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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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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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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水湘河

在新浦镇上有一条水湘河,南北走向,河的两岸居住着水湘村的村民。不知道是因水湘村而得名水湘河,还是因水湘河而得名水湘村?这已无从考证。水湘河无疑是水湘村的母亲河! 水湘河整条也就差不多三、四里长,北面流入六塘江,南面则是断了的河头。我家就在水湘河的西侧,距离河头的地方大致两三百米。家门口的小路延到水湘河处有一座桥,叫水湘桥,跨过水湘桥就是常去亲戚家的路,连着老樟新公路,它给我的印象也就连着外面的世界!

       而水湘桥的西岸是一条稍大点的路,也是村民进出的主要通道,往北连着新浦的商业中心,老街、农贸市场、学校等,再往北就是大片的农田。再再往北,就是大海!而往南我们叫“台湾角”,印象中是很偏远的地方。 水湘河虽短,但通过五塘江、六塘江可以四通八达,成了村民们运输物资的主要河道。将化肥、农作材料运到地头,又把地头的农作物棉花、丝瓜等等运到家里或运往各地销售。水湘河还是村里男人结婚时运输嫁妆的通道。在水湘河的东岸,水湘桥的南侧,有一个长埠头,用青石板铺成长长的一条,两头是用青石板砌成的阶梯,可以洗衣淘米。河埠头足有十多米长,可以停靠五吨左右的水泥船。这也成了村里的码头,除了运输农作物和物资外,这里也成了交易的场所,比如一船西瓜停靠在河埠头,船东爬上岸走进弄堂喊一嗓子,村民们就会自然而然的聚在河埠头进行买卖。

      有一次,我跟随父母从地头运一船的花杆,花杆就是棉花采摘完以后,拔起晒干,就是家里烧饭用的柴了。当时煤气灶还没有普及,都用土灶烧饭,农田里的花杆、豆杆都成了上好的柴。爸爸摇着橹,我和妈妈坐在船头,船身随着橹的划水,一左一右轻微的晃着,看那两岸的庄稼有节奏的朝身后退去,河岸边的水草随着划起的波浪起伏飘荡。在河面前方,还有几只同样装载着货物的水泥船。远处已经升起炊烟,饥饿的肚子,仿佛闻到了丝丝锅巴的香味。一个不经意,前面的船不知什么时候拐进另一条江了,已不见踪影。两岸的庄稼渐渐变成零星的房屋,太阳已经完全的没入地平线,明黄的月亮照在船的左侧,落在水湘河上,被激起的波浪拖的粉碎!渐渐的,房屋的多了起来,很快就到了埠头,我们用二轮板车把船上的花杆运到家门口,就着月色叠好柴蓬。

说到柴蓬,河埠头东南侧有片空旷的场地,原先是用于晒农作物的,场地东边还有一个仓库,大门朝西开在山墙处,山墙三角的地方嵌着一个颗大大的五角星,仓库的墙壁上书写着红色的毛主席语录。场地的四周挤着一些农家的柴蓬,我们放学以后把书包扔到柴蓬顶上,在柴蓬间玩捉迷藏,在场地中间玩弹珠,那是最惬意的童年!

现在的水湘河已经在2000年前后填成新的樟新公路,底下埋着大大的排水管,马路中间是一溜的绿化带,两岸的村民变成沿路村民。樟新公路直接连着国道,小小水湘河蜕变成通途,水湘村村民们的日子也一下子舒坦起来!原先两岸的小矮房一幢幢的变成了小楼房!村民们再也不用水泥船运载货物,小汽车已经可以开到家门口。70年沧桑巨变,生活变好了,落在水湘河上那被波浪拖碎的月影还时常的在梦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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