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谷老伯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在这个举国欢腾的日子里,晌午时分,一个老伯带着草帽,弯着老腰,正用抓耙翻晒着新收的稻谷,它们颗粒饱满,色泽金黄,在秋老虎的炙烤下,老伯的手不停地来回抽动着抓耙,他的汗滴随着下巴落到了谷粒中,心想着翻晒勤一点,谷粒就能早点被晒干碾成米,自己也能早点尝到这新米的饭香,或许还能拿这些米粒换到不少钱呢!
这里是湿地公园的广场,过往的人们或许会注意到脚下的谷粒,有人会嫌它们挡住了自己的脚步,数落这些谷粒扬起的灰尘,也有人会夸赞这些谷粒的饱满,赞美今年的丰收,但似乎没有人会去注意这个晒谷的老伯,去谈论他为了收获这些谷粒所付出的艰辛。
立夏到立秋,老伯为这些谷粒付出了整整半年的辛劳,从选种到撒秧,从抽水到耕田,从移栽秧苗到施肥、除虫,从打谷到搬运再到翻晒、出壳、装仓,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少,每一个过程都要考虑周到。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所有的汗水都化作了面前的谷粒,他放下抓耙,走到路边的台阶上坐下来,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段裹好的土烟,点燃、吸进,然后再慢慢地吐出烟圈,他一遍一遍地用衣袖擦拭脖颈上的汗水,注视着那些在太阳底下冒烟的谷粒,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不一会儿,他突然站了起来,神情慌张,没有人能读懂他的眼神,或许他想起了他该继续去翻晒那些谷粒,或许是他想起了家里还有什么没有做完的家务。
国庆佳节,老伯哪儿也不想去,他没有什么假期,他只想早点儿把谷粒晒干,害怕天马上就会下雨,未干的谷粒就会生根发芽。太阳下山的时候,老伯收了谷粒,他坐在家门口,和邻里邻近聊聊哪家的谷子还没有打完,哪家的谷粒还没有晒干,哪家又碾了新米送给了亲戚,他摇晃着手中的蒲扇,翻看着微信朋友圈,想看看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今天又上那里去玩了,有没有堵车,有没有吃饭,翻着翻着,他突然钻进厨房,拿起一个清早煮熟的土豆啃了起来,原来,他记起了自己还没有吃晚饭。
天黑了,一颗颗星星从遥远的天空钻了出来,其中有一颗特别的耀眼,它的脚步也最快,老伯伸出了手,想去抓住那颗星星,可是星星早已走远。老伯抓了一把已经晒好的谷粒,走进了堂屋,在昏黄的灯光下,他摊开手,把谷粒高高地举向了前面的黑白照片……
第二天一大早,老伯又扛着抓耙,颤巍巍地走到了昨天晒谷的广场,他一一松开装满谷粒的牛皮袋的袋口,把谷粒倒出来,扬起抓耙,继续昨日的翻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