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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巧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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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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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寿绵长

古道如延寿,朝阳似福临。秋日的阳光中,我穿越在寿山乡群山健硕的肌肤上,沿着白玉村、前墘村、降龙村、白凌村茶盐古道的脉络不断走向根深之处。万物同源,古道上一阵又一阵风掠过,古道的气息也随着这一股股风浸沐了我。头顶上的天空是一个无限逼近却又无法砥达的虚点,犹如此刻到明初寿山乡有所记载的五百年历史,脚底下的土地则印下追求福与寿人的足迹,一代一代,延绵不绝。

其实不管历史是否记载,寿山一直幽居于屏南县的东南部,与蕉城、周宁、政和相邻相伴,不管你来或者不来,寿山以天干、地支组合的印章,把年年的福气封存在这里。

此时,我将自己安放在晨色中,以不停息的步伐来展示内心的安宁。一场无需预约的造访,同样能让你一饱眼福。晨起的秋风微微掀起寿山乡浓墨重彩的一角,我朝大山的深处窥探,一幅长轴画卷不断向前延伸,远处或者更远处有亿万年前火山爆发时或者是地壳运动中形成形态各异的山石,人类也是这场变动的参与者,无尽的想象力赋予了这些山石的名字:蘑菇岩、鸡公寨、天柱石......让你不禁感叹大自然无穷的力量与造物者的鬼斧神工。近处有金灿灿的稻田向上层层递进,橘红色的柿子挂满路边的枝头,几只小鸟站在枝头啄着柿子,听到我的脚步声它们警觉地从枝头飞蹿而去,我抬头望了望蔚蓝色的天空,几朵白云装饰着空间的空白,拿起手机随手一拍,每一张都是经典的电脑桌面画与手机屏幕图,挥挥衣袖,虽然什么都没有带走,但极值的历程何尝不是一种收获。福也许就是这样简单,到了寿山,凝神中与山水相望,福就守在一棵树上,一块石头间。

漫步于古村小巷深处,一切深邃而又遥远,老屋的屋顶由青瓦铺就,青砖镇守,飞檐斗拱层层拱卫,有寓意吉祥的木雕、历史典故的石雕、五代同堂的匾额、写着福临门的楹联,门口还有彰显家族荣耀的旗杆石,各种精雕细缕装点着时间与空间的维度。有的虽然残败仍不失精美,有的大门紧闭,可高高的马头墙仍然守护着一段老时光。不远处石坊岔的贞节牌坊,经过岁月的洗礼,仍不失庄严与静穆,一切就这样一代一代传承下来,这些生活中的日常,就象一根无形的情愫连接古今,寿山的先祖们在这片山野中筚路蓝缕,开疆阔土,修建茶盐古道。曾经的日子,他们迎来新的生活,而今走进这里的人,见到这一切,会情不自禁地说:真是有福的人,老祖宗给你们留下这么美的老宅、古道。是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祖辈们种下福田,福泽代代。福,寿山把福守在从古道走进走出的老村中。

百年前的老宅烟火味浓郁,每一片黛瓦的成色中透着灶头熏出的油烟味。民以食为天,一个家的历史天空就在这片瓦间。老宅、古灶、美食,让成长在这里的人享了口福。如今,这一口福又分享给走进寿山的人。寿山传统手工制作而成的番薯粉条、传统风味的炒年糕、炒米粿、各种青草炖罐摆满了长条木桌,记得我刚到寿山乡的那天晚上,一个老旧的小吃店,老板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草套肠汤与一盘炒米粉,散发着明清时期的古早味,让我一饱口福,至今回味。福,寿山的福,就守在那一味味美食中。

守福是为了享福,寿山人在享福中不断地造福,造生活之福,造精神之福。乱弹戏的传承,就是寿山代代相守和再造的精神之福。那种从雅部到花部的唱腔,从风雅到通俗的道白,娱乐这方人,伴奏用的是板胡、唢呐、月琴、锣鼓,开场时齐刷刷合鸣,召唤着人们的精神走向每部戏文中。台上唱的是戏,台下听的是情感。说是乱弹戏,其实一招一式、一腔一调,唱念做打,都有板有眼,中规中矩。《三进士》《武家坡》等曲目是常演的,乱的是古戏今唱,古人今演,让看戏的人有福穿越在时光的长廊中。

是的,数百年历史浮云飘过。曾经的中国也在历史的罅隙里打了个盹,清朝时期,西方列强扛着枪,开着大炮远渡重洋而来,清王朝腐朽的大门虽然紧闭,却经不住来者的重拳一击。一群貌似文明的西方人开启野蛮疯狂的掠夺时代,源源不断的茶叶、丝绸、瓷器从寿山乡的茶盐古道出发,途经蕉城的莒州,在三都澳码头稍做停顿后运往大西洋的彼岸。历朝历代所有的战争与饥荒,始终紧密相连,兵荒马乱中,寿山人依靠在茶盐古道上洒满血汗,赢来了一代代日子。古人说,金福银福不如得子福。有了这条古道,寿山人代代得福。

顺着远去的背影看历史,转身顺着历史看如今。如今的寿山青山绿水守住福,凭智慧造出福,跟着时代创大福,正如戏台上唱的“檀板金嗓歌盛世,寿山福海庆升平”。寿山因福得福,“气候康养福地”品牌落福祉于此,那是一张张五福描绘出的图腾,给乡村人带来温暖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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