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母亲（组章）

一 一则小故事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

雪后的一天，暮夜已经侵袭大地。一个老婆婆在杳无人影的白色大地上步履蹒跚的走着。由于怕滑到，走的很慢，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就在回到村子边上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茫茫野雪辉映着天空，夜色躲藏着才刚刚露面。

老婆婆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向旁边就近的人家借宿。敲开一家的大门后，老婆婆说：哪怕让我就在你家锅台歇息一晚都行。但被拒绝了。他又向另一家借宿，哀告说：哪怕就在你家驴圈借宿一晚也行。仍然被无情的拒绝了。老婆婆只好拖着疲累的身子继续往前走，实在走不动了，只好用手和膝盖着地往前爬，在洁白的雪地里留下了一行长长的印迹。

村边小井上的空地有羊倌搭了个草棚子，晚上就在里边住着看羊。看羊的狗汪汪的叫了起来。

家里已经睡觉的母亲和我的大姐、二姐听到了一声声急迫的狗叫声。母亲纳闷地说：狗为什么咬的这么凶。隔了好大一阵子，母亲听到大门外微弱的声音传来：开开门，行行好，救救我！开开门......

母亲起身准备去开门，刚十岁左右的大姐说：不敢去，怕哩，是鬼在叫门了，你们都不要去。母亲和我二姐还是果断的去了。

二姐打着玻璃瓶的油灯，打开大门，母亲一眼就看到门洞里躺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老婆婆说道：回不了家了，想在你家歇上一晚。母亲想都没想，急忙和二姐把老婆婆扶回屋里。老婆婆的衣袖和裤子都已经湿透了，冷的牙齿直打颤，说不出话来。母亲急忙安排老婆婆上炕歇息。

父亲在里峪村教书，不在家。平时母女三人晚上就盖着两床被子，母亲盖一床，大姐、二姐盖一床。母亲把自己的被子让给老婆婆盖上，母女三人挤另一床被子。土炕的温暖在后半夜才把老婆婆捂热了。

第二天早上，母亲早起做了葱姜汤热热的给老婆婆喝了后，才从老婆婆的讲述中了解到：她是憨小老婆子，就是本村人，是五保户，已经八十多了，无儿无女，吃用都是农业社管着。本来是要去河泉村侄女家，但是身体已经有病，天还下了雪，又冷又滑。她年纪大了，走出一段后走不动了，感觉去不了了，就想返回来。结果没去成又回不了家了，别人家都不收留他，只有母亲肯让她借住一晚。听了她的讲述，虽然同村，母亲却不认识她，我们举家迁来康公村也就二三年，村里三百余户，在这一方来说也不算小村子。但我们家住在一进村的边上，父亲又常不在家，母亲喂养孩子，下地耕种，并不常窜门，也就只和附近的村户相熟。

老婆婆说：要不是你留我一晚，昨夜我就冻死了。你是个大好人，行善积德，就从我的身上你也积下了德，老了不愁人给你养老送终。

天明了，母亲才去村里叫来老婆婆的亲戚把她接走了。回去三天后老婆婆就去世了。

大姐说：父母亲一生常常行善。母亲就是现在回想起这件事来，还是面带微笑。虽然当初留宿老婆婆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但母亲至今非常信服老婆婆的话，并且那句话果然应验了。终究是人间有真情，好人有好报。

我听了大姐的讲述，不由暗暗感叹，要更好的伺候母亲。大姐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母亲九十岁，大姐六十出头，我三十四，父亲已去世五年。半个世纪的沧桑，物是人非。母亲那些久远的年代，我没有生活过，经历过，陪伴过，不知道那艰辛的年代她们如何走过。但我和父母亲相依走过的三十多年来，风雨艰难，感受至深。

今天记录下来这一段母亲的历史小故事，以免湮没在岁月的风尘中。一方面是要自己牢记，时刻感念母亲一生的不易，更好的侍奉母亲；另一方面与女儿共勉，在人生的旅途中，无论何时不要遗失人性的光辉，激励她在一生中要行好学善，端正做人，修身齐家。

二守时守信守规矩

2013年为新买的房装修时，请了一位干装修的亲戚，满口接应下来帮忙操心操弄的，结果等两个月余不见人。多次联系，是在老家盖房子，顾不上，让先等等。有次谈话中，这位亲戚终于谈到，多年来干装潢不愿意为一些当兵的、上班的一类人干，他们时间观念太强，时间卡的太死。听后，我终于不再等，找了别人操心操弄。

是的，或许某一些人，或许从事某一些职业的人，特别讲究时间观念，特别讲究效率。这应该是优点的呀！

多少年来我已习惯了，上班绝不迟到，下班绝不早退，必定按公司规定打卡；多少年来我和别人约好，绝不爽约，即使风雨也无阻。我愿做，也一心做一个守时、守信、守规矩的人。

不是因为我接受了什么大道理，而是因为我的母亲为我树立了榜样。

从我上初中起到高中毕业离开家，整整六年的时间，每天早上6:15上早自习，母亲必定是在5:30起床，一方面要叫醒我起床，一方面就开始看火做饭。也因家就在学校院里，到教室也就是从学校西边穿过操场，到东边楼里的教室里，步行三分钟，导致我实在太赖床了。母亲在我上课的每一天早晨，至少催促我起床不下三次，才最终能把我叫起床。尽管如此，母亲必定在六点前会叫醒我。六年来，无论阴雨寒暑，无论母亲是否病痛不适，我从没有一次迟到。六年来，在我下课回到家中，必然饭菜已经做好在等待着我。在晚上上自习时，我必定是饱腹而去。

虽然母亲早年务农，从未参加过工作，是位家庭妇女，也未读过多少书，但在我12年的小学和中学生涯中，从未曾有一天因为我赖床母亲没把我叫起而导致迟到，从未曾有一天母亲没有按时做好饭菜而导致我饿肚子上学。我也几乎从来不曾到外面买饭吃过，每顿都是母亲一手做好的饭。

三吃南瓜

这两年冬天母亲特别喜欢吃南瓜。

大姐专门在玉米地里种了不少南瓜，挑好的，从老家带来了两编织袋的南瓜。

刚秋收时，先挑没有老透的吃，没有老透容易坏，存放不住，也普遍不好吃。每天早晚两顿小米粥里都煮南瓜，有的南瓜容易软，很快就能煮好；有的南瓜用同样的时间、用同样的火力但明显就没有煮到，吃起来发硬；有的南瓜还有点味，甜甜的；有的一点味都没有，吃起来光是水大。但与馒头比起来，就算是没有甜味的南瓜，母亲也愿意吃。每次都吃很大两块，我甚至怀疑这样吃怕不怕吃坏，但是一段时间下来，证明了我的疑虑是多余的，并且明显发现母亲天天吃南瓜的一个好处就是不再便秘了。半年前，三姐家大小子结婚那天，母亲严重便秘。大家都忙着婚事，母亲却隔一阵子就要上厕所，等半天，又解决不了，饭也吃不成。整整一天下来，不说别的，母亲年纪也大了，光这种折腾就承受不了。其它一些症状也随之出现了，一头一头的汗冒出来，血压也高了，饭也吃不成，身体极度不舒服。大家都跟着急。我急忙请了几位大夫，有的量血压，有的建议去医院。最终还是县中医院卫大夫告知，其他的问题都不是关键，最关键是解决了便秘，其它症状也就好说了，并建议用肥皂水灌肠，简便易操作，家里人自己操作就行。这才解决这场异常紧张的，似乎又有些添乱的困顿。至今想来母亲那次便秘还令我头疼，心想千万不能再有像那次严重便秘的事情发生了。现在不怕了，早晚各吃一次南瓜，每次两大块，确实解决了这个问题。比之前尝试的蒸梨、蒸苹果效果要好很多。

前两天，三姐过来和母亲说起来,说自己家里的南瓜烂了两个，母亲赶紧就让三姐也看看剩的那一袋子南瓜，这一袋子南瓜自打从大姐家拿回来就是母亲翻看了一下，之后就一直没有动过。结果好大的两个红彤彤的大南瓜烂掉了，真可惜。

我下午下班后回家看到这两个烂的南瓜叠放在客厅里，下面就是那个装它们的袋子。这两个南瓜已经彻底烂掉了，我甚至于刚看到时还想能否留下点，结果走近一看，还是立即果断地拿起来扔掉了。我问母亲为什么三姐不扔掉，放在这里了。母亲说三姐接下来就忙着帮我刷洗中午留下的锅碗了，没顾上。母亲甚是叹惋这两个坏掉的南瓜，以至于念念不休的说了两三天。对于开始先吃嫩南瓜的事也后悔起来，又设想这两个红南瓜一定好吃，一定很甜。最后连一起扔掉的瓜子也可惜起来，说：南瓜子也一定是坏了。我没有接话，我想瓜都坏成那样了，谁还再打开看看里边的瓜子啊。我还从心底升起一种自得之感，对于我吃东西总是先挑好的、大的来吃，从这件事看来，似乎这是一种对的做法。反正不好就是不好的，先挑好的吃了，不好的即使坏了也能少一些心中的惋惜。

可是老人们不这样看。父母亲他们经历多少艰辛，度过了多少苦难，所以一直秉持一种观点：吃东西也像人生一样，先不好后才能好，先吃苦，之后才能有甜。年轻时要多积福、惜福，等到老年之后才能享福，如果先享了福，老了就会吃苦。

四珍惜

我每天上班早上八点前就走了，中午十二点后才下班；下午又是不到两点半就走了，六点下班。每星期休息一天。就这样，每天家里只有孤单单的母亲一人。

前两年母亲住过一次院，就那次借机到眼科看了一下，大夫说是玻璃体混浊、眼底粘连、白内障等等，没有办法。那时虽然视力模糊也还在减退，但没有近来这么快。每天母亲就是在沙发上坐着叹息自己看不见，心里难受，我也跟着难受。我知道母亲，她是觉得自己看不见了，不能动了，给我带来拖累。记得女儿满月的那天中午，母亲上完厕所回到客厅往沙发上坐时，一下子跌倒了，所幸没有跌伤，只是右手突然不灵活，右胳膊不由自主，不听使唤，不能正常运动。母亲着急的直哭，连连说：怕自己右手不能动了，怕瘫了拖累我。

母亲因为看不见，再加上年老虚弱，每天局限在一个九十平米的家里，又逢数九天也不便出门活动。想让母亲天好时中午出去转转，母亲不想动，前两月还常常扶着窗户看看外边小区里的人来人往。现在看不见了，整日坐在沙发上要不然就是躺一躺，家里除了母亲自己没有另外一个人，怎么能不孤闷呢。

中午我一回来就扑到厨房做饭，吃了饭还得刷锅洗碗。我还想陪母亲说会话。吃了饭后母亲精神往往好些，也愿意和我讲讲过去的人和事，在村里时的人和事，有时也突然讲讲身后的事。而一讲到这样的事的时候，我总是心中带着些忧虑和不安，在揣度母亲为何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不好的预兆。但是我真心的希望母亲能好好的生活，能健健康康的再多活几年。我希望冬天快点过去，春暖花开时候能带母亲到外面转转。

和母亲聊一会，我要赶快出发了，再想去看看孩子。那时女儿刚刚两周岁，活泼可爱，牙牙学语。丈母娘帮忙照看孩子，只有周末一天假的时候才把孩子引回来。平时我只在每天中午饭后急急过去看看孩子。基本每天如此。

天天忙忙碌碌，不由让人切实的感受时间过得太快，并且不知道时间都去哪了？零零碎碎的杂事分割了时间，没有什么事情让人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人生有多么的有成效。只有孩子确实是一天天长大了，母亲是一天天衰老了。

时间是这样的紧张。我虽然和母亲生活在一起，但仍不能不珍惜和母亲相处的时间，我虽然和孩子没有生活在一起，也非常珍惜和孩子相处的时间。

母亲老了，我就是再陪还能陪多长时间；孩子虽小，但整天不在父母身边，正是成长的最初的识事阶段，能多陪陪孩子也是我的心愿。

时间，就这样如狂风般卷走了年华，如流水般淌过也润泽了心田。留下永恒的记忆，绚烂多彩填充了我的梦。

五守望

那些年，我不在县城工作，父母亲已经年事很高，为了弥补不在父母亲身边照料之憾，我只要一放假，抓住机会就回来，即使是每周日休息一天，我也必然要从省城赶回来。哪怕是早上坐火车三个小时的行程，到家已近中午，下午6点多又坐上火车赶回去。其实算起来，仅仅半天的相处，为父母做一顿饭，相处半天的光阴，我也坚决的要赶回来。

记得在还读书的时候，距家更远，要两天的路程才可以回到家，往往回来的时候赶的是省城到县城的那一趟夜车，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11点多，但每次回来，母亲都仍在客厅的沙发上枯坐着，就为等我回来。

夜已经很深，路上行人已经没有，但家中灯还亮着，推开家门，母亲等我回来。她瘦小的身体，满头的白发，独自静静地坐在沙发中，默默的等我回来。

后来父亲去世了，我也回到了县里工作，不久搬进了商品房里住。母亲更孤单了，我和妻子都上班不在家，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虽然住在一层，但母亲已经85岁啦，由于几十年的白内障加之多项综合眼病，眼睛几乎看不见了。母亲行动不方便，只能整日坐在家中，要么挪步阳台短暂的晒晒太阳，扶住窗框，向外望，望院里人们来往的身影。大多数的时候是在沙发上，坐累了，躺下睡一睡。中午我回家做饭，母亲都要欣喜的把在阳台上看到的那些模糊的人说上一说，无外乎经常是看到人走来走去，或是有几个小孩子在窗前玩耍，或是不知谁家办什么事啦，今天人特别多。

母亲用不了现在的电视机，又是机顶盒的遥控器，又是电视的遥控器，母亲看不见那些字母也用不了遥控器，只能整日的枯坐在家。我回家来开了电视才能看一看，走时又关了。她不会关电视，所以在我走时就一定让关掉，晚上能多看一会儿，也只是隐隐约约的看到电视机里的人影，根本看不清演的是什么？

在我们刚住进楼房时，母亲也还能稍微看的清些，吃完饭没洗的碗筷，等我再回来，母亲就帮忙洗掉了。在我每次上班出门时，母亲还坐在沙发上，等我出了家门，开了自行车的锁，推上自行车准备走时，看到母亲已经站到了窗户边，向外望我，我就向她摆手，我推了车往前走，再回头，看到母亲从厨房的窗边移到了与我方向相同的另一个房间的窗户边向外望。就这样，每一次我上班都看到母亲站在北边的两个窗户边向外望。两年后，直到母亲确实是看不见了，母亲确实是行动不方便了，真真切切动不了了，连上厕所也感到费劲了，需要一手扶着东西一手伸开摸索着挪动的时候，才再也看不见窗边的母亲的身影。

母亲啊，母亲！你永远守着这个家，望着她的儿，等着他回来。即使不能动了，母亲！母亲也永远是守着这个家，望着她的儿，等着儿回家的母亲！

六 母亲之难

晚上，妻子说一位同事在家里面安装了监控，只为了在上班时间从手机上能更好地看到孩子是否睡醒了，好第一时间告诉公婆看孩子。我听了不由得感慨到现在的人对孩子的用心真是到位。也不由想到当年，我整天上班不在家，把80多岁的老母一个人留在了家里的情形。

母亲那时候眼睛不好，基本上看不见了。在家里行动全凭记忆和摸索，尤其是最后一年母亲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有时候不能自理，不由自主。我印象最深的有三件事情，一回是在我们刚搬进楼房来住的时候，那年母亲已经86岁。每天我上班出门的时候，母亲还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但等到我出了楼门，推自行车准备走时，总能看到母亲已经来到了厨房的窗前，目送我离去。一天下午我下班后回来，一开门就闻到了家里有一股极大的糊味儿刺鼻扑来。我到厨房看时才发现，我中午走时锅里剩的半锅米汤已经全部熬干了，只剩下了黑黢黢的一层紧紧贴在锅底。我看看电磁炉在插座上插着，我就想到肯定是母亲摸索着过来，既看不清，又听不清，随手摸到了电磁炉的触摸开关，把电磁炉打开了。直到把水熬干把锅底烧红之后电磁炉高温自己关掉的。不说那半锅米汤是否可惜，最关键的是想想让人感觉后怕。多危险啊，幸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从此以后我走的时候一定要把电磁炉的电拔掉。但母亲年纪大了，有时候也不由他，终归是有你想不到的事情会发生。有一天中午我急忙下班后回来，才发现房间里找不到母亲。卫生间的门闭着，开了卫生间的门，才发现母亲穿得好好的坐在了马桶上。母亲知道是我回来了委屈着说：我叫了你一百回也不见你的人！一上午劳困死了。我赶紧扶起母亲到床上躺下休息。心想，母亲啊，我不在家你就叫我一万遍，我也听不见呀。我想一定是母亲上厕所的时候脑袋突然不清醒了，在卫生间里摸索着转来转去就是出不了卫生间的门，反倒是把门闭上了。只好摸索着在座便器上坐了一上午。我想想母亲快九十的年纪了，一上午坐在马桶上腰酸背痛，该有多难受啊！母亲自此以后就开始了精神不正常，并且是发作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持续时间越来越长。明明眼看不见，耳听不清，母亲却一脸轻快的和我说：你看，快看，疙梁上有三个人走下来了，那是谁了，还喃喃喃说话了。还有一次更是无法形容。中午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母亲躺在床上，拉开被子盖着。母亲白天一般是不盖被子睡觉的。当我走过去看母亲时就感觉不对，看到母亲的一部分头发略微有些湿，揭开被子之后看到母亲身上穿的棉袄棉裤全是湿的，被子、褥子都湿了一片。我问母亲才知道，是解手后从卫生间摸索着出来时，搬开了太阳能热水器的开关，把母亲的衣服全部淋湿了。我一想感觉到非常害怕，不说别的就怕太阳能那么高温度的水淋下来把母亲烫着。又一想，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淋湿了棉衣，就这样摸索着慢慢回到卧室，浑身湿漉漉的该有多冷啊。母亲就这样自己和衣躺到床上，把被子拉开盖在了身上。

现在想起来我都感觉到无比的痛心。那时虽然没有现在网络和手机这么发达和方便，但那时候和现在也基本差不太多。有一些人也已经在家安装了摄像头，也已经初步能和手机连起网来。但到现在家里我也没有安装。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啊，当初我也应该安装一个摄像头。

孩子是在一天天的长大，老人却在一天天的变小。但很多的人经常是在孩子的身上，远要比在老人的身上投入更多，无论是时间精力，还是金钱用心。

今天是阴历十月一寒衣节，我因工作较忙也没有回老家上坟，奠念双亲。父亲离去九年了，母亲去世也已经有四年。对于双亲的恩情，永生难报！有太多不必做的却做了，有太多太多应该做的却没有做。永生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