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敲醒了月亮,碎了一池星星
扰走了旧梦,撕开了心事
湖底那颗沉寂的心缓缓泛起秋波,
芦荟荡漾,蒹葭飞舞,柳条扬发,
秋天抒怀的手法风情万种。
周槽暖媚,凉意贴浮,
秋风肆虐的氛围里焉然无法矜持,
月光射过林杉直擢心窗,
把我的身影拉得修长,
欲要与河岸做一次哲学的对比。
轻波、涤荡、涌浪、咆哮或者静默的流淌,把一座山倒影,把一棵树折弯,
显然河流的故事远远不止鱼和水、舟与浪、花与波那么简单。
微笑、洋溢、激情、愤怒或者凝视着河面,试图顺水流向海洋,这样的游荡才是最畅快的自由,
但我却不知道河流究竟绕了多少道弯…
海是鱼的圆,家是我的圆,
我们都是圆的追逐者。
今夜除了水面的印影
我多了一道月亮的射影,
无酒已对影成三人…
不知河流惹了多少尘埃,以至我的身影落满了灰
至少有一把写着忧伤
与月亮经历着阴晴圆缺
詹毛岭的山脉起伏着父亲的背脊,
不毛之地长出一片萃竹,每一根都镶嵌父亲的柔韧,
融入土地的父亲,他的骨风飘过龙山河,拂过资江,翻过百里山脉,摇动枫林,每一缕都带着红色,成了我秋天的思念。
十五是圆的引线,家是圆的核心,而亲情是唯一能把家熏陶的浓墨,游子总会在这条轴线上循环往复。十五,月亮是圆的,月饼是圆的,月饼里的馅是圆的,梦想也是圆的似乎每个事物都与圆有关。今夜月光洒过父亲的脊梁,照亮了村庄,越过资江河,在湖面种下星星点点的希望…
于是我在月光下拿出一个小月饼,用牙哩了一小块,溥溥的饼皮柔软中峡着沙沙粒粒,带着一点微甜如山谷中的云雾,珠珠露露带着甘甜弥漫一层溥纱,深藏着一种神秘诱惑,让人禁不住唇齿探索,住下咬了一口,散发出一阵茶叶的清香,嚼动时面麦在口腔与牙齿之间如同和稀泥,让我想起田地里农夫春耕的情形,正是那种来回扒犁的和稀泥才插出了一片禾苗长出了一季季稻穗,而我吞噬的似乎就是那汗水浸润中和稀泥过后的苦尽甘来…
我一个杂食性哺乳动物何时沉沦于鱼肉,在炊烟袅袅升起时像极了屠夫,粘着腥臭混沌得丢失了原味。饼肉里的茶香惊醒味蕾,渗出一缕清泉,刚好清理这混沌的弯弯肠子,流过之处回归原本的清欢。浑浊久了的胃不再挑剔,朝着饼馅里圆润油酥的蛋黄狠狠地啃起来,蛋黄粉粉糯糯,吞咽下去感觉腻腻的有点粘心,或许不会飞的羽毛产卵的圆蛋做成月饼也无法弥补心中那枚被风雨残虐的月。
我记得父亲在的时候,中秋节,总会铺一个大月饼在桌子上,夜晚父亲清洗好双手,拿着一只沾着珠红的毛笔画上一只飞翔的凤,嘴角轻轻唸语,然后用刀子把饼切成对等的小块,再分到我们的手里,对着我们说;希望你们长出翅膀变成凤凰飞上枝头。那种大饼粗糙却吃得津津有味,心堪里塞满幸福。
原来把甜美分享后凝聚的圆才是最美的月。父亲的“画凤”仪式让我的心早已飞上了枝头。这就是传说中的凤愿吧!如今的月饼各式各样,我知道即使一个个尝遍也会少了一种味道!我抬头寻觅,望向夜空,一只夜鹭飞穿过月亮像极了父亲的踪迹…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李白的月是弧独的,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杜甫的月是思乡的,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断肠声”。白居易的月是忧伤的,
“离人无语月无声,明月有光人有情”。李治的月是多情的。感触着古月凝视着今月,我的月亮是思念的,
一个在心里,一个在野外,一个在故乡,一个在梦乡,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江上,多少次像今夜一样不是徘徊故乡的小溪边就是徘徊在江岸边,折只纸船放在江里载着沉重的心思随着流水打捞着破碎的记忆,放舟灯的人已不止我一个,他们的脸上写满着欢笑和轻松,似乎一切烦琐都随舟慢慢消失,他们放的是一种纵容,也有人放的是两行泪水,我放的是一种牵挂。
午夜,月光银白得如一个玉盘,若大的月宫常娥和玉兔相互依偎,宁静中带着温馨,而且每一次遇见,她的月亮润圆如玉。我想其实不管是人还是仙,懂得满足心就圆了,心圆了月就圆了,心亮了月就明了。雨给的潮湿风会吹干,云遮的残缺月会填满,十五遗漏的十六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