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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林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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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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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讲台

七月初,太阳褪去了初夏的那份温柔,像只火球一样火辣辣地照着大地,似乎要把全身的热量都散发在地球上。下午一点半,沾化县大高乡陈黄学区小学升初中的考试正在紧张地进行。孩子们已经进了考场,我和其他几位学校领队的老师都在教室外焦急地等待着。突然,监考的许金峰老师出来和我说,考卷少了一张,正是我的学生没考卷。那怎么办呢?考场负责人、学区主任王德横赶过来说,教委还有多余的试卷,让我赶快去教委拿。我连忙骑上摩托车,要命的是摩托车怎么也打不起火来,我的汗立刻下来了......

”又做梦了?“妻子把我推醒了,我一看表才凌晨三点二十八分。

 是啊!我又做梦了,怎么不是梦呢?我离开教师岗位已经十六年了,比我教书的十三年时间还要长。

人都是要做梦的,都会梦到虚无缥缈的东西。这种东西来的时候,总是那样若即若离,有时缠绕在你的身边不肯离去,有时又会躲在你的目光所及之外,让你怎么追也追不上。我相信,每一个人都做过发财的梦,梦中收金的那种快感都体验过。然而,在外人眼里我这个全身散发着铜臭气息的商人,却极少做发财的梦,经常梦到的是那坐了二十几个学生的教室。我和妻子说起这事,她说我不”梦“正业。是的,商人梦不到发财是不可想象的,锦衣玉食、名车豪宅的日子就连梦中也没有,也就没有了醒来后的快乐品味。黑板下面的三尺讲台倒是常常走进我的梦里,可一觉醒来只留下枕边的一片潮湿和脸上尚未风干的泪痕。

上世纪八十年中期,正当我的高中同学一边啃着窝头一边疯狂备战高考的时候,我发疯似的爱上了写作。他们夜以继日地做着模拟试卷,我废寝忘食地爬着格子。尽管只有很少的同学走进了大学的校门,但是我也没有韩寒的能力,只能带着一叠退稿信和大部分同学一样回到家乡,去过那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曰子。

然而,正如人们常说的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必定为你打开一扇窗。回家的第三天,我就到村小学当了一名民办老师。孩子们那质朴的眼神将我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净,从此在散发着书香气息的校园里扎下了根,一待就是十三年。

生活是贫苦的也是快乐的。我从没因为一月五十元的工资还不如村里卖服装的一天的收入多而苦恼。也没因为在东营经商的妻妹一家月收入八千多元而晕了头,你要知道月收入八千多元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是什么概念。我的兴趣不在钱财上,带给我快乐的是学生们取得的一次又一次的好成绩。文学创作之路似乎也平坦了许多,终于有作品变成了铅字,散见于报刊。

命运总是和人开玩笑,一九九九年滨州市民办教师政策的出台,使我不得不离开教师岗位走上了经商之路......

对我的生意来说,每年的九月份和十月份是最忙的时间。到了十一月份,我终于可以坐在窗前,泡上一杯浓茶,静静思考走过的人生之路。我看着杯子里上下翻滚的茶叶感慨人的一生多像一杯茶,总会苦一阵子,但不会苦一辈子。按世俗的观念来说,我的生活已经到了幸福阶段,可过去生活的印记始终在我时光的星河里流淌着。邻居刘军说我总唠叨过去脑子有问题,呵呵!我自忖还不是神经病;客户小马说我到了怀旧的年龄,我能有那么老吗?还有人说我这是留恋过去安逸的工作,我现在经常泡上一杯茶,坐在电脑桌前“敲敲”文章,不安逸吗?说透了,在我心里作祟的还是那份对教育事业的挚爱。

生活给予我光明的同时,也赐予了我怀念,我也就有了现在的人生阅历。我可以走出任何的生活泥潭,但也从不会放下心里的那份眷恋。

当然,梦永远属于我,而昨天却永远属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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