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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秀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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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0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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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岗头印象

“北岗头”!大家看到这三个字千万别以为自己认识,其实本地人对这个村名的叫法与你的认知相去甚远。我想了很久,终于确定:中国的汉语拼音里面根本找不到这个村的正确发音。还好,借用英语音标可以标注清楚:具体读音是这样的:“biɜgadɜu”。

连汉语音里都难找到读音的村庄,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我原来想象的村庄是这个样子的:

春 天

春山暖日和风,鸡声茅店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夏 天

云收雨过土新,虹悬水流瓜甜,绿树阴垂画檐。木屐蓑衣,小儿踩水嬉戏

秋 天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肥绿瘦,白草红叶黄花。

冬 天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然鹅,去一趟北岗头,给人的感觉却完全想不到的,不是上述任何一种,而是别具一格,另辟蹊径。

一进村,平整的柏油路贯穿每条大街小巷,大部分人家的房顶装着光伏板,太阳能+电辅助热水器。有的院墙用瓷砖覆盖,没有瓷砖的亦被用广告涂料喷涂,并配合着符合时令的宣传画,标语。整个村子干净、整洁且极具时代特征,从街道望进院子里:家家果树浓荫,菜畦飞蝶。首先,第一感觉:北岗头小山村跳动着时代的脉搏,是一个具有鲜明时代特征,踩着时代步伐的小山村。

继续行走在平坦的青色的马路上,背着一身斑驳的阳光,穿过从两边院墙里伸出的青翠枝丫的街道,出村一直逶迤向北,柏油路早已消失,随着人们足迹的减少,脚下褐色的土地上渐渐有了野花、浅草,远处,黛色的山峰连绵起伏,天高云淡,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好有诗情画意……前面的人停在了一堵长长的厚厚的土墙豁口处,有人介绍说:这就是堡墙……

“啊?什么?”我问同行的董老师。

“是堡墙。”

“哪俩个字?”

“碉堡的堡,城墙的墙。”

“啊?什么朝代的?”我感到特别新奇。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看到。

“应该是明朝的。”

“呀,那就有三四百年了。”

我打量着堡墙:墙体是用褐色的泥土堆积起来的,下宽上窄梯形状,大约有两米高,下部厚度有1米左右,延伸到上面大概不到半米。由于年深久远,餐风饮雨,土褐色墙体已接近浅黄,且淋淋漓漓爬满了深深浅浅的纵向沟壑,仿佛在向路人无言地诉说着沧海桑田。

“这是用来防盗防贼的吗?”我边想边穿过堡墙,踏着高低不平的野花,继续向北徐行。

无意间转头,诧异地发现附近竟有一棵枯树,且树身有焦黑的痕迹,问同行的人,说是野生的山楂树,没人打理慢慢枯萎了,亦或是被雷劈死了。好奢侈啊,野生果林竟然没人打理,这在地少人多的平川是无法想象的。再往北走,脚下基本没了路,我只能小心地拨开有刺的荆棘和野草,勉强踏着前面人刚刚踩出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前行,同时还得小心野生的果树枝条挂住头发、划破脸,因为越往北,活的、枯的、半活半枯的野生果树就越多起来。看来,堡墙外就是无人经营区。如果是森林就叫原始森林,可惜不是。虽然不是森林,却可以说原始乔木林或荆棘林,重点是原始二字。这样蹒跚地走了大概几十分钟。眼前赫然出现了一道横亘的深沟,俯看下去,心有戚戚:沟底看不清是风化的石头还是硬土块,峥嵘毕露,犬牙交错,杂草丛生,目测沟宽约二十几米,最深处大概有十几米深。董老师说:古时候这沟里是有水的……试想当年:岗上山花浪漫,岗下玉带围绕,花间鸟鸣啾啾,水中蛙声鼓噪,站在岗上衣袂飘飘,指点江山,心旷神怡,神清气爽。想想都会觉得自带仙气……这里应该是神仙住的地方啊。果然,不远处有一个古庙遗址,站在遗址上,我仿佛看到香火鼎盛时的人来人往,不知道为什么,也恍惚看见了长脸的朱元璋正愁眉苦脸地敲着木鱼……

当我高一脚低一脚的从深沟浅壑,荆棘丛生,野花遍地,古树枯荣的原始遗址再回到树荫如盖,阳光斑驳的街道时,面对着墙上的标语、宣传画,瞬间竟不知身处何处。仿佛自己经历过沧桑巨变,岁月千年。

下午回家,我们专门绕了另一条山路,董老师指着一座右手边的山峰说:“看!那是烽火台。”可惜由于开车,只用眼睛扫了扫,实际上什么都没看见。“什么时候的烽火台?”太孤陋寡闻了,这,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是杨六郎镇守边关时的烽火台。”

“啊?那说明我们不是地道的汉人?因为我们居住的位置是在烽火台的北面啊,如果按照这样说来,我们也是当时杨六郎防守驱逐的对象了?”

“嗯,我们就是有鲜卑血统啊。”

“以前我好像模模糊糊有这个认知,现在居然实锤了。看来古迹很重要啊。”“考古可以还原历史的真相。”我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貌似的真理。

……

就在那时候,我有了一个愿望:希望跟着博学多才的董老师跑遍故乡的山山水水,了解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挖掘尘封已久的故事。

只是,国宝级艺术家董老师已经八十多岁了,他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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