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龙村扶贫记

《大龙村扶贫记》

1.

大龙村没有龙，我联系的

那户驼背的农民

七十多岁了，一手好方块字和

几亩肥沃的方块田框住了他

起起伏伏的一生

这个一说起过去就眉飞色舞的

红旗队长。在两次中风的儿子面前

欲言又止。他的两个孙女

一个正在厨房帮忙择菜

一个抱着书本喜笑颜开

2.

果子妈不卖果子。果子是她大女儿的小名

每次过来，她都有些紧张那个

绕着晒谷坪转圈的小伙子

他今年大概有十七八岁

黑洞洞的眼睛将一亩三分地范围内的

花花草草，一一锁定

有一次他盯上了果子妈

手上的一颗果子糖

从此，他家的篱笆墙

便不再设防

3.

姚海燕不是真的海燕，他一辈子不会飞

更没有出过远门

倒是生活在他头上敲出了许多的肉包

我想头上长肉包的多半是慈祥的

佛陀，也许正因为这样

四十多岁了，他还是一根光棍

前天夜里装壕

大大小小的鳝鱼足足有四五斤

他告诉我这阵子在装修杂屋

等明年开了春

就从烟囱里放出一个

婀娜多姿的女人

陪他还俗？

4.

一个人的手臂再也伸不直了

便会疼痛

尤其在风雨交加的时候

吊在窗杆上

与空气扳手劲

这个精廋的男人因为手臂肌肉萎缩

已经接不稳我们递过去的香烟

也不知这一生是怎样的一场燃烧

此刻就像一截无法后退的

烟头。绵软而空洞

好在，政府帮他就近安排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不用花大气力也能

让门前的老树

枯木逢春

5.

我这条小虫（陈）在大龙村

行走两年。已经和这里的村民

像车胎贴着地面般亲近

被我踩烂的泥巴路如今硬化成水泥道

有的还在我黑色的眼睛里

装上了明亮的路灯

今年我又领了一个微心愿

许多人又都抢领了微心愿

只是我还有一个大心愿

我希望中华这条巨龙在今年

都能顺利脱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