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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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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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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小镇洒营盘

我走进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洒营盘究竟像什么样子?是苍凉如古歌?还是新鲜似花蕾儿?我思考着,想象着……

澜沧江,一支神奇的彩笔,它在这山谷里塑造小镇特有的形象。亚热带植物生机勃勃地在这山谷里生长,从那温馨而美丽的花朵里。我似乎已经领略到山间小镇抒情的风韵了。

我踏进这山间小镇,也就踏进了恬静而温馨的氛围。营盘街,狭长狭长的,像一段历史,从过去向未来延伸;像一章乐谱,抒写古朴的人生。

这小镇上的人悠然自得。一种朴素的生活方式,一种乐观的生存意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人们总是用劳作迎来这小镇的黎明和黄昏。

这小镇上的日子是宁静的,没有剑拔弩张的争斗,也没有什么大起大落的高潮。人和人和睦相处,没有搂搂抱抱打打闹闹的热烈,也没有漠不关心的生疏和冷淡,一切中和,一切适度。生活与岁月的分量有时就集中在一块背板上,而后小镇人迈开平稳的脚步,生活的睿智在沉思中积淀,真挚情感在交谈中默默地传递,那淡淡的忧伤和苦闷却在一圈又一圈的烟卷中飘散了。看不见的拼搏在对弈中显示,再也无法在心中存放的欢乐在微笑中流溢。在孩子们玩弄的泥沙里,童贞和欢乐开得那么美丽。是的,小镇的日子是平常的,但从生命的古井里流溢出来的情感,以及这小镇依旧古朴的生活方式却让我感觉它是那么美丽又那么凝重而温馨!小镇就是一首“花落无言,人淡如菊”的诗。

然而这小镇的生活又毕竟过于平静了,平静得就像澜沧江朝朝夕夕都要流经这里的山谷,平静得就像天天都洒满小镇的阳光,深深的山谷似乎有一种固执,固执地搂抱着小镇的恬静和温馨,有如年迈的老祖母紧紧地守护着她不肯丢弃的家珍。

营盘镇的街子天是山里人盛大的节日。犁铧让它暂时躺下,碓臼也让它独自张着口沉默,连针线笸箩也放在床头暂别管它,走,赶营盘街去。于是,山里人便从四面八方汇集到营盘镇上来了。山民背着竹编、山货到这集市上出卖,而后购买他们所需要的布匹盐巴,日用百货。痛痛快快地在地摊上喝一碗老酒,十分随意地和熟人款款家常话。可集市上也有这样一些人,他们并不为了卖点什么,也不为了买了点什么,而只是为了舒心地到这街上来走走,在人群中挤掉他们一身的劳累和寂寞。这似乎是山里人特有的一种享受,一种休闲,山间小镇特有的一种生活方式。

山鲜水果在这集市占据了显要的位置,一刀剖开了水灵灵的仙桃,裸露出甜得令人流涎的人生。那些刚刚用手背抹去满脸汗珠的山里人,在小摊上买一碗酸辣凉粉吃得那么可口,吃得那么香甜!这集市上的人熙熙攘攘,笑语喧哗,认识的,不认识的,山里的山外的,都彼此点头彼此微笑,一切陌生感,一切隔膜都在这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男人和女人、老人和孩子、民族和民族,挨肩擦臂笑语相迎,心和心相通。生命、情感、个性……一切的一切,都在这暖烘烘的小镇上融化了。

营盘街,像历史的一条通道,踏进小镇,就像踏进了遥远的昨天。

就像这小镇的黄昏和黎明,小镇的过去和现在,历史和现实总是互相联系,难割难分。一首农村和城镇互相融合的朦胧诗,洒营盘,古老而又年轻。火盆里有世纪前的人生火种,闪射历史古朴的苍凉,照耀一种恬淡而又不浮躁的精神。“将军第”是一道走进历史的大门,小镇上的人喜欢从这里去联系一个显赫一世的人物,去温习已经十分久远的自豪和遗憾。还有小镇上很有名气的“沧江书院”,那便是山里立志要走出山谷去的一个早已醒了的梦。于是,这书院就像一口深深的古井,山里人的梦想和情操在这里越掘越深。

营盘街,一个长长的连接号,历史、未来和现实都在这里衔接。老人和孩子,不同的希望不同的目光都一同在书本上融合了。

钻探机的马达声轰响着,这声音似乎要在这山谷里喊醒什么,提示什么,营盘人将在这大山般沉重的史册上自豪地翻开明天!

营盘街像一条多情的彩带,它拴住了我的情愫,我的依恋。

我就要离开这山间小镇了。我总觉得这小镇有一种体味不尽的含蓄之美,有一种参不透的精神。那个剽悍的傈僳汉子,那个美丽而又深沉的彝家姑娘,那个天真烂漫的那马人孩子,以及这小镇上一切的一切我都想把他们复写下来,不是用照相机和眼睛,而是用我的灵魂!

哦,再见了,小镇!再见了,我梦中的洒银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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