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屈原

《哀屈原》

你跳进汨罗江，这一跳

像个慢镜头，几千年的长度

没有续集，只有新镜头

从历史的胡同反复走出

说不清是决绝，还是无路走投

跳就跳了，跳进江里的

又不止你一个，无数的

亡魂能形成惊心动魄的合奏

而你却是其中的不和谐音

忽而激烈，忽而低抑，忽而声调模糊

不参与也可以苟活

也可以喝酒吃肉，你有钱啊

你还是贵族，喝成酒曲谁能奈你何

庙堂是别家的，江湖可以是自己的

与小人作对，何必与生命过不去

你可以用菖蒲展示自己的高洁

你可以用荷叶包装自己的铁骨

你可以讲段子，谱写流行歌曲

用酒麻醉自己的魂魄，还可以

泡一杯菊花茶，超凡脱俗

何必要扯开警醒国人的幕布

你跳进了汨罗，楚亡于秦国

几千年的雾障依旧绵延

你在混浊中被孤独的清醒绊倒

你在清醒中被一种崇高蛊惑

请原谅我的世俗，没有舞台

还有生活的水路和山路，政治流放

却无法流放世界的风景，鸟语清新

花香馥郁，江河放浪，西湖妩媚

倒不如去流放宫廷的污浊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