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诗沮河之吕渠河

意志被摧毁的不光是那几孔窑洞

还有那满树的繁花

以及早期的那些记忆

穿过一个繁忙的工地

——一座巨大的土坝的坝基

在父亲的手心里感悟幸福

童年的旅行既新鲜又麻木

吕渠河在离家七里之外呢

漫山遍野的人

漫山遍野黑呼呼的窑洞

那些集团军式的劳动

正在川道里如火如荼

小时候的我睁大了眼睛

惊奇地看着这人的河流

一条河不缺少热闹

也不缺少暖流

虽然对父亲的感觉是那样模糊和短暂

但父亲此行的使命可不一般

在几杯粗糙廉价的茶水之后

父亲与他的亲家便商定了大哥的婚事

一年以后我便没有了父亲

三年以后这条河也不见了水流

因为水库已经建好了

而吕渠河的几户人家也都搬走了

于是

那些金黄金黄的甜杏的记忆也便成了回忆

而那位姐姐似的朴实的村姑

也已然真正成为了我的嫂子

吕渠河已经不在了

它被淹没在水库的拐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