，成功者说了算，失败者和碌碌无为的人永远不会写进历史。
张一的回答完了，李三似懂非懂地琢磨着张一的回答。
叫早
“呯！”……“嘟，嘟，嘟……”大江醒了。他知道这一定是每天叫早的人。
大江看了看床头的表：时针指向凌晨5点整。大江翻了个身，又闭上眼睛，他在醒觉儿。
“请注意，倒车，请注意，倒车……”客气的，礼貌的用语，在安静的早晨尤为响亮。大江睁开了眼，又看了看床头的表，时针指向凌晨5点十五分。大江又翻了个身，他知道这是第二位叫早的人。
“沙，沙，沙，”随着扫地的声音同时传来评书大师单田芳沙哑的声音：“岳飞这一仗败得很惨，正当金兵乘胜追击的时候，没想到从金兵队伍的后边响起收兵的锣声……”
大江没有再翻身，而是起床了，他知道当单田芳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一定是第三位叫早的人在扫地了。他这时已经不用看时间了，一定是凌晨5点半！这个时间他也应该起床了，去锻炼身体了。
北京的冬天早晨亮得很晚，虽然是早日5点半了，但窗外仍然是漆黑的，只有路灯在寒冬里忠于职守，不知困倦地亮着。为这寒夜送来一丝的温暖和光亮。
大江搬家至这个平静小区整整20天了，这里的一切他都很喜欢，小区里有三个大花园，大江喜欢晨练，他以前的生物钟是早晨7点起床，然后做早餐，8点半准时上班去。自从搬到这个小区后，他的生物钟被提前了，因为那三上叫早的人，让他提前两个小时从梦中醒来。
大江很好奇，他没知道这四周楼里的人是否都能够听得见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是否听得见“请注意，倒车”和单田芳的评书。这是个老旧小区，过去是几大部委的宿舍，居民大多数是知识分子或者是干部，素质相对高些。一六十年代的人科学家、干部，甚至是工人，他们的道德品质还是很高的，或许他们都不在意这些噪音，或许他们都是老年人，起得早？或许他们已经没有精神去向那三位叫早的人表示，你们辛苦了。
又是十天过去了，这是个星期五，大江不到五 点就起床了，他想看看这一 位叫早的人是什么情况，长得什么样子，有什么特殊的经历。
大江静静地站在一棵很粗壮的白桦树下，这棵树很大，三个人都抱不过来，想必树龄在三年以上了。他远远地望着那辆吉普车，在等待着它的主人。差三分钟五点，一位身高马大的汉子直到吉普车的面前，他打开车门，打着了车，把车门“咣”的一声关上了，第二步是汽车付出发动机的声音，第三步是车主点着香烟的声音和打开手机的声音。他边抽烟边看微信。大江走上前，与车主打招呼。车主吃惊地看着大江问：“您起得真早。”
大江笑笑说，偶尔起猛了，你天天这么早起床，真勤奋。
“哪是什么勤奋呀。”车主边抽烟边与大江聊起大天。
“我是命苦。先去前门孩子姥姥家接孩子，然后去送孩子到通县的璐河中学，我再去中关村上班。”
大江一听，这路线太“奇葩”了。家住和平里，往前门开，再返回来去通县，又从通县去海淀。
“您的这条路线似乎没有规划，走了许多弯路。”
“是呀，我也知道，但没有办法，也想把房子买到一起，我们工薪阶层哪儿买得起房呀，辛苦点就辛苦点吧，好在年轻有把子力气。”
这时“请注意，倒车……”的声音响起了，一个小伙子了坐在一辆红白相间的快递车上，抽着烟，从马路沿子上将快递车倒了出来。
大江上前打招呼：“快递小哥，这么早有件收吗？”
“我们5点半就有人把货车打开了，开始分货。我早去可以多送两趟。”
“多送多挣钱吧？”
“对，我们出来就是挣钱来的，家里老婆要生第三胎了，等着用钱呢。”
快递小哥边聊天边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沙沙……”扫地的清洁工出来了，当然单田芳的声音也就又是随之而至：“吴三桂这个三姓农奴，先背叛了大明，又背叛了李自成，现又背叛了大清，打出反清复明的旗号，从云南杀将出来……”
“您贵姓？”
“我姓李。”
“噢老李，您每天准时5点半开始扫地？”
“对。让我们5点半开始扫地。”
“那您几点起床呀？”
“三点半。”
“那么早？”大江吃惊得睁着一双大眼睛，又有些不肯相信。
“我和老伴两人起床后先做饭，一般把中午饭也做出来，吃完早饭也就快5点了，我们从宿舍走到这小区大约20分钟。”
“中午几点下班？
“11点到下午1点半，吃完午饭还可是以休息一下，然后晚上5点下班。”
“您来北京打工为孩子吧。”
“对 。小孙子上幼儿园，孙女和外孙子外孙女上小学，我们帮助儿子女儿供孩子们上学。”
“您今年高寿了？”
“什么？”
“噢，您今年多大年岁啦？”
“六十五了。”
听了老李的回答，大江便没有再问老李什么了，他知道老李一天有多么枯燥与无聊，他更知道老李、吉普车主人和快递小哥的负担有多重。
本来大江是有些怨气的，嫌这三位叫早人太无礼貌，太不懂规矩，影响了他的休息，吵了他的美梦，但现在大江似乎有些感谢他们了。是他们让大江有了早起的习惯，他也开始锻炼身体了，从前有人说过，身体是1其它的都是零，没有好身体这个1其它的零都不存在。这个道理大江似乎不太理会，今天大江似乎彻底大悟了，是呀，老李六十五岁了，还能够天天扫地干力气活儿，他是用自己的好身体给孙子孙女挣钱上学，如果没有好身体，他的想法就是空想社会主义。
东方出现了一丝的亮光，大江也小跑起来，他不想做一个空想主义者，他一个人跑着，哼起了那首《我不会自己投降》的歌曲……
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因为我不会自己投降。
即使遭遇了人间最大的不幸，能够解决一切困难的前提是——活着，坚强。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只有活着，才会享受到幸福的阳光。
无论多么痛苦，无论如何悲伤，只要能够努力地活下去，一切都会充满希望。
朋友，要想改变我们的人生，第一步就是要改变我们的思想。
微笑着面对人生，我们的心胸就会像海洋，
微笑着面对挫折，我们就不惧怕暗礁，
微笑着面对困境，我们就不惧怕风浪，
让狂风暴雨再猛烈些吧，风雨过后，天空定会是彩虹飘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