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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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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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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人心脾的马头琴

一阵急似一阵的宫商角徵羽的马蹄,反反复复地踩疼那两根琴弦。悲凉,便从大草原上漫了过来……

震颤缠绵的生命情感,述说着蒙古包里温暖的炭火。裹挟着灵魂的旋律揉碎了草原上冷冷的月光。冷,火辣辣的情感在冰弦上战栗。思念和爱被揉碎成缠绵的痛苦,磋磨得燃烧的情感都能流出血来。

风,驮着情感激荡的音符流浪。

大草原激动的胸脯一起一伏。

每一棵小草都竖起耳朵在听。

戈壁广袤的孤独扩大了蒙古包里的思念,潮湿的心情大潮一样奔腾澎湃!一头孤独的狼踮起脚尖向远方眺望,躲在洞穴里的旱獭悄悄地伸出头来仔细打探,还以为是所有的星星都一齐从天上跳了下来。

骤然间,那音韵像一阵急似一阵的狂风暴雨,一阵急似一阵的惊天动地的雷霆,好像有百万头牲灵在情感里躁动,好像有百万只奔腾的马蹄从情感里突围。冲破围栏,挣断缰绳,冲向原野,一百万匹铺天盖地,一百万匹的枣红色兵团从大草原上席卷而来。百万只马蹄一齐敲响西部大地,一团团互相簇拥着的枣红色波涛在不断翻滚,那声浪汹涌澎湃,一泻千里,一种再也无法关闸得住的感情。

持续着的亢奋和倾泻,那声浪依旧洪流滚滚,奔腾澎湃,黄河般的狂潮一波又一波的从弦上滚了过来。那气势裹挟着风雨雷电,昂扬,激越,势不可当,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们去联想成吉思汗那踏遍欧亚的马蹄。一群群疯狂的野马,一波又一波的受惊了的风暴,蒙古大草原,情感激动的胸脯一起一伏,久久不能平息。

草原上,一群不知所措的黄羊,跟随着那一团团枣红色的情绪一起翻滚。天空上,雄鹰紧紧地追赶着乌云。

一种情感的释放,一种灵魂的自由,情韵的大潮淹没了苍茫大地。天空,那乌云和雄鹰的翅膀都颤抖了。

长调和炒米紧紧地搂抱着一个民族伟大的灵魂!

许久,许久,那音韵才又逐渐舒缓了下来。

依旧是马踏平沙,雁过深潭的平淡;仍然是牧人在水槽边饮马,格桑花在毡房边悄悄地开。毡房上空炊烟袅袅,奶茶飘香,人欢马叫,勒勒车诗意而又古典,草原上荡漾着一种人生的抒情和写意。

一条小河弯弯的,缓缓地,绕过蒙古包,从草原上流过。空气里有沙枣花淡淡的的清香。

一种天籁,一种绝响,那音韵让人如痴如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一种不紧不慢的叙事,一种委婉细腻的抒情,大草原从来没有过的美丽。渐渐的,渐渐的,那声音又由强而弱,由强而弱,似乎有一种依恋,似乎有一种追寻,像蓝天上的雄鹰越飞越远,像蓝天上那朵携带禅意的白云,越飘越轻……

美丽的乌云琪琪格骑马远去,大草原的边际上,有一缕火焰般冉冉飘动的红丝巾。

…………

之后,在一声高亢的绝响后陡然出现了一个休止符,就像那骏马一声长嘶后戛然而止。而后是静寂,静寂,死一样的静寂!在这无声胜有声的瞬间,让你去恐惧草原的无边无际,让你去感悟时间的骤然停止,这种间歇把人心掏得空空的。

随即,似乎是那弓在弦上慢慢的长长的一拉,那复活的旋律让你感到了一种不寒而栗的凉意。秋声冷冷的,还是一波又一波地浪了过来,悠长,辽远。听得人心都凉了。

一匹忐忑不安的黄骠马,驮着牵挂从老额吉潮湿的目光里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原载《散文百家》2006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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