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见的世界连载

一

我活在生活的夹缝中，带落不了别人丝毫的喘息。风将停不停的在我的耳边回想它曾流浪过的每一处，告诉我生命的可贵。我所在的城市是一个才成为所谓“三线”城市排名的地方，也是曾响应“三线”建设所在的地方。我不熟悉于探究它的历史，可历史总是在有意无意中记录了我的所有，就连我模糊的记忆也不许我忘怀那生活的点滴。我曾赤裸着脚丫走在冬日的冷风中，任凭眼泪和风交流着它们往日的分别。我甚至恨透这样的生活，束缚于我所谓的自由。我胆怯、懦弱、惧怕身边所有的一切，可我又不得去面对现实生活所塑造的肉体，在时间流逝中完成我的每一次蜕变。

门前枫树依旧挺拔着它无限的风姿，随风挥舞着它的片片怜爱，可遗憾总将是落叶带给它的无限伤感。带瓦的砖墙像一个老翁拖着疲惫的身躯，拨动着最后一道晚钟。我在门前的长凳坐下，看一眼着无限的风景。前方是泥泞，是道路的伸冤，有待改造，在前一点是石膏的作坊，散着热气，吐露出冬日的最后一份倔强。左边是我的看夕阳的地方，挨着枫落下的金黄直射在泥泞的路上，每一处都像是金碧辉煌的殿堂。我是左手执筷子，所以只眷恋左方。右边是我的放学回家的近道，可杂草与坟墓在夜晚架起了不小的屏障，每一次路过我都急速的奔跑，逃离这万恶的深渊。

我是怕鬼的，特别是夜晚的鬼。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就连我的影子我也怀疑过，是不是幽灵的指使，杀掉了我原有的影子，用监视替代了陪伴。晚上尿急，我不敢起床，我怕幽灵吞噬了我，我怕黑夜包裹了我，我怕眼前只有黑暗。我惧怕着一切，我怕尿床，更怕母亲的责骂；我怕年少的失眠，错过了明日淘米煮饭；我怕挨打，却还不能哭出。我摸着床下踏硬的黄土，泪水流落在土中的裂隙。

常日里，看的最多是父母的争吵，听说我打娘胎里争吵就已经形成的他们习惯。我颤抖着身体蹲坐在床脚，丝毫不敢发出声响。父亲是一名军人，退伍后在当地的派出所工作，他很温柔，从不动手。可母亲不依，嫌弃我爸这上门来的四川女婿。可为什么还要在一起？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我妈只喜欢军人的帅气。家里没有什么可以砸的了，那摔碎的记忆，甚至让我忘了母亲的职业，只记得她的抱怨。我从来不敢劝架，更不敢言语。因为母亲伤人的不只有她的话，还有她随时行动，抄起身边有的一切，在我的身上发泄着她对这个世界不公的抱怨。

我坚信“没文化，真可怕”就是这么来的。我的世界和我每日的梦相连，我在梦里成为幸福的孩子，没有争吵，没有家暴。每日的早晨，像是革命的煎熬，将我的灵魂再一次囚禁。于是，我又开始惧怕这个世界。我怕，那些肌肉比我多的同学欺负；我怕，那些有钱人家孩子的嘲笑；我怕开他们所有人的脸，我还怕那5角钱的施舍，我怕好多好多。我不敢奢求任何一点点的关怀，哪怕一句“谢谢”，都让我觉得是整个世界对我的褒奖。我没有真正的朋友，似乎现在也不曾真正拥有。我不是悲观，而是我所见之人的面目，就像我的母亲，对外人的温柔，与对我的所谓的“严厉”，而这种严厉毫无理由。

我的学习和我的生活一样随意，字迹总是在写完以后，忘了它原本的姓名，这样的尴尬总是贯穿在我的整个学习生涯中，如不是整句一起读，单个挑出来还真让我自己都不认识了。对，还有我总喜欢少写一笔。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习惯，到现在我也想不通，我竟然节省到了如此的地步。飞机楼是学校唯一的一栋教学楼，它的正前方便是操场，操场总让我觉得很神圣，因为那是课间男生女生为之讨论得最多的话题。当然，不是讨论操场，而是操场上的男生女生。

“你看，他好帅！”

“她哪个班的啊！”

“不知道哎！”

“你看你看，你喜欢的不是她吗？”

“你不要说，小心让老师瞧见。”

终究都是这些讨论，弥漫在这栋教学楼的每一层。除了往常的体育课，我从未踏进这操场的半步。我并不是怕别人认识我，而是怕这种认识带来的交流。我不是那种善于言语的人，甚至在作文里我也因为经常写不满字数，而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一顿批评。我承认错误的反应倒是很快，让老师觉得我简直就是“孺子可教的典型”。可我不是老师想的那样，母亲的“严厉”总让我认错，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什么的时候，总是编一个错误，好让母亲有个台阶下。

那时的我，就像很多一个女孩一样脆弱，经不起一丝吼，就会流泪。我会流泪，可我从不哭出声音，这亦是母亲的“严厉”，也是我最后的坚强。我每日都会做梦，梦里浮夸的生活，一直映射着我觉得黑暗的未来。我常常问自己是否属于这个世界，为什么我总显得多余，多遇到置身事外，也总能感受实体的存在。我的思考，每一次都会随着梦中的故事，在第二天的清唱烟消云散。我还常常怀疑，这是不是上帝的指示，是我在多年以后拯救世界的修炼。可母亲随意的抄起，触摸在我身上的那种剧痛，又让我实实在在感受到我不是圣人，而是是一个平凡且脆弱的男孩。

我会在每日清晨为自己煮一碗面，放一小坨猪肉，一点干辣椒面，就这几叶白菜，几大口便吞下肚，被这书包上学去了。父亲工作忙，经常有抓捕，少有时间待在家里。母亲嫌父亲工资低，时常跑去单位闹，说我父亲出轨。可我的父亲只爱您一个人啊！倒是您和好些个男的暧昧不清。不知是多久的时候，因为母亲的任性，害得老爸丢了她的工作。据爷爷说，老爸不仅是家里的大哥，也是顶梁柱。顶梁柱夸了，就再也没有起来。

我抬起头望了望这蓝天的云彩，有一颗眼泪，从我的右眼瞧瞧的划过，我用手掌揩了一下继续着我对着风景的欣赏。我的前方是莲花山的一角，我的左边是房子，左边的左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