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携手干我们旭日般年轻的事业
我们把奋斗的轨迹扫描在人生的屏幕
——题记
1 自封的社长和自封的主编
春之神给我们送来一块绿原。
于是我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疯疯癫癫的大学生们就在这块领地上笔耕墨耘起来。
孙激波是八二级的同学,他有着沂蒙山人特有的自信,怀着灼热的希望自封为社长,我自封为主编,于去年春天成立了《绿原》小说社。我们请了顾问,组了内阁,开始了我们的文学活动。我们到系里“走后门”取得了系领导的大力支持,编印刊物,搞文学讲座,出文学橱窗,不到一年,便有十几名社员的文学作品在省级报刊问世。
然而,《绿原》一度不知不觉地失宠了。内阁们苦笑,自嘲,沉默。“小说家”们内讧了。因为写小说有力不从心之感,并且收效甚微,于是小说创作不是文学活动的主流了。值得注意的是,几个诗歌爱好者的周围形成了几个小圈子,而原来的“小说家”有人竟“弃小说而从诗”。
不解。
实在不解。
2自我标榜的“大学生诗派”
“小说家”向“诗人”靠拢了。
“诗人”:大学校园是一块大学生的“特殊领地”,大学生们从各个不同的地域文化背景汇集在一起,不同的心理层次交融成一个大学生群体,整个心理结构也必然产生“核聚变”反应。面对生活,他们酣畅地笑,淋漓地哭,他们的一系列心理变动升华而为诗的原形,强烈的当代意识迫使他们寻找心灵的突破口,诗神缪斯恰好适应了这种要求,于是,他们心灵中完成着永恒的雕塑。因此小说在大学生中失宠便成了必然。
“小说家”:诗和小说所表现的本是同一质的东西,只是在形式上,诗更高一筹。我同意你的看法,其实我么每个人心里都有诗。我们写小说其实也是在写诗,听说诗界流派纵横,什么新边塞、巴蜀啊,北京诗群啊,数不胜数。你们倾向哪一派?
“诗人”:我们什么派也不是,如果说非有个名字不可的话,我们就叫“大学生诗派”吧!
于是,“诗人”把 “小说家”们分化了。
“改组!”孙社长很有气魄地说。《绿原》小说社成了《绿原》文学社。它带着沉重的翅膀在起飞。
如今,孙社长已经走上了工作岗位,我便接过了这副担子。
3“大学生诗派”经常风风火火地吵架
“诗人”们常闹“不团结”,常常“吵架”,但不动拳头。
诗歌谈论会。
文峰吵嘴时最凶,拍得桌子山响山响——
我们之前无诗人,只有诗的传统。北岛、舒婷Pass了。我们应该有更高层次的追求。我们谁也不崇拜,谁也不迷信。诗是最高雅的文学形式,我宁愿一首诗不发表,也不写应时应景的诗作。
“女诗人”隋力,具有女性特有的细腻,她说——
我写诗可不像你们,想当诗人,想出诗集,我大都是为了和自己说悄悄话才写诗。当然,如果我的诗能发表,成了诗人我也很高兴。
我也按捺不住,涨红着脸——
想当诗人难道不是好事吗?一个诗人,具有宽广的胸怀,为人民提供精神食粮,他的目光是对民族对国家乃至整个人类的关切。我就想成为一个大诗人。
文峰把只抽了半截的香烟一扔,站起来——
长玉兄,这又是你的现代意识了吧?诗写出来也不一定就发表,每个人都有一个内心世界嘛。,所谓现代意识,我认为对诗人或写诗的人来说,就是真诚而痛苦地思索。诗歌应指向未来。对于我们大学生来说世界太小。
我说——
文峰兄的观点极是。当代意识应该包括历史感、使命感,自主意识和未来意识。他实施人流如万物万象的探索和发现。
4“大学生诗派”面临着严峻选择
我们在爬同一座山。
我们走的道路迥然不同,但我相信我们会在山顶上会师。
我们清醒地认识到,我们的诗还很幼稚,还缺乏对人生价值的深层思考,缺乏深邃的哲学基础,缺乏美学基础和生活阅历。我们还应该继承前代诗人成熟的创作技法,站在更高层次上考察自人界和人类社会,进行深入地历史和文化的开掘,在宇宙和自我的高层次空间寻找新的发光点,呼唤诗的最高级艺术形式,改变人们的欣赏惰性,充分调动人们的审美期待。这是我们的,也是整个校园诗派的目标。
我们各自寻找自己的音阶。
我们坚信诗歌的开放意识和叛逆精神。
我们挽手唱一支歌
——“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
(本文是本人大三时所写,发表在《山东青年》1987年2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