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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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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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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青莲山

冬天的青莲山,像是快要被人遗忘的明星,已经很少有人光顾了。过气或许是过气了,要不怎么一副素面朝天不管不顾的样子。

树木褪了绿又褪了黄,露出了原本的模样。主干直直地戳在山体上,指向天空,粗糙僵硬的枝条在风里呼呼地摆动。

坡上枯萎的荒草匍匐在地,意外给了石头露脸的机会。灰褐色的外表虽不怎么讨喜,却也表明她是山的一部分。

这山说近的确近,城里人饭后一抬脚,就能溜一圈;说高也不高,刚刚冒汗,就登到山顶。有曲、有幽却无险,老人小孩都能爬。站在山顶可一览县城全貌,颇有点气势。特别是酷暑难耐的夏天,这里凉爽宜人,是避暑的绝佳去处。

一切恰到好处,都是造物主的精心安排。

在麟游这个小县城,他自然成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名山名角了!

可现在,青莲山沉寂得没有一点生机。

一连四个月的冬天,实在是有些漫长,任谁都耐不住寂寞。今冬干旱,没下过一场雪,干冷的西北风肆虐万物。

青莲山在寒风中坚挺着,独自承受这份孤独和严寒。

或许实在于心不忍,过了年,老天突然让鹅毛大雪整整下了一个晚上。

早上起来时,满山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千树万树梨花开。一晚上的精心打扮,这山已变成巨大的水晶宫了。

山口出现了第一个游人,拄杖踏雪而来。山路拽着他缓缓向上。

石阶两边的树枝已是粉装玉啄、晶莹剔透,个个千般的姿态万种的风情。游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美艳惹得眼花缭乱,脸红气喘,迈不开了步伐。

终究还是把持不住了,趁四下无人,便壮着胆子,悄悄去摸眼前那只圆润的玉手。

入手即化,一股透心凉。荡漾的心便冷静了许多,明白了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道理!

游人定定心,再次拾阶而上。穿行在水晶宫里,一步一景,美不胜收,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山顶红墙白地的青莲寺,庙门紧闭,台阶上积雪无痕。想必是方丈还在清梦之中,不知昨夜已是雪满寺了。

中午一到,太阳钻出了云雾,青莲山不得不卸妆了。

雪开始融化。

等了漫长的三个月,等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打扮了一个晚上,只表演了一个上午,接待了一个游客,就要草草收场,任谁都会心有不甘。

漫山遍野湿漉漉地,那是青莲山委屈不舍的眼泪打湿了衣裳么?!

只有那位艳福不浅的游客,抢点而来,独踏满山雪,尽享这人间美景。看他在山顶狂奔呐喊,对着太阳手舞足蹈、疯疯癫癫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上午,他是何等逍遥快活了一把!

被打湿的石头缝里,一株小嫰芽忽地冒出了头,四下张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细看周围,惊喜地发现草根处,枝头上也冒出了许多小嫰芽。

原来,青莲山一个冬天都在默默地、艰辛地孕育着。

这才有了春,有了夏,有了秋。

有了游人如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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