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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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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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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腊子口

腊子口,位于甘肃省迭部县东北部的腊子乡,西距迭部县城105公里,北距岷县72公里。腊子口是川西北进入甘肃的唯一通道,是甘川古道上的“咽喉”,是1935年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时,突破的一个最重要的天险。

——岷州采风手记

腊子口,作为一个险要的关隘,它掩藏于甘南的群山之中,那是很少有人知晓的。就因为那次关乎中国革命、关乎红军从艰难困苦中胜利突围的战役,腊子口才声震中外,赫赫有名。腊子口,如今我们使用这个词的时候都要加黑加粗,后面还要紧跟一个惊叹号!那么,腊子口该是一个什么模样的地方?未到腊子口之前,我实在无法想象它实际的情景的。而腊子口作为一个承载历史和战争信息的符号,它传递给我们的信息却常常是:山高路险、怪石狰狞,穷山恶水、寸草不生,乱云飞渡、战火硝烟……但不管你想象力怎样丰富,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腊子口和美丽、和轻松、和抒情联系在一起的。可到了腊子口,我才发现,腊子口不仅威武雄奇,还是一个风光绮丽、非常美丽的、很有诗意的地方。

2011年6月17日,我们到腊子口采访这天,天气特别晴和,在腊子口的山顶上看群山,只见山连着山,一峰又一峰地向天外涌去,层峦叠嶂,云雾缭绕,风光美丽得很。我们都在山顶上争着与青山合影。当采访车从山顶上往腊子口的谷底行进时,那山势的挺拔和陡峭才显现出来了。山间公路左一个S右一个S的链接在一起,那才叫山路十八弯呢!在那陡峭的山道上,采访车就像爬在山壁上面的一个蜘蛛,那一线悬着的惊险,却是若隐若现的公路。

我们采访的目的地腊子口终于到了,所有的人都同声惊呼起来。雄奇的天险腊子口,两堵相对的悬崖,好像从我们的身边“霍”的一下站立起来,壁立千仞,直入云天!成了进入腊子口的一道关口,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伫立在腊子口崖壁前面,我沉思了很久。

我在想,这就是当年那个两军鏖战,被鲜血染红过的地方么!?我在这里寻觅当年的古战场,很想找到历史上那些深深的弹痕,很想抚摸历史那曾经的,火辣辣的流血的创伤。然而,除了木桥头那座冷冰冰的碉堡,以及高耸的《腊子口战役纪念碑》还在强烈地显示着历史和昨天外,我已经再也找不到那场战争的历史遗迹了。那厚厚的一层手榴弹的弹柄不见了,战火硝烟散了,岩石上那鲜红的血迹连同那冲杀的呐喊都沉寂在山谷里了。而那位从悬崖峭壁上冲下来,有如神兵天将,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红军战士,他有一个非常宏伟的名字,叫“云贵川”。可如今,他端着一杆枪已经定格在纪念碑花岗岩上了。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一切的一切都归于沉寂了。

天是蓝蓝的,崖壁是静穆的,游人是悠然自得其乐融融的。山谷里,莺飞草长,风光秀丽。天,特别的蓝;草,特别的绿;花,特别的香。白云像一群又一群的白鸽,从蓝天上飞过,山谷宁静得能够听到蜜蜂驮着阳光从我们身边飞过的声音。岩石不作声,小木桥不作声,纪念碑不作声,一切静静的,生怕吵醒了深山里的亡灵,生怕吵醒了那场战争。

如今腊子口笑口常开,吐出一条腊子河,波光粼粼。耸立在山谷里的腊子口战役纪念碑(纪念碑宽2.5m象征二万五千里长征,高9.16m,寓意1935年9月16日攻破天险腊子口),就像当年突破腊子口的英武战士,挺胸抬头站在腊子河边,它可是我们中国人民和平幸福生活的定海神针啊!

目睹腊子河一波一浪的流淌,我细细地品读历史这一章一节的抒情。

腊子河上那散发着清香味的木板桥和林间回栏的形式都很美,腊子河顶着树木的华盖,既草根又华贵。浅滩上的野草心生散漫,石缝里藏着冷水鱼的爱情,一波一浪都折射着七彩阳光。腊子河,一切包容,一切圆满,两座青山抱着一架古琴,弹奏幸福美好的人生。野花开放在这里,蜜蜂蝴蝶飞翔在这里,时光驻足在这里,这是腊子口最柔软、最女性的部分。

腊子口的风光,刚柔并济。柔美,就像腊子河一样波嫩声柔,美到极致;雄阔,就像腊子口左边的那块崖壁一样,雄阔得顶天立地!你看这堵崖壁,壁立千仞,横空出世!高,飞鸟难过;阔,山谷一道雄关屏壁。像当年的英雄一样膀宽腰圆,用白云做腰带,以青松表达意志,坚硬是一种固有的品质,不会弯腰成了一种秉性。就是这样,一堵崖壁在这里站直了战火硝烟的昨天!是的,只有这块崖壁耸立在这里,腊子口才叫腊子口,只有这块伟岸的崖壁才能承载历史的丰功伟绩,它就大自然彪炳腊子口战役的丰碑!阳光血液一样充斥在山谷里,纪念碑剑锋一样耸立在山谷里,这里是腊子口最挺拔,最男性的部分。

腊子河,大自然一首情歌。腊子口,人间一道雄奇的风景。我在这里陶醉,在这里忘我。此时,我就是山,我就是水,我就是唱歌的腊子河了。真的,我真想一个人无语地坐在腊子河边,入定,而后成为腊子河边一峰再也无人记起的岩石。

我在腊子河边踟蹰徘徊流连忘返,不知不觉中时间向晚。采花的蜜蜂回来了,游人走了,在这“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时候,山谷一下子静了下来。夕阳给青山涂抹一层嫩嫩的金色。云像宫娥们的裙幅,色彩斑斓而绚丽。此时的腊子河宛如一条金色的蛇,在山林间穿行。岩穴里那个碉堡是越发地冷静了,山光水色被晚风吹凉。我自然而然地想起那一支穿灰布军装的军队……

此时腊子口山谷就像一口坩埚,熬化了一埚金色,黄昏在这山谷里便顿时辉煌起来。一轮火红的夕阳,就衔在那两山之间,定格了似的,不上也不下,就卡在那两峰中间。腊子口,就像历史的一道咽喉,它无论如何也吞咽不下去那个燃烧的昨天。

2011年7月25日初稿于昆明

原载《岷州文学》2012年春季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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