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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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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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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山色半城湖

大明湖的名字在我的印象中早就不陌生了。在上中学时,我就读过一首描绘泉城济南大明湖景色的诗:

济南人说胜江南,

菱叶荷花互有参。

无数声光收不起,

欲明染得水波蓝。

当时心想,大明湖的景色真的这样美吗?什么时候能到大明湖看一看呢?

说来有幸,高中毕业后,考入山东师范大学。来济南读书,不正好实现游大明湖的夙愿吗?入校不久,我便抽暇来到了大明湖公园。

大明湖公园的南门是一座造型精美、色彩艳丽的牌坊,上书浑厚古朴的三个大字——“大明湖”。透过红漆柱,可见一座长形的石码头直伸湖面。在这里举目四望,但见四面垂柳娜多姿;芙蕖盈湖,亭亭玉立;画舫游艇穿游其上;亭台楼阁点缀其间。好一幅壮美的风景画啊!这时,我有点不酒已醉、飘然若仙了。简直弄不清是步入仙境,还是处在人间。啊,大自然的美,真有无穷的魅力啊!

我乘上画舫,向湖心荡去。这时成群的小鱼好像跟游人嬉戏,时而跃出水面,时而潜向水底。如果凝神望着小鱼,你甚至会想到自己也变成了一条游鱼,惬意地游在这可爱的湖水里。这不仅使我想起了又一首诗:

千条杨柳数声鸥,

一片玻璃一叶舟。

闲看鱼儿游镜里,

不知人在镜中游。

不知不觉,画舫停靠在一个茂树四合、郁郁葱葱的小岛岸边。随游人登上小岛,未走几步,便置身于兀立在繁花茂树间的历下亭了。历下亭以北有五间大厅,叫“名士轩”。来到厅前,首先跃入眼帘的是郭沫若同志书写的对联:“杨柳春风万方极乐,芙蕖秋月一片大明”。

古往今来,历下亭是天下名士汇聚的地方。天宝初年,李邕、杜甫、李白、高适和济南人蹇处士等同在此宴会赋诗。当时李邕任汲郡北海太守,杜工部在《陪李北海宴历下亭》诗中留下了“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的名句。清大书法家何绍基将诗句书写在历下亭正面门廊的两旁。佳句名书,珠联璧合,使历下亭大增其色,助人游兴不浅。我党第一代革命家王尽美、邓恩铭也曾在此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董必武在忆王尽美的诗中,就有“济南名士知多少,君与恩铭不老松”的佳句。

经历下亭,再乘画舫驶向北岸,不久便看到一座高峻的庙宇,这就是北极阁。北极阁始建于元代,明代曾重修。人们说庙门两旁原有楹联:“宫中下见南山尽,城上平临北斗悬”。我爬上高高的台阶,瞻顾前方,只见水碧山青,花树摇影,一派盎然生机。

下北极阁,沿湖岸东行,便可到南丰祠。这是后人为曾巩而建。曾巩,字子固,江西南丰人,世称南丰先生。他是唐宋八大家之一,著有《元丰类稿》等书。他做济南太守时,倡修水利,剪除豪强,政绩卓著,民心大快,人民为了纪念他,建立了这座南丰祠。后人曾写下一联赞扬他,“北宋一灯传作者,南丰两字属先生”。

由南丰祠向西,经北极阁、月下亭,便来到居大明湖景色之冠的铁公祠。这祠是人们为纪念明代抗拒燕王朱棣篡夺皇位而死的铁铉修建的。这组建筑包括“铁公祠”、“佛公祠”和清代仿苏州沧浪亭而建的“小沧浪亭”及新建的亭廊花架等。西廊墙壁上嵌有清代学者翁方纲、阮元等人的墨迹石刻,都是吟小沧浪亭和大明湖的诗句。这些题刻相映成趣,把整个铁公祠渲染得像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据《老残游记》记载,在铁公祠前可以看到素称“济南八景”之一的“佛山倒影”。这更为铁公祠添上了迷人的色彩。游记中写道:“低头看去,谁知那明湖业已澄净得圆镜子一般,那千佛山倒影在湖里,显得明明白白。那楼台树木,格外光彩,觉得比上头一个千佛山还要好看,还要清楚”。如今由于建筑物的阻挡 ,这般奇景不易复现。但是在一个天气晴和之时,湖平如镜,游人选一个避开遮蔽物的位置,观赏到“佛山倒影”仍可如愿以偿,只是没有像刘鹗笔下描述的那般奇绝罢了。可惜我来的不是时候,没有看到。我想,我在泉城读书,来日方长,以后总会有机会看到这种奇观的。

游完大明湖,我仿佛从一个童话般的世界里重返人间。我感觉古今诗人对大明湖的描写是一点也不夸张的。虽然她没有洞庭湖那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的气势,也没有茫茫千顷的太湖那样宏阔,但她小而紧凑,别有情趣。“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这不正是她独有的妙处吗?那众多古今名士在大明湖的游踪胜迹,更给大明湖平添了不少色彩,无怪乎全国各地乃至国外来济南的游客,总不会忘记到大明湖一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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