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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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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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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深处的人生触发点

青少年时期锐意要逃离的地方,如今却做梦都还想再次回到那里去。我是一个疲惫了的乌蒙浪子,糟心的都市闲人。一个混迹人生的天涯倦客。人生天地间,心灵竟然无以为家。

扇动着梦想的翅膀,我的一生始终都在流浪,始终都在寻找。

我是乌蒙山上的一峰石头,笃定憨实得很!故乡再重,我也要一辈子背在背上,走到哪里就背到哪里,最后把一个“愁”字越背越重。母亲离我再远,哪怕千里万里,山路崎岖,阴阳两隔,夜里我都会去看望她老人家。微信开通很久了,至今我还不懂得怎样去抢红包。我憨得不相信买彩票会赚很多的钱。是的,我是乌蒙山上那块石头,憨实得很!别人写诗靠灵感,我却靠勤奋,如果一定要萃取我心中诗意的电光石火,那恐怕要燃烧我上百吨的感情。在希望和事业的征途上我不懂得拐弯,也从不回头,是在一条道上一直走到黑的人。我知道我很憨,很笨。

我是一个出了名的胆小鬼。老同学早就批评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真的,我常常黑山羊一样本能的示弱和隐忍。蚯蚓一样隐藏,蜗牛一样小心。性子急了,最多也就是亮出一把长虹般的软刀子来,战战兢兢地去砍仇恨。在那些美丽的姑娘面前,我更是怯懦得很,灵魂被折磨得万般无奈的时候,无非也就是像蜜蜂蜇人一样,把心掏出来当子弹,孤注一掷的去射爱情。别人都说心灵比海洋、比天空还要广阔,我的心却只能容纳得下那一个人。

我喜欢写诗,但缠我的是乌蒙山荒野里的山妖,没有照耀我诗歌的殿堂女神。我的那些诗,就像乌蒙山上乱生乱长的野草,黄了又绿了,绿了又黄了,其实都是些被野火烧伤了的词语和感情。我写那些Y诗,不为显身,不为扬名,也不为洛阳纸贵,那是自我生命精神一种没缘没由的宣泄。我干的,都是些磨刀背的事。

我为人一本正经,听老人和领导的话,老实本分。但灵魂里还有看不见的黑暗,人性中也有遮蔽的部分。对梦中情人的暗恋你看不见。把仇恨咬出血来你看不见。反季节的爱情花红柳绿你看不见。把生看得比死更重要你看不见。梦想像泡足了水的黄豆长出芽来你看不见。大哥在医院里查出肝癌,我就对他说了假话:“哥,安心的调养吧,医生说没有大碍的。”我会小肚鸡肠的去盘算每月那点工资的开支。我会在窗户后面窥视过路的美女,“粉娇曾隔翠帘看”。除此而外,还有鲜为人知的,性和欲望在灵魂中的和战栗。

我常常在想,一个人应该怎样去度过自己的一生?为此我把希望和理想压进奋斗的枪膛,将汗水在征途上晒成盐,直到把人生中的苦嚼成甜。我一生辛苦,蚂蚁一样无声无息地搬运灵感,躲在庄周的梦里就不想出来。当人人都睡熟了的时候,我还像鼓上蚤时迁一样,悄悄地去盗取人世的那一段光阴,为了一部还没有出版的散文。我把疼痛和梦想同时深深地藏在草丛里,那是乌蒙山孤奋的灵魂。

坐在被岁月磨黄了的书桌前,我总是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埋头在那些比思想还要幽暗的书卷里,本能的抵抗着不要把头抬起来去看墙壁上的挂钟,因为它一刻也不停地,一直滴答滴答的在暗算着我的生命和青春。我甚至于觉得,人生就像一笔必须用生命去偿还的债,牙齿、头发一年又一年的脱落,生命在付出中一年又一年的亏损,不断增加的只有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此时此刻,我倒真的有点感叹人生苦短了。但光阴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因为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做,青涩的梦想没有开花;挚友的微信还没有回复;《乌蒙山月》如果获奖还要去拜谢老师;出版社里那部《淡墨文集》还没有三校;在生命情感中受孕的字符还没有排列组合成诗;真的,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没有来得及去做,我必须在征途上继续燃烧我的理想和余生

我的一生,心存许多感激,感激母亲的母乳,感激故乡的苦马菜、苞谷、洋芋……感激乌蒙山上的羊皮。感激我的第二故乡内蒙古,感激额吉像亲生母亲一样养育了我,感激勒勒车,感激炒米,感激大草原上的蒙古包收留了我流浪的青春。感激是一个人心灵上永远背负着的债,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告慰我在生的朋友和九泉之下的亲人?

2016年12月7日于昆明

原载:《昭通作家》2017年第1期

《散文百家》2018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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