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有钢筋水泥灌注的楼,有红砖砌筑的楼,也有不同材质修建的楼。
而我在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长安镇大寨村所见到的,就是整个寨子全部是由圆木柱做屋架修成的全木板吊脚楼。
行走在村里的青石板路上,望着那一栋栋错落有序的吊脚楼,我仿佛在迷离之间,总觉得这个地方是那么熟悉,又似乎感觉是那么的遥远。
“此处洋洋可乐安,林泉小居隐非凡。龙起连峰生富贵,向列雄兵保华关。砂水呈祥多瑞气,堂开吉象满罗盘。地理玄光大学问,千古流传在世间。”
如果不是老村长阳忠政老人用侗乡客话向客人朗诵起他自己写的那首《题住宅风水》诗,如果不是他的精心讲解唤醒了我的记忆, 让我在千年大寨撩拨着历史的记忆,擦试着岁月的尘埃,触摸到了大寨那“天人合一”吊脚楼的神秘……
苗族与侗族修建山寨是非常有讲究的。建寨要依山傍水,寨后来龙要远,气势要雄伟;寨的周围要有群山环抱,还要有藏龙卧虎的气势。建居住的吊脚楼,屋后必须有大山, 屋前要有笔架山,更要有流水, 寓意着生活稳定有依靠,财源如流水一样滚滚而来。吊脚楼不建平地、选选坡地,原因是山区平地珍贵,大多用来作为耕种的稻田;而把吊脚楼建在山坡上,还让楼的一半悬空在外,既彰显了吊脚楼的美观和气势,又具备防潮湿、防盗贼、防外部势力攻击等功能。
边走边品,我品到了侗寨的吊脚楼与苗寨的吊脚楼的相通和不同之处。
苗寨的吊脚楼是根据房屋的大小来定的,但无论每扇屋架是三柱五瓜,还是五柱七瓜或九瓜,每根柱子都全部在主要宅基地上,而且楼房只有2层高;而侗寨吊脚楼的每扇屋架就只有二、三根柱子立在主要的宅基地上,另外一至二根柱子则落在下坎的坡地上,楼房一般为三层。上层储藏粮食、家具,通风干爽;中层住人,冬暖夏凉;下层储存农具杂物,也可喂养家畜。
走进千年侗寨的每一栋吊脚楼,就如同走进了一座建筑木雕艺术馆。那廊柱横枋雕刻的龙头、象头等,让人感受到了它们的活灵活现;那正面堂屋门窗棂上的“蝙蝠围四方”、“鹿含灵芝”、“彭祖拄杖”、“喜鹊衔梅”等褛空雕刻的组合图案,让人感受到了侗民家庭对“福禄寿喜”和谐生活的向往;那刻着“孟母教子”、“观音送子”、“令公出征”等图案,让人体味到侗民家庭对“儿孙满堂”、“人才辈出”等文化素养的渴望。这些帷妙惟肖的木雕,让我还品味到了苗侗木匠的文化底蓝和“工匠精神”。
千年的大寨,千年的沉淀,如今已是一块浸染了春花秋月的老玉。她让来来往往赏识的人,心灵深处已装上了一把净土。而我就从这独特的吊脚楼中,读到了侗寨先民那适应气候变化的智慧、适应地理条件的智慧、适应生计需要的智慧、适应安全要求的智慧、适应和谐环境的智慧。
是的,正是这种生态智慧的传承,才让今日大寨的千年吊脚楼,通过电视走进了全国亿万家庭,吸引着国内国外不同肤色的人前来,目睹一寨别样的风情……
作者简介:族人才俊,真名陈建族,男,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人,苗族,广东散文诗学会会员,广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解放军报》《中国青年报》《光明日报》《解放军生活》《中国作家网》《人民海军报》《海军文艺》《中国国家地理》《黄金时代》《人之初》《南方日报》《羊城晚报》《广州日报》《广州文艺》等,数十篇作品获国家、省、市各级奖励,数十篇作品入选相关写作书籍作为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