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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城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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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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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父亲的记忆

打记事以来,我与父亲的交流并不多,我甚至都不能完整的写出父亲真实的姓名。这样一个所谓的遗憾,至今也很难让我释怀。

风依旧在每年的深秋,拍落我家门前的枫叶,老旧的瓦房也在我临近初中时翻了新。房子是父亲倡议修起来的,一层的砖房仅有的几间成为了我日常起居的必修课。木制的大门上玻璃与钢筋镶嵌的空隙中依旧放着那把手铐。不知父亲用它抓过多少坏人,我也像被“囚禁”的坏人一般敬畏着这幅钢铁,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偶尔见它闪过的白光,一瞬又被木门掩去了光辉。

小时候我望得最多的是父亲的背影,早早而去,晚晚而归。每一次都像是永别,却也每一次都瞧见了新生。年少的我从未认为那是我的榜样,直到多年后的今天,才明白榜样其实就曾在身边。我吃过做好吃的零食,是父亲时不时放在床头的八宝粥。当然也只有时不时的才享有这份待遇。最让我曾经感觉神气,还是父亲头上的帽子,我会悄悄带上对着镜子敬一个深深的军礼。

时间总是一种磨人的玩意儿,把过往的点滴深深地刻画在你走过的每一寸肌肤。因为有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堆砌,也才有了那是不堪重负的微弱前行。父亲是家族中的大哥,一个四川外来的大家庭,一对退役的父子兵。遵义是新家,可奶奶的瘫痪、三伯的弱智、幺伯的贪玩怎也填不完生活的坑,俨然成为家里生活的一道难题。父亲——一个是不受待见的上门女婿,在枫树间的平层中也只能随风飘荡。爱自然是不散了,可责任于肩上,那经得起爱人的万般嘲讽。累了,瘦弱的不仅是身躯。

我仍旧见的也只是父亲的背影,手中的胶带藏住了往日的操劳,黝黑的脖子留住了光的照顾,衣裤还是多年前买的,可模样已模糊成了油彩。或有了这样的模糊,才让我深感父亲的慈祥。一元钱的街边酒早已不见,家中您的遗像置于我的书房,您没有留下多余的遗物,但您曾经帽上的警徽,已在我的盒中珍藏许多个年头。

父亲的不善言语,导致我与父亲的交流少之又少,我至多也只在梦里与父亲一同冒险。多年后的今天,我提笔写起也难以平复自己的情绪。生活平凡,我为何没能在父亲健在的时候,多说一句。我不知现在是一种怎样的念想。直到父亲的离开,我那遗失在童年中的美梦也悄然破碎在扶落枫叶的风中。

我仍只愿记这背影,掩于木门外,藏于最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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