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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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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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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下黄金

月色下的黄金

  儿时的记忆里,穿过焦绿色的玉米地,巨大的背笼背在身上。初次尚有新鲜感,有的轻轻用力,“咔嚓”一声,玉米杆汁水迸出来,混合着清晨的露水;有的则掰起来很费劲,玉米杆变柔韧有弹性,这时候要往下掰点,收获的玉米在大背笼里紧紧贴在一起,踏着不长草的泥地,幸福但痛苦。

  家乡大多是山,山峦起伏如层层浪花,玉米种在浪花交接的平静之处。我生长在大山里,在山里,家家户户都有几亩薄田留着种玉米。小时候我从未吃过嫩玉米,村里人达成默契,嘱咐自家孩子不要偷摘田里的嫩玉米。现在想来,大多是老一辈人对粮食的敬意。

  玉米和玉米杆抱回家晒,玉米在厂子里被耙子推开,大人们把好动的孩子喊出来,整齐摆放玉米。孩子们学着邻居摆玉米模样,在外围竖着挨个摆,摆成一个大圈,把里面玉米保护起来。玉米杆晒干收集,成捆抱进柴火炉子旁边,玉木义粗壮杆里是松软像海棉的填充物,干燥易燃。大人们很喜欢玉米杆,燃烧不像松针火大易熄,又不像木块不易燃。

  我已不记全剥玉米具体细节,只记得金黄的玉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后来我考上了大学,离开了困住我的家乡。少年的热情像火种,不愿在狭小空间燃烧,渴望到更大更广地方去。临行前,父母沉默地给我一袋散发着热气嫩玉米。那一路,我啃着玉米,内心总觉失去了什么。

  暑假,我坐火车,转大巴,最后到拖拉机,从楼房街道走进农田乡野,再次回到家收玉米。收玉米过程很辛苦,新生一代不情愿的被大人拉到玉米地,玉米叶割伤孩子们的手,胳膊,汗水流过伤口,更疼了!孩子们哭着想离开,大人们立刻教育孩子——不吃学习苦便要吃劳动的苦。我默然看着一切,没停下掰玉米的手。

  再次暑假,我不想将时间浪费在田野中,选择打工兼职。

每天忙碌,很想找本书看看,朋友给我推荐了《艾青诗选》

带有强烈情感文章迅速吸引我的眼球。我晚上下班回到出租屋打开书本细细看,读到灯火俱灭,独留我一盏灯时,才恋恋放下书本,背后衣裳早湿了。

  大学毕业,我选择在大城市工作。说实话,在大城市生活真的方便,物价比农村便宜几倍,平时工作上班也方便。我曾劝父母来城市住,他们多次拒绝称——放不下。人到中年,会越来越倾向追求内心的宁静。工作回到家,疲惫身体没来的急清洗,就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儿子暑假,我看不过他天天在房间玩手机,正好父母打来电话,想让我们带孩子去玩,我欣然同意。到了爷爷家,儿子像打开新大陆般,手机也不玩了。我在帮父母收玉米时,儿子看见后,常常帮忙,这让我很欣慰,感觉儿子长大了。

 我的一次出差到阿塞尼亚,工作几周,阿塞尼亚突然出现动乱,手拿着枪的土兵在人群面前胡乱射击,温热的血喷出胸腔。我惊恐万分,夜晚不敢睡床上,身体贴在地面,手机信号时好时坏,我不清楚自己播打多少次大使馆的电话。夜里,远处炮弹炸响声音让我不敢动。不知过多久,接到通知。阿塞尼亚军队让条通行路停止打仗,中国派出轮船接国人回家。

  踏上国土,我动了动僵硬脚趾,激动的跪在地上亲吻着地面。“噢!我的家乡,我致爱的大地,值得我为她奉献,为她热爱,为她流泪。”我回想起《艾青诗选》的话:“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我的情感在诗中喷薄宣泄。

  我回到家乡,去看望年迈的父母。立秋结束,家里人开始收玉米,晒玉米,打玉米。家里有了打玉米机器,效率高多了。我提议在晚上打玉米,第二天晒,父母同意了。夜晚,借着灯光,轰鸣机器声打破村庄宁静。我力气大负责放玉米,父母将玉米堆到边上。玉米在铁锹托起倾落下,细碎泛着银光粉尘在月色下转圈。混合着碎屑尘土的玉米堆成小堆。打好后,不成玉米芯仍留有几颗玉米粒。月色下,帮着父母剥玉米,拉家常。手中玉米在月光照耀下,我想到了“黄金”。小时听过“月色下的黄金”故事:孩子们听从父母话,到森林找块黄金。孩子们在黑暗中摸索,在森林里有各种恐怖的毒虫猛兽,孩子们恐惧,慌忙中随意捡起一块最小石头交给老师。月亮升高后,父母带着孩子们去森林,满山的地上,是大块的黄金。如今,父母带给我“黄金”,便是我长久乡土恋国情,是心中一份安宁,是我人生的回味。

  我或许在生活中失去很多,但我珍藏有宝贵的黄金。我将把他送给我的儿子,让这份沉甸甸“黄金”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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