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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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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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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城录:厦门与扬州

  作者:史遇春

(一)

到过的城市也算不少了。

我是秦人,西安自不必说。

陕南的汉中是我读书的地方,在那里呆了四年。所能记得的,有出产美女褒姒的褒城、有常常沿其岸边散缓而行的褒河、有学校后面的连城山、有无事便去游荡的河东店。

陕北的延安是在那一年的夏天随团参访的。宝塔山、延河水已在脑中模糊。所能记得的,是喜欢上了团里的一位少女,胖胖的,面容已无法描摹。

陕西的三大块,陕南、关中、陕北算是全走过了。

毕业后,远赴冰城哈尔滨,在那边,一呆就是三年。哈尔滨的冰灯未曾亲赏,不过那里的冷,那里的雪,永远会留在脑海之中。

东北也算是到过了。

接下来的地方,就是到了厦门,在这里呆的时间还是三年。

三年前,首次见到厦门时,就对她一见钟情;三年中对她的爱与日俱增,无法割舍;三年后,因为喜欢,因为种种,选择了留守,想着,或许会是一生的停留。

也曾去过许多城市,例如北京;广州,中山;济南,烟台,威海等等。那时对城市的判断尚稚嫩,所以记得的大约只有地名。

再后来,又去了重庆,成都,合肥,包头,青岛。

哈尔滨之后,年龄也长了,阅历也多了,对人生,对社会,开始用自以为是的“审视”目光打探了。

厦门之后,对城市,又开始用“对比”的眼光观察了。

离开厦门才两天,感觉似乎已经过了许多时日。我常常会把厦门看□□人,所以,产生这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自然是情理中的事。

昨天,因为工作,去了扬州,停留短暂,印象深刻。

有人曾经说:

爱过一次之后,便永远失去了再爱的能力。

我没有爱过,所以不知道这是如何的滋味。

在厦门呆了三年,其间也到过许多地方。

除了家乡,我会把所有走过的地方都拿来和厦门比较。

家乡是生我养我的双亲、是兄弟姐妹、是那周遭播撒童年笑声的流水,是曾经和双亲一起劳作的土地,是一声声回肠荡气的秦腔,是走遍天涯海角一刻也不能暂忘的思念……因而,家乡的地位自不可撼动,那是生长我的根,是血脉流淌的源,无他物可以与之比拟。

(二)

厦门是爱人,所以会自觉不知觉地把她拿来和别的地方比。

中国人有句常说的话,叫做:

“他人妻子自家儿。”

这是比较的结果,也是真实人性的写照,跟“色不色”绝对无任何关系。几千年男尊女卑的传统,这话当然也是男权社会的产物。其实,在妇人的心理中,也有“他人夫君自家儿”的意识,或者倾向,只不过人们不这么说罢了。

我虽不大会收拾物什,却十分喜欢整洁。

厦门的整洁清新、明丽可人惯坏了我。

无论到了什么城市,只要是脏、乱,只要是绿化跟不上、尘土飞扬,哪怕它权可倾国,富甲天下;哪怕它是省会、是京城,我都会对它们有所喜爱。

我也常常自嘲,可能那些城市不见得就会接纳我,但在我挑剔的眼中,它们是永远无法入眼的、无法进心的。

这时,又想起有人说过的话来,难道爱过一次之后,真的就永远失去了再爱的能力?偶尔会这么问自己。

去过深圳之后,对城市的看法稍有改观。深圳也算平坦,街广路宽,环境也算可以。于是便开始相信,还是有比厦门好的地方。

此前,对深圳有一些成见:比如它的快节奏,我这懒散的人就不大喜欢;比如关于它的治安的负面传闻,就让人难免胆战心惊。看过它的建筑之后,也觉得没有什么特色可言。我自爱可人的厦门,虽然深圳也使我心动过。

曾经,去过合肥。它的一些新区倒也过得去,但整体印象平平。

昨天,去了扬州;今天,就有些留恋。虽然心中的厦门仍在,可眼前的扬州也让人顿生欢喜。

(三)

昨天,才知道,扬州和厦门一样,也是“世界人居奖”的城市之一。

中国自评的奖项,大家或许常常会疑心它里面的水分。外国的奖项,人们倒是常常会信它三、五分。这倒不是崇洋,亦非媚外。只是因为人家的制度比较健全,这就使得许多人在非正常利益面前不敢伸手。或许,从本质上说,他们不见得就比中国人清廉多少,只是律令之剑常悬顶上,制度在约束人而已。

先说说我对厦门和扬州的定位,这定位自颜色始。

厦门大学屋顶的橙红瓦,我自认是厦门的代表色。当然,厦门其它的颜色也不少,但在我,是把橙红引领的浅色做了厦门的颜色来看的。

有位先生曾说,他不喜欢厦门大学,不说别的,就连建筑的颜色都让人觉得浮躁。他说他喜欢南京大学,那古朴的青瓦蓝砖一看就像做学问的地方。

人活着,得用自己的眼睛看世界,得用自己的头脑想问题,不能拿了别人的想法作我的主张,心中不加半点思索。尽管那位先生后来红遍了大江南北、黄河两岸,但他的见解并没有影响到我。南京也许真有她的古朴宁静,但厦门却不见得就因为色彩而浮躁。

厦门是有活力的厦门,是樱唇待吻的少女。因为年轻,所以橙红引领的浅色调正好是对她量身定做的颜色。这浅色调,配以厦门四季常开、四季常新的花,配以厦门四季长绿的草木,正是厦门的青春朝气所在。

扬州,我只有一面之缘。这一面之缘便让我印象深刻。古人有“倾盖如故”之语,我与扬州,或可用此语界说。厦门的颜色是橙红引领的浅色调,扬州的颜色是瓦蓝代表的深色调;厦门是樱唇待吻的青春少女,扬州是风姿绰约的优雅少妇。

(四)

厦门的青春活力,正如少女,以朝气为资本,让我这自觉老去的人有些压抑。厦门岛内,人多地少,繁华地段的路窄,建筑物高大,行走其间,压抑感顿生。这些,正如用年轻的气势而咄咄逼人的刁蛮而又不失可爱少女。

扬州就不一样了,繁华地段,楼高不过六、七层,路面、街道宽广,行人稀少,正如气质淡雅的妇人,少了少女的任性,以优雅的姿态示人。

扬州的美,不仅在于外形,更在于气质。它的建筑规划比较统一,对建筑的高度要求很严格,小高层、高层几乎没有;建筑外观的设计,要么是徽派的民居风格,要么是西洋与中国古建筑的结合,有点像西安古城内的建筑风格,但少了西安皇宫大家和贵族的血统。若以女子来比拟,西安是雍荣华贵的宫廷丽人,扬州则是江南读书人家的主妇。

我曾说:希望在江南的某个园林中有我的书斋,夜夜读书,有红袖添香。

读书江南似乎已不大可能,读书在我,也是很遥远的梦了。那个梦想中伴我的红袖,至今也不曾出现。人间烟火,是洗去脂粉的脸。这一切,只是让华美的梦想点缀现实的人生罢了。

假若厦门真是爱人,那扬州真可扮那添香的红袖了。

(五)

爱过之后,再爱的能力并不会消失,只是看你能不能碰到更优秀、更合意的。

对厦门,依然深爱着,对扬州,也动了心。动心归动心,但并不见得就会怎样。我还会回到厦门,继续我的生活,继续欣赏厦门。

也许,我会一辈子都在厦门生活;也许,我又会漂泊到别的城市。我想,无论到哪儿,对厦门的爱不会改变。

假如永留厦门,我想,偶尔我也会想起扬州,想起扬州的秋日:低矮的楼房错落有致;仿古的、徽派的建筑高雅华贵;深蓝的色彩底蕴含蓄;各种草木和城市的色调融为一体……

对城市的爱,简单……

后记

这一阵子在镇江,虽然对厦门很是怀念,但并没有游子思乡的情愫。像我这样漂泊无依的人,无论在哪个城市,都不过是过客而已。

哪里都有山,哪里都有水,为什么只有故乡的山水才让许多人深深感触呢?说白了,还不是一个“情”字;情字说到底,还不是人。怀乡,思故里,其实只是怀人。

厦门,没有家,对我,仍然是漂泊;再怎么爱,在我,也不过是一厢情愿。

不留恋眼前,走到哪里都是天;不固守家园,漂到何处都有岸。

且走且说吧

(全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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