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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拍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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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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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土豆的故事

东北有这样一句歇后语:土豆子搬家——滚球。

它其貌不扬,浑身是土,土里土气,名字更是土的掉渣。

近日看到中央电视台四频道播放的《美食中国之百变土豆》,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东北的一道名菜“小土豆”及这片黑土地上生长的土豆的故事。

记得小的时候房前屋后开着成片的白色的花或紫色的花,引来无数的蜜蜂和蝴蝶,一眼望去煞是好看。花开不久就能品尝到新鲜的土豆了,最先尝鲜的是我们这些嘴馋的小伙伴们。每到这季节我们都抵挡不住美味的诱惑,三五成群背着家人,拿上四股叉偷偷地来到地里把土豆挖出来,用衣服把土豆兜到大沟里。刚刚成熟的土豆表皮还只是软软的薄薄的一层。将一大堆晒干的蒿草点燃,大火过后就将土豆埋进红彤彤的火堆里,闷上大约一刻钟,随着火堆里升腾的袅袅青烟,蒿草的鲜香裹挟着土豆的清香,把睡在肚子里的馋虫唤醒。小伙伴们立即用棍子把土豆从火堆里扒拉出来,顾不上土豆的滚烫,抓起一个在两只手之间来回倒着,用一把青草擦试掉上面的黑灰,匆匆扒去漆黑的表皮,焦黄的土豆裸露了出来,冒着清香的热浪一阵阵向鼻孔扑来,也顾不得土豆烫嘴了狼吞虎咽吃了起来。除了土豆的香甜还混合着蒿草的清香。

记得那时的土豆分为白皮白肉、黄皮黄肉和表皮是黝黑麻纹肉却是白的。一般白肉的土豆不面适宜炒丝和片,黄肉的面一些适宜做块。惟独表皮有麻纹且有些黝黑的土豆,肉却是最白最面的,无论用火烧还是放在锅里烀都能绽放出雪白的笑脸。

这种土豆特适合蒸或烧,一蒸一烧即开花,香味四溢,入口滑润即化,味道与众不同,是我们的最爱,也是我们烧土豆时的首选。还有一种土豆外皮有些淡淡的紫色身段细长,吃到嘴里有一些麻辣的感觉,人们管这种土豆叫窜地龙,我们从不选这种土豆来烧。

烧是土豆最原始的烹制方法,无论在野外用蒿草,还是在家里用灶坑、火盆,都能把土豆最原始的本香完美地激发出来,吃上一口既有土豆的香甜,也有淡淡的蒿草的芳香,香气溢满口腔划入肠胃。

秋天来了,人们忙着收割冬储,家家户户要储存够一冬吃的蔬菜。有土豆、胡萝卜、青萝卜、红萝卜、大葱和大白菜。重头戏是腌酸菜,每家每户至少腌一大缸酸菜,人口多的人家要腌上三四缸。

腌酸菜首先是把实芯的白菜挑出来,然后用刀修理一下外帮,用大锅烧水,把白菜放进开水里焯一下,放到木板上控净水,再把菜码到缸里,码一层白菜放一层盐,码完后用一块大石头压在上面。腌酸菜剩下的白菜就窖储起来,那些甩出来的趴拉棵子就扔到房顶上,留作冬天吃冻白菜或馇猪食。

白菜窖储起来以备日后来客(qie)了,用来炒菜、拌凉菜或包饺子等,在东北漫长而寒冷的冬季里白菜是十分珍贵的。

储存最多的当属土豆,它最耐储存,我家最少都要储存两麻袋。

我一直以为它是土生土长的坐地户,大了才知道土豆非中国原产,也知晓了土豆还有个大名叫“马铃薯”,因其酷似马铃铛才得到这样一个大名。它来到中国已经有300多年的历史,足迹早已遍布了大江南北。

黑龙江广袤的黑土地,“一两土二两油”,在这片土地上生长出来的土豆品质优良,口感极佳,营养丰富。

黑龙江是中国最大的马铃薯种植基地,是亚洲最大的马铃薯基因库。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世界上的土豆在中国,中国的土豆在黑龙江,黑龙江的土豆在克山和讷河。

讷河、克山先后被命名为“中国马铃薯之乡”,所产马铃薯被认证为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

克山马铃薯生产始于清末,大约有100多年的历史,早在民国二十三年(1934年)就在克山建立了马铃薯研究所。

黑龙江近年来通过引进创新培育出了许多优良的马铃薯,种薯遍布长城内外,许多地区的马铃薯和黑龙江都有“血缘”关系。

我国幅员辽阔有其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和自然条件,极适宜马铃薯生长,使其一来到这片肥沃的地上便生根开花结果,生生不息繁衍后代,如今中国成了世界上马铃薯总产最多的国家。

克山马铃薯营养齐全,是中国马铃薯的代表,尤以淀粉、蛋白质、铁、维生素C、B1和B2的含量最为丰富。

讷河土壤中养分含量高,比例适中,微量元素丰富,特别适于马铃薯种植,还有无污染的嫩江和矿物质含量高的五大连池水系提供水源。这里的马铃薯膨大时地温稳定偏低,保持在18℃以下,有利于马铃薯膨大,使马铃薯的优良品质得以充分体现。讷河产的马铃薯具有外形大而光鲜,内含淀粉高、产量高、品质好、口感好、营养丰富。

在广阔的神州大地上,无论是从南到北,还是从东到西,马铃薯还有许多小名,在东北、河北和鄂西北地区叫土豆,在华北地区叫山药蛋,在西北和两湖地区叫洋芋,在江浙地区一带叫洋番芋或洋山芋,在广东地区叫薯仔,在闽东地区叫叫番仔薯,在粤东地区一带叫荷兰薯。

在国内不同的地域土豆的吃法也不尽相同,在黑龙江也有不同的吃法。吃法可简可繁,做法虽然不一样,但亘古不变的是它的美味和营养。

东北过去在冬季,每家都会有一个黄泥做成的深深的盆子,做早饭时把灶坑里余火扒出来,装进这个黄土做的盆子里,东北人称之为火盆。把装满柴火的火盆放在炕上,一是供大家取暖,二是可以把土豆或大饼子、冻豆包等埋入火盆里。更多的时候我们都是把三五个土豆从地窖里捡出来丢进火盆里。每当饥肠辘辘的时候,正好火盆里的土豆刚刚熟了,香味四溢,诱人的香气牵引着我们大快朵颐。

土豆冒着诱人的香气,趁着热乎气,麻溜的把外皮扒去,放入口中热热的滑滑的润润的,入口即化,香气顿时溢满口腔。

在漫长的冬夜里,把土豆埋进炕洞子里,一觉醒来就可以不出被窝就可以来一顿简单实用的夜宵,一个土豆下肚既填饱饥肠也暖和了身子,转身就进入了梦乡。

土豆是那个时代不可多得的美味,更是难以忘掉的零食。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我们都离不开这些土里土气的土豆,是它们一次次驱走了饥饿和寒冷,滋养我们一天天地长大成人。

麻烦一点的做法是炸好辣椒酱,切好酸菜心,焯好冻白菜,把土豆去皮,放入锅里蒸,伴随着蒸腾的热汽香味散满了屋内。然后把土豆捣碎放入辣椒酱,再用酸菜心和冻白菜,沾着辣椒酱或土豆拌酱。这是一道非常下饭的菜,比平时得多吃一碗饭,那种美味至今还在唇齿间萦绕。

那时候家家户户把大的土豆都捡出来下到窖里储存,把剩下的小土豆用水洗净上锅蒸熟,凉了之后扒皮,有的丢进腌咸菜的酱缸里,把它腌制成咸菜,经过大酱的腌制,小土豆味道就有了神奇的转化。有的小土豆切成片晾干,作为干菜储藏,炖菜时提前用水泡好,再放入锅中和其它菜一起炖,吃上一口土豆片艮得揪的回味无穷。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小土豆是绝对舍不得扔掉的,家家户户通过腌制与晾晒,虽然味道不尽一样,但都是妈妈的味道。通过妈妈们的一双双巧手,使这些不起眼的小土豆变废为宝,成为家家餐桌上的一道美味。

过年时才是土豆大显身手百变的时候,首先把土豆切成片、或丝、或条、或块过油,炸好了装入盆中储存起来,随时可以搭配各种菜,既可做自己,又能容百味。

如拔丝土豆、土豆炖排骨。拌凉菜时配以少许炸好的土豆丝,口感格外的脆爽酥香。

猪肉炖粉条是绝配,也是东北招待贵宾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一道菜。

传承是根本,猪肉炖粉条这道菜从古传到今,不变的依然是美味与真情,更是东北名菜中永远不倒的招牌。

记得小的时候最让我感到神奇的是,成车的土豆拉入粉坊,就会出来一排排的粉条,既有粗的也有细的,既有圆的也有方的,一排排在阳光照耀下亮晶晶闪着银光。更感神奇的是雪白雪白的粉面子,在妈妈手上转眼就拎出一张张圆圆的粉皮,切成一段段细条放到凉菜里,再浇上肉冒,滑滑的弹弹的糯糯的奇香无比。还有妈妈用粉面子蒸出的酸菜馅水晶蒸饺,那个味道至今还在我的味蕾中萦绕。这些都是妈妈的味道,永远也不会忘记了!

随着时代的变迁,小土豆也华丽转身演绎出自己的传奇,如今“小土豆”成了一道响当当的东北地方招牌菜了。

土豆是在明朝末年传入我国的,主要生产国除了中国还有俄罗斯、印度、乌克兰和美国。

在不同的国度它的名字也不一样,如美国称爱尔兰豆薯、俄罗斯称荷兰薯、法国称地苹果、德国称地梨、意大利称地豆、秘鲁称巴巴等。

土豆原产于南美洲安第斯山区,16世纪中叶被一个西班牙殖民者带到欧洲作为花卉来欣赏。后来在法国农学家安·奥巴曼奇长期观察和亲身实验下,才发现马铃薯除了欣赏花卉外还能吃,且味道鲜美,营养丰富。

大约在300多年前华侨又把它从东南亚带到了中国。

多年来科研人员引进、培育和创新出了许多营养物质含量更高,适宜于休闲食品、日用化工、医药饮品等彩色马铃薯品种。

彩色马铃薯由于其本身含有抗氧化成分,因此经高温油炸后彩色薯片仍能保持天然颜色,紫色马铃薯对光不敏感,油炸薯片可长时间保持原色。开发出即时食品,如薯条、薯片和薯块。

现在马铃薯家族色彩纷呈,五颜六色,有紫色、红色、黑色、黄色和七彩色的。尤其是黑色马铃薯含有大量的花青素,而花青素具有抗衰老作用。

马铃薯有极高的营养价值,营养成分丰富而齐全,其丰富的维生素C(抗坏血酸)含量远远超过粮食作物;其较高的蛋白质、糖类含量又大大超过一般蔬菜。马铃薯结构合理,尤其是蛋白质分子结构与人体的基本一致,极易被人体吸收利用,其吸收利用率几乎高达100%。

有营养学家研究指出:“每餐只吃马铃薯和全脂牛奶就可获得人体所需要的全部营养元素”,可以说:“马铃薯是接近全价的营养食物。”

马铃薯不但营养价值高,而且还有较广泛的药用价值。我国中医学认为,马铃薯有和胃、健脾、益气的功效,可以预防和治疗多种疾病,还有解毒、消炎之功效。

马铃薯还有预防中风、减肥、养胃、降血压和通便作用。

我早已忘记了土豆的大名“马铃薯”了。

试问土豆哪里香?最数东北黑龙江!这片肥沃而神奇的黑土地孕育出来的土豆,味道纯正甘甜,口感香而滑润,久放不回生,风味独特,营养全面,永远飘溢着妈妈和家乡的味道!

                                                (2020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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