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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城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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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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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台外的枫

春风拂面,拍打我脸庞,那两腮通红得似害了羞的小姑娘。10岁的我趴在窗台,打量着我眼前的世界,熟悉而陌生,一切自然地就像我用手就能关怀所有。老旧的平房延续着老旧的装饰,窗台如同牢笼的天窗隔绝一切。接下来迎接我的是难得的周末,可是我不敢晚起,要是这样妈妈会打烂我的屁股。

我没有过自己的拖鞋,将小脚放进父亲的拖鞋里,与我的脚显出了鲜明的对比。我步伐沉重,像小鸭子似的左右摇摆,看起来甚是滑稽。我没有多余的姐妹,在这个计划生育极其提倡的时代。陪着我的仅仅是一只狗,从我五岁开始就一直和我在一起,我给它取名欢欢,只因它带给我的欢乐。

“今天去你爷爷家”,母亲话音未落,我变接了上去,

“为啥?又要我一个人坐车吗?好吧!”嘟着嘴,我一脸无奈。

我瞧着窗外的枫树,那绿叶也开始显现。爷爷说,当年他就是在这个季节去了朝鲜,离开了他心爱的姑娘,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南充。爷爷说她后来嫁给了隔壁的老王,爷爷则转业来到遵义加入了运输公司。特别吓人的是爷爷说他吃过老鼠肉,家里什么都没有过。“计划”的时候,他们有粮票,爷爷给我看过,什么一市斤、一两什么的,小小的票子就能换东西,有时甚至有票也没有东西。那时候的人心眼少,单纯,他和奶奶的认识,就是源于遵义的上海路,那可是遵义第一条水泥马路,两车道的,两旁种满了枫树。你站在那头,我站在这头,你说好,我牵里的手,再苦再累也跟你走。

爷爷住院的时候,我会去医院照顾他,其他病床的老人也很多,总爱讲讲那些陈年往事。老人说:“现在的年轻人的爱情,太廉价,几块钱得来,也几块钱丢。那时候可比现在苦勒,一大家子人要吃饭勒,现在吵吵嘴,就离了”。

我笑着说:“是啊!我都不敢谈,祖国(不同意)不统一,我是不会谈的。”

这一说,一病房的人全笑了。

最近一次带爷爷出院,我开着车接的,这一年我26岁。爷爷说他26岁的时候就要养供着一家人伙食了,后来有了,爸爸他们5兄弟后,就是爸爸撑起了这个家。爸爸是八几年的兵,我记事来,他就在派出所当警察了,那时候工资低三百多,妈妈总嫌他没本事,直到爸爸突然离世。爸爸曾说,爱的人不能打,当过兵就要有军人的模样。香港回归的时候爸爸很激动,他给战友打了个传呼。

那一年枫叶上的毛毛虫,总是额外的扎眼。直到今日我也记得,那枫树旁的砖厂,预制板场,还有石膏厂。而现在,我的窗外,只有新农村改造后的绿林,门前是花池,不远处是泊油路,还有高速穿插在我眼前的山间。

我开车回到了家,望着窗台的枫树,看过了它缤纷的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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