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地闻乡音

程世平

中华大地幅员辽阔，南北气候温差大，北方还是天寒地冻，南方却是暖意浓浓。南北气候差异，派生出一群“候鸟”，他们随着季节变换和气候冷暖而南迁北移，夏季飞到北方或高海拔山区避暑纳凉，冬季飞到南海沿岸或天涯海角过冬避寒。

秋去冬来，家居西南盆地的我跟随众多“候鸟”一起飞往南方，落脚于南海边一个小海岛栖身避寒。刚来时，所住小区人少楼空，冷冷清清。随着一波寒潮袭来，北方的候鸟一群接一群的飞落小海岛，有自驾车来的，有坐飞机或坐动车来的。更令人称奇的是，重庆“交运”集团为了方便 “候鸟”南下过冬避寒，竟然专门开了定期往返两地的客运大巴班车，这条千里长途客运线，一车接一车，源源不断将重庆“候鸟”拉来。短短数日，几十栋高楼陆续住人，晚上每栋楼层灯光明亮，马路上散步的人也明显多了起来。前些日子还十分冷清的小区，一下子人气兴旺，热闹非凡。

小区车库和院外马路边停满了来自各地的大小车辆，有来自北方各个省的，来自四川盆地成瀹两地的车辆占多数，尤其是渝字牌的车辆最多。白天去海边沙滩，看见一群群穿着鲜艳时尚、摆着各种姿势照相留影的男女，一听他们谈话口音，都是重庆老乡。晚上在小区散步，迎面走来或身后散步的人群，还是说重庆话的老乡居多。无论到其它小区串门访友，还是去场镇赶集购物，随时都可以看见来来往往、穿梭行驶的渝字牌车辆。每逢赶集日，海岛上的两个场镇大街小巷停满来自外地的车辆，尤以渝字牌车辆居多。我行走在街巷，进农贸市场买菜购物，随处都能听到重庆乡音，遇见成群结队的重庆老乡。身临其景，耳闻目睹，我心生感慨：这哪是在远离故乡千里之外的南海小岛，简直就象置身于重庆主城区某个街巷或某个小区！

重庆老乡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嘹亮歌声，哪里就有多彩广场舞，哪里就充满了欢乐热闹。令我感佩的是，我所住小区有一群爱好声乐的老年男女，疫情缓解那些日子，每晚都集合在一凉亭下高唱经典红歌，吸引众人驻足围观。我被歌声吸引，常常凑上前看热闹。呵呵，好气派！吹拉弹奏乐器样样有，几个伴奏的老兄摇头晃脑，如痴如醉，一高个老哥挥动双臂，节拍打得有板有眼，指挥潇洒自如。参加演唱的一群老头老太，女的披红挂彩，男的穿着时尚，他们引吭高歌，声情并茂，歌声整齐洪亮，时而女声领唱，时而男女声混合唱，一唱一合，配合默契。由于演唱的都是大家耳闻详熟的经典歌典，常常引起共鸣，围观人群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唱，使歌声更加高亢嘹亮。我起初以为他们是哪个地方的老年合唱团队，歌声间隙一听他们交谈，原来都是说重庆话的老乡。从此，我晚上散步经过凉亭时，都不由自主地驻足听几曲，为他们鼓掌喝彩！

还值得称道的有几个爱好乐器的重庆老乡，开始在自租房间吹笛子、拉二胡、吹洋号，后来被楼上楼下邻居投诉，东躲西藏，最后选择在小区外边的一棵大树下，或落脚于闲置的娱乐场馆的门口，继续吹拉弹唱，自娱自乐。我经常下午散步路过，看见他们自得其乐、自我陶醉的样子，不禁为这群老乡追求爱好的执着劲而感佩！

聆听着重庆老乡唱出的嘹亮歌声，吹奏的优美旋律，我心旷神怡，常常情不自禁地脚踏音乐节拍，嘴哼优美歌曲，脚步更轻捷，走得更欢快。

冬居南海小岛，随处听到乡音，遇见老乡，倍感亲近，真有一种“欲把它乡作故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