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记忆

                 陈苏民

写秋的人很多，究其原因，除了秋季带来了美丽的风景，还因秋是情愫合成剂，进入其中的人会醉了心跳，酥了筋脉。
    今年夏季，热得不可理喻，恰似狂躁症中期的少年般任性。然病的产生不是病原体主观要来的。不能怪夏的狂躁，还得怪这个星球的主宰。
    燥热感觉到了初秋的来临，却逃得落落大方，没有一点犯错者的愧疚感；直到深秋来到，它才明白罪过太大，加快步伐逃走了。
    感官最受触动的金秋福利，便是那街道上沁人心脾的花香。香从嫩黄的圆形状的果子里逃逸出来，因不是大大咧咧地举动，花香细而绵长。我喜欢这种感觉，就像一个老年人喜欢早餐吃粥。我得过慢性鼻炎，对于过于猛烈而直接的香气是消化不了的，这种轻若游丝的香气，恰合我心。香气飘溢处，司机似乎忘记了前方的拥堵。有的用微信聊着天，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有的额头靠着方向盘，用难得的清闲休息小憩了一刻，半个月前长鸣喇叭、瞪眼破喉的状态变淡了。
    我住在电视台后面的老屋集中区内。晚上下班，喜欢到电视台旁的共享单车停放处，看中老年人骑在车上，拼命地踩着脚踏子。这个场景让我联想起健身房单车间男男女女挥汗的场景。只不过单车间内大部分是青年人和中青年人，那里的单车可调节阻力，大家是为美而在流汗；这里运动的，大部分是把那看作免费聊天的场所。他们骑几十分钟，就会停下，已经气喘吁吁，不过没出汗。停下来时，身后三四米处的四颗水杉就成为了谈资。在金秋里，四颗水杉古色浓郁、熊腰魔高，每棵直径不低于60厘米，高不低于18米。枝条如同鱼叉的倒刺，,斜上生长。枝条之间，间距值接近，给整个树干增添了流畅、整齐的美感。它们成为中老年人的谈资，根源就在处在中央位置的两棵大树上的喜鹊窝，和树整体造型搭配的效果，有“双珠连璧”的美称。据说近此风水者，会名利双收。一位老年人感慨，如果此处谁愿意卖房，她们宁愿多加几万块买下，为自己的后人聚气造福。
   金秋的空气，会让人升起异样的情愫。“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古代诗人把秋天比作春天的早晨，说明秋天是给人精气神的季节，使人精力充沛。但秋季给人的精神感受，和春朝给人的并不全同。春朝是完全积极的，是直接向外散发欢快思想的；秋天是内敛的，从悲壮感情里升华出一种异样的情愫，这些情感会通过歌声或者文字传递出来。我喜欢唱歌。在春季，我会唱一些轻盈空灵的歌曲；而在金秋，我会唱一些低沉浑厚的歌曲。在春季，写得文字俊秀飘逸的；而在金秋，我的情绪中有残羹搅胃般的酸楚感，文字充满浓厚的乡土味道。我喜欢酸楚中带悲壮的感觉，觉得它就是豆瓣酱给味蕾的冲击，初入口时略咸涩，待回味时则厚香无穷。   
      金秋 的鸟叫声，似乎把阳光都吸引了过来。早晨起床一般较早，此时天际微微可辨，黑暗中刚带着一丝光亮；听到悦耳的鸟叫声后，阳光便会慢慢地浸润进黒暗里，同化着黑暗。随着阳光的能量越聚越足，鸟儿叫得也越来越欢。后来我会选择鸟叫声和阳光最搭配的时刻起床。那时候，鸟叫声总类会越来越多，但声音并不嘈杂刺耳，是很有规律地此起彼伏；阳光呢，柔和中带着一些重金属的质感。此种冲击的震撼，“心旷神怡”是无法表述的。如果非要表达，那就用“如入化境”吧。那时，一整天的心境会为晚上的码字打下了良好的伏笔。
    夏季闷燥，吃上面不讲究，会在快餐店吃上几口，吃得既不解馋，也不当饱 。金秋做饭，选取土山药去皮切片，入锅加水煮沸后，浇入鸡蛋清，健脾美容。汤菜有了，再去菜市场买回削好的莴笋，切丝和辣椒小炒。到饭点，白米饭配之入口，食材虽简单，食时却有大块朵颐的痛快。不腻不燥，恬静淡雅的味觉洗礼，配上耳机内的《忘了就好》和窗外的鸟语光莹，自然就有陶渊明似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入圣感。这种金秋的赏赐，用天下万能补药都不愿意去换。
     金秋时节，朝阳街的鞋服店常有打折活动。我选了两双回来，发现鞋质松软，穿在脚上特别舒适。金秋的肌肤不像夏季，不愿意接触任何异物，金秋的肌肤喜欢被柔和的异物相拥，加上秋季的温度调和，异物就硬适中。需求和供养结合无缝，金秋时的整个人体就是被溺爱着的。
    金秋因那微低的温度，使我躺下了便是一整夜的沉睡，醒来整个人容光焕发。人的肾肝等重要脏器受损部位被修复得朝气蓬勃。可说“一天之精在于夜，一年之精在于秋”。
    金秋虽不长久，但给我的身心影响却是恒久的。我不能说自己深爱金秋，但我可以说，我会珍惜和感恩金秋带给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