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醉解千愁”,我觉得一吃也能解千愁!端午包粽子炸麻花,中秋打糍粑尝月饼,过年吃元宵盼团圆……家乡的每个佳节都与美食相关,我吞着唾液想念美食,想念即将到来的家乡端午节。
儿时的我们除了玩便是吃,一年四季中最爱五月六月,田地里的水果丰盛蔬菜多样,很有仪式感的端午节也在布谷声声中款款走来。
端午节那天,除了爷爷奶奶父母姐妹,家里突然热闹起来,外婆从几十里的乡下赶到我们居住的小镇,和我妈一早就忙碌起来。父亲用上等的柴火将水烧得热气腾腾,屋子里氤氲着如烟似雾的水蒸气。昨晚就泡好了糯米,他们一大早淘糯米、包糯米、上蒸笼。我不知蓼叶从哪里来的,也不知红豆、芝麻、枣泥、腊肉、咸菜什么时候准备好的,看她们两手翻来折去的,一个三棱形的粽子几秒就包好了。不同颜色的棉线把粽子五花大绑,代表不同的口味。家住几里外的姨婆也不知几点进屋的,我一醒来就看见她在案板那里忙活,揉面粉,做各种形状的面食,有的像辫子形的,那叫麻花,有的扇形,有的椭圆,最好看最小巧的一种像小鸟儿。尖尖的小嘴儿或闭或合,黑黑的眼珠是花椒核做的,扁扁的翅膀和尾巴上还有红绿线条。我看了心生羡慕,学着姨婆做小鸟儿,总是不够好看,我问姨婆怎么做得那么逼真,姨婆笑着说:“你也不错,做的次数多了就像了!”我知道,她在告诉我熟能生巧的道理。当麻花儿、“小鸟儿”在油锅里炸得金黄酥脆,当粽子香味飘满几个屋子时,我们赶紧洗手,围坐在四方桌子旁,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儿麻花儿粽子,吃得口舌生香。麻花儿脆脆的,一嚼嘎嘣响,粽子糯糯的,甜甜的,咸鸭蛋的蛋黄流着油。我们几姐妹在家人们互相摆龙门阵时,吮吸着手指,又偷拿了大人的麻花儿或粽子。大人们也不责怪,眼含笑意,只是叫我们慢点吃,别噎着。在他们每年的寒暄中,我也断断续续听到了孝女曹娥救父的故事,懂得了屈原投江自尽的无奈,懵懂中更添对端午节的敬重……
炸麻花儿吃粽子是必须的,还有很多重要的仪式,割菖蒲艾草来插门边,用艾草煮鸡蛋鸭蛋来孩子们吃,用艾草水给孩子们挨个洗澡,喝雄黄酒,点硫磺蚊香,据说蛇虫蚂蚁不来侵犯。划龙舟倒是从没看见过,那是因为家乡的小河清浅,农历四月初八发大水除外。直到成年之后,在长江边看到高峡平湖,龙舟竞渡,呐喊震天,那又是纪念屈原的又一传统文化形式。“竞渡深悲千载冤,忠魂一去讵能还。国亡身殒今何有,只留离骚在世间。”但愿屈原水下有知,后人是敬仰他爱戴他的。
端午又到忆端午,最忆故乡童年时,更忆父母的粽子、姨婆的面食;如果有人问我,端午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我想说,是家的味道、是爱的味道、是亲情的味道。它包含在童年的回忆里、蕴含在父亲的勤劳里、萦绕在母亲和长辈们的慈爱中。年年节相似,岁岁节不同,长大后越来越没有过年过节的气氛,我好怀念童年那令人回味无穷的端午节。每逢佳节倍思亲,借着粽子飘香的日子,给逝去的爷爷奶奶外婆姨婆,送上一份浓浓的牵挂和深深的怀念……
端午粽香,有情有味,让人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