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淡墨诗散文的头像

淡墨诗散文

网站用户

文学评论
202206/27
分享

淡墨诗话

前言:因为“诗散文”是我这一生的主要创作目标,而“诗散文”是一种诗意的散文,它与诗歌相关,所以平时我比较关注诗的艺术品质和艺术形式。我的关注和思考曾经成文并发表过:《论诗的运动》《禅·诗意·生命主体》《抒情诗也需要细节》《论什么是诗散文》等学术论文,这篇“诗话”是我在日常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积累起来的一些对诗的感悟和思考。虽然显得琐细和片段,也许并不成体系,但这其中包含着我对诗的思考和理解,是我的艺术哲思和心灵感悟的储存。所以我还是决定将其集结成篇贴出与博友交流。因为这是一篇个人心得,所以这其中恐怕还有许多谬误和片面的地方,我诚挚地希望得到博友和文友的批评指正。

诗是生命内部混沌的思想情感世界中一种原始情绪的躁动和浮沉,它无须言说什么,更不必去证明什么。它只把原始的生命情绪状态呈现给读者。愈是混沌的,也就愈是诗的。

诗的审美排斥定义。

苏格兰艺术家马丁·克里德认为:艺术作品的内涵应该是多元的,开放的,自由的,作者不应该把任何“意义”强加给读者,而要让受众(读者)在阅读中自己从作品中去获取意义,而不是你直接强加给他意义。诗歌的精神和原则正在于此。老子云:大音稀声,大象无形。中国哲学早已道破了艺术的真谛。

每一首诗都有它独特的个性和生命力,诗歌是不可复制的。假如新诗有一种可供大家共同遵守的模式和技巧时,诗歌也就死亡了。此时,那种写得“不像诗”的诗,也许就是艺术天空上一颗新的启明星。

科学不能使人精神完满,反而使人趋向于“单相度”。而诗歌却使人突破理性的“单向度”界限,向人们展现科学理性认识所无法解答的生命之谜。

诗追求形象和思想的和谐。概念和裸露的思想不是诗,诗也不是没有意念的客体。当生活中美的形象获得了情蕴的时候,诗才活了。因为“诗是一种创作类型,它与科学作品不同,它的直接目标不是真实,而是快感”(柯尔律治《文学传记》)。

诗歌是一种精神的呼吸。突然而来的灵感和生命的坦诚有着直接的联系。诗要超出各种狭隘规定的角色界限,它与生命和灵魂有着直接的契合。

英国文艺批评家锡德尼说:“诗,在一切所共知的高贵民族和语言里,曾经是无知的最初的光明给予者,是其最初的保姆,是它的奶逐渐喂得无知的人们以后能够食用较硬的知识”。诗歌,是文学的奶娘。我喜欢大海,诗就因为在它大海一样起伏激荡的张力里,其情感意蕴是非常深厚的。

诗歌应该关注的是情感的裂变、痛苦和战栗,乃至于人性中闪电一样撕裂的灵魂;诗歌所关注的并非那些吵吵嚷嚷登台,而后又纷纷落马的“主义”,中国诗歌舞台上那些不断变幻的城头大王旗。诗歌永远是生命形式及其情感流变中的神明。

灵感是生命内部混沌的思想情感世界的一次震荡,一次觉醒。思想的深邃,有如夜空的黑暗,偶有的感悟,就像那夜空中突然一亮的星子。灵感就是在生命内部、灵魂深处生命运动碰击出来的电光石火,是它照亮了诗歌的开启和心路历程。

诗歌需要灵感,诗是神与物,意与境交媾后的精神产儿。我们说诗是神与物交媾后的精神产儿,这恐怕也就是中国古代诗歌中的“以物象为骨,以意格为髓”的意思了。苏格拉底说:“凡是高明的诗人,无论在史诗或抒情诗方面,都不是凭技艺来做成他们优美的诗歌,而是因为他们得到灵感,有神力凭附着。”但是,诗人不在天上,诗在凡人的心里。

诗歌的意境是由主体不断生发的意象(艺术因子)构成的。艺术想象是生成这些意象的原动力,灵感启动后的情感流便是运送这些意象的列车。

表象是漂浮在情感层面之上的诗歌因子。只有表象成为诗歌蕴涵情感的符号化(意象)的时候,它的连续才产生了诗的运动。

诗意是诗歌的血脉和灵魂。诗意是优秀的艺术品所呈现出来的一种精神现象,是负载着生命情感的词语放射出来的神性光芒。诗意不是艺术形式本身,它是艺术形式蕴含的一种审美魅力。它是内宇宙和外宇宙的和谐后的一种神性分泌物。

在诗歌作品中,美是以真为前提的,但一种形式如果没有精神内涵就不能称之为美。诗意就是艺术形式中的精神内涵,是形式中诉诸情感的灵魂。诗意所产生的艺术效果就是我们常说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诗意是散文、小说、戏剧、电影……中不可缺少的精神元素。

诗是感情的产物,诗歌最恨多才而情太浅。诗是人们心灵里流出来的歌。在思妇的幽怨里,在人民不平的愤懑里,在情人初恋的甜蜜里,在秋天农妇筛子里筛圆了的欢乐里,在科学家有了新发现后的激动里,……我们都可以找到美好的诗!

谁拨动了人性和灵魂的情弦,谁就拨动了诗神的七弦琴。诗从生活来。没有生活的土壤,没有情感的江河,也就不会有诗的鲜花。不要到别人诗里去找诗,做开掘生活和生命情感的矿工吧!

诗歌的孕育当然要开启心灵的阀门,但孕育诗歌的外部土壤依旧是人生。苦闷和希望都是孵化诗歌的母体。

想象是诗神的翅膀。想象使生活发酵,它是思想和形象的弥合剂。没有想象的“诗”,那是照相机对生活的实录。因为有了想象,诗才让混合着情感的生活发酵,诗才成了艺术。诗歌需要想象,诗是想象力的自由活动,或者说把想象作为悟性的事来完成。“想象不同于感觉和判断。想象里蕴蓄着感觉,而判断里又蕴蓄想象。”(亚里士多德《诗学》)

丰富的想象力是诗人的财富。没有这种财富的穷鬼休想跨进诗歌的大门。在这一点上,诗神是嫌贫爱富的。法国哲学家、文学家狄德罗说:“想象,这是一种特质,没有它,人既不能成为诗人,也不能成为哲学家、有思想的人、一个有理性的生物、一个真正的人。”

诗歌作品具有不可重复的独创性。诗歌艺术的抽象孕育着深刻的个性化品质,诗歌作品中的世界就是诗人极其个性化的现实。“清风明月不用一钱买”刘熙载举李白这句说:“上四字共知也,下五字独得也。”好的诗歌就需要有这种独得之句,比如:“狼搂着小羊说,/别怕,只吻一次。”

古人作诗常常提倡“妙在虚出”。诗歌是属于情感的事业,在我们的感情生活中确也存在一种“说不准”和“说不出所以然”的情况,所以在诗歌中“不确指”“虚指”是十分需要的。“把五月插在发鬓上”,以此代被,使诗的语言超常,避熟,让读者由陌生而惊奇,由惊奇而寻思,艺术审美的乐趣正在于此。

诗和其他造型艺术一样,妙在似与不似之间。这就是东方人对艺术审美的抽象和约束,太像了不行,根本不像也不行。具象的抽象,这种美学思维性格胚胎于周易,定型于老庄,得益于玄学和佛学。

诗歌不一定都要小家碧玉,不一定都是杨柳岸晓风残月,“诗需要一些壮大的、野蛮的、粗犷的气魄”(法国哲学家狄德罗语)。诗歌柔软的情感体系里需要骨头,“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战场花是血,驿路柳为鞭”便是。

写诗并非不要技巧,而是应当在作品中不留技巧的痕迹。

任何一首诗都有诗人自己的影子。因为“我”跳动的脉搏是时代的脉搏,因为我唱的歌是这个时代的人心中的歌。因此,“我”这微小的一滴便在人生的大海中融合了。法国作家福楼拜说:“我总是强迫自己深入事物的灵魂,停止在广泛的普遍上,而且特意回避偶然性和戏剧性。不要妖怪,不要英雄。”

诗,并不绝对排斥理性,诗中的理性呈现为生命无意识。诗的灵魂是自由,科学的灵魂是必然,哲学则是在自由和必然之间做往返的波动。太生活化了,也就没有艺术了。诗,不高于哲学,也不低于哲学,德国浪漫主义理论家弗·施莱格尔说:“现代诗的全部历史便是对简短的哲学正文所作的无穷无尽的注解;任何艺术都应当成为科学,任何科学都应当成为艺术;诗和哲学应统一起来。”爱默生也说:“真正的哲学家和真正的诗人,是一体的。”

追逐诗,就是追逐美。诗人在生活中发现美,创造美。“小桥流水飞红”美吗?美。但现代诗应有多维的审美构架,我们要到“热情的火、旋转的风”里去寻觅新的节奏。要到生命意蕴的岩层里去寻诗意的甘泉。意象的撞击和转换,多组形象的矛盾的有机合成,让诗产生弹性和张力,这才能在审美效果上产生多向反射。

美不是凝固的,在自然和人生的流动中去追求美吧!这是因为诗要“化美为媚,媚是在动态中的美,正因为是在动态中,媚由诗人写比由画家写更适宜”(莱辛《拉奥孔》)。

诗的成就和品质与诗人的名望和权位无关。希腊著名诗人奥德修斯·埃里蒂斯以《英雄挽歌》于1979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从此,他名噪天下,门庭若市,车马喧阗,约会接连不断,请柬像雪片一样飞来,这位年近七旬的老诗人穷于应酬,致使他获奖后三年多时间,没有写出一行诗来。

诗是生命和青春的花朵,在众多的文学样式中,它是率先照亮人类的文化曙光,同时诗歌也将是温慰人类灵府永恒的芳香,照亮人生永恒的光芒。诗歌消亡说纯属无稽之谈。因为诗歌从生命的情感深处发芽开花,它所植根的心灵土壤实在是太深厚了,它是人类艺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空气和阳光。

浮泛的大众喧哗和全盘西化的洋快餐虽然曾经乱了中国诗歌的阵脚,但网络诗歌却依旧坚守着中国的诗歌精神,网络诗歌是新媒体时代中国诗歌在寻找新的文化载体。

诗属于人性和情感世界。

“诗的精神是不朽的,它也不会从人性之中消失。”(德国诗人席勒语)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