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寿宴

程世平

今年农历3月26日，我母亲满90周岁。母亲对我们家是功德无量,她和已故的父亲繁衍了4代拥有32个后人的大家庭，深受老屋族人和乡邻的敬重；母亲心滋善良、勤俭持家、相夫教子、低调为人处事的品德，倍受亲朋邻居的赞扬。母亲勤俭持家，含辛茹苦养育了我们5兄妹，拉扯我们长大成人，结婚成家。如今我们大都儿孙绕膝，当上爷爷婆婆辈份啦。

这么一个德高望重的长寿老人满90岁，岂有不隆重庆祝之理。我和弟妹们本想选个好酒店，广邀亲朋，隆重庆贺一番。然而，一向节俭低调的母亲，却不赞同我们隆重祝寿的提议，坚持不请客不过生不做寿。我劝导她，您的生日，亲戚们都记得，每年到您生日那天，亲戚们不请自来要坐几大桌。何况您今年满90周岁，亲戚们就更要来给祝福拜寿啦。经我一番劝导，母亲勉强同意做生，但反复叮嘱我们要简单低调，不搞仪式，不讲排场，只请近亲，不请老屋乡邻，不请街坊邻居，包括你们几个的亲戚好友。我们只好遵从她老人家意愿，初步盘算了可能要来的亲戚人数，提前在县城一家酒店预定了10桌酒席。

母亲生日那天，恰好赶上“五一”小长假，往年都没有空回来给她过生的儿孙辈们，都纷纷从各地提前赶回来给她老人家拜寿。小弟一家3口分居3地，提前两天分别从天津、徐州、上海乘高铁或坐飞机赶了回来。母亲的长孙，也就是我的儿子，因工作的特殊性，常年值夜班，不能正常休息双休日和节假日，自结婚生女以来，一直没有空携妻带女回老家拜望婆婆。她老人家心里一直牵挂和惦记着这个孙子和年幼的曾孙女。节前我就提醒儿子，往年婆婆的生日，你上班走不脱，我们不强求。婆婆今年满90周岁，又逢“五一”假期，你们好生安排一下，一定要回老家给婆婆拜寿哟。于是儿子提前与同事协商调了班，儿媳提前抢购到了节日期间往返老家的高铁车票。在老人家生日这天上午，儿子携妻带女从主城区乘坐高铁列车赶了回来。老母亲眉开眼笑，喜不自禁，先拉着孙子孙媳的手亲热地说话，接着把曾孙女搂地怀里亲热了好长时间，让亲友们都为之动容。

上午11时许，客人陆续来到。大伯和两个姑姑的儿女，两个舅舅和3个姨妈的儿女等众亲戚，放弃节日休息，不辞辛苦，分别从重庆、涪陵等地赶来给我母亲祝福拜寿。来客人数超出了我们的预计，只得叫酒店临时加桌。

拜寿大厅布置得简洁明亮，是由几个侄女操办的。原计划不举行拜寿仪式，由我代表家人在开饭前简单门说几句就行了，侄女们却暗地里进行了准备。午时钟声敲响，一位从西南师范大学毕业的外侄女担任主持，宣布拜寿仪式开始。她朴素大方，声音清亮，口头表达能力并不逊色于那些专业主持。她讲了一番开场白后，请我上台致辞，我作为母亲的长子，代表弟妹及其所有家人，首先向母亲致以生日祝福，然后向所有来宾致谢，几分钟就讲完了。接着按子女、孙子、曾孙辈份，轮流上前向“老寿星”拜寿行鞠躬礼。随后由曾孙辈的代表上台献艺，音乐响起，先是一个小家伙上前表演街舞，手舞足蹈，一招一式，跳得很象那么回事，其余3个小家伙也不甘落示弱，上前跟着跳了起来，耸肩晃脑，甩手踢腿，逗得亲友们捧腹大笑。在掌声和欢呼声中，几个侄女簇拥着生日蛋糕小推车徐徐上来，在祝你生日快乐的歌曲声中，由母亲和曾孙们共同吹熄蜡烛，切蛋糕装盆，分送每张桌席，让亲友们共同分享，由此将拜寿仪式推向高潮。

拜寿仪式完毕，亲友们餐后陆续散去。母亲提出，今天全家人都到齐了，要照一张“全家福”。的确，一家人工作生活在多个地方，晚辈们平时上班忙，节假日有的还要加班或值班，确实一家人难得聚齐。这次因为要赶回来给她老人家拜寿，加上有假期，所以全家人回来得如此整齐。母亲早就有这个心愿，就是因家人难得凑齐未能如愿。我没有想到这次全家人回来得这么齐，事先也考虑不周。为了满足母亲的这一心愿，我提出用手机拍照，侄女们觉得用手机拍效果不好，提出请专业照相师来拍。可临时动意，现去请照相师，哪能即请即到。还是一个在保险公司上班的外侄女解了燃眉之急，她想到了曾经给公司拍合影照的师傅，立即通过公司同事找到那位照相师的联系电话，通过电话邀请，这位照相师很快来到酒店。我们想以拜寿厅为背景照相，照相师觉得场地光线不好，也不好排队，带我们到酒店外的一个小草坪，经过反复调整队形，拍了全家合影后，还安排我们五兄妹、5个家庭、曾孙辈分别与母亲拍了合影照。

值得欣慰的是，我那从不喜欢照相的儿子，平时见镜头就躲，自他结婚以来，小孙女快上小学了，我们这个小家庭还没有照一张“全家福”。这次他却懂事听话，十分配合，不仅参加了全家合影照，还带妻女与我们老俩口合影，使我们这个小家庭也有了一张“全家福”。当老伴拿到这张难得的“全家福”照片，反复端详，高兴得合不拢嘴。回到城区后，她将这次照的几张合影照片，拿到相馆塑封，还专程跑到朝天门的金海洋商场买来镜框予以装存。

母亲的90周岁寿宴，虽然低调节俭，但是欢乐气氛浓，比我们预期的效果好，比我们想象的圆满，既让老人家开心，又得到亲友一致好评。

由此可见，过生祝寿，不在乎排场有多热闹隆重，酒席和来客的多少，形式简单不张扬，低调过生祝寿。一样可以让寿星和亲友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