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叮咛

陈恩智

近些年我与父亲相聚甚少。我忙于异地求学，父亲从教师岗位退休后，一直在家中帮助母亲打理家务，时常也做些农活。前些日子，毕业的事接近尾声，我因为工作要回镇里弄些材料，趁机可以在家小住几天，这几天是我和父亲相聚较长的日子。

父亲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关注时事，对国家的许多政策较为了解，常常说教于我，或探讨民生政策，或谈及人生规划。印象中父亲比我小时候那会儿更为健谈，他嘱咐我“走上工作岗位要认真负责，多干实事”。我应声点头，每每看到他嘴角的微笑，我便暗自欣喜。

《论语》有言：“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这些年，父亲为了家里的生计很是辛苦，一边要扶持我们两兄妹读书，一边要兼顾家里的日常开支。母亲因为家贫很小就辍学，是个善良的农民。父亲以前每天除了给学生上课外，业余时间就和母亲一道务农，还记得以前家里不仅种地较多，猪、牛、马、鸡、鸭、鹅都有饲养过，现在家里还养有些猪和鸡，种有少量土地，父亲总说“家里养的种的健康些，也能活动活动筋骨”。其实我们心里清楚，他是担心家里消费过重，想继续劳动补贴家用。

如今的父亲已过花甲之年，两鬓冒出许多白发，脸颊上也泛起许多皱纹。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希望父亲永远年轻，永远充满活力。近些年，我和妹妹都相继从大学毕业，有了一定的自立能力，有时候还能往家里寄些零花钱，家里负担轻了许多。我们也极力劝说两位老人，停下来好好休息，但无济于事。

父亲的自律能力很强，早睡早起，按时锻炼，按时学习，这一点深深地影响了我。在我还读小学的时候，他每晚备课都会到12点钟左右；他教学很认真，经常利用课间时间给基础差的学生补课。他教的学生中，有公务员、教师、医生等各类人才，他对此引以为傲。昨天父亲得知我要回南昌，便把几张百元大钞往我包里塞，并一再嘱咐我夜里要警醒些，一怕受凉，二是以防财物丢失。我再三推说自己有钱，但到底还是拗不过父亲，只得收下了。

对于我出门，父亲应该还算放心，一是因为我从中学开始就独自在异地，早已学会照顾自己；二是我大学念法律，各种案件也见过不少，就算遇到坏人也能应对自如。但父亲总会在我要出远门的时候，忍不住要嘱咐上几句，方能放心。这要放在小时候，我准会嫌父亲的话多余，但现在我格外珍惜他说的这些话。

孟子说:“君子有三乐，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一乐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二乐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所幸父亲身体还算健康，饮食尚可，此乃我一大乐事。所幸我现在无需经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憾事。

那天父亲节，有一报刊约稿，内容是写一篇关于《父亲》的文章，坐上火车我便开始寻思。我的父亲认真、勤劳、负责、好学，平常都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对亲情冷漠寡言，不善表达，但对我们的爱却未曾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父爱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