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陈雪峰chxf的头像

陈雪峰chxf

网站用户

散文
202406/03
分享

在岁月里跳动的记忆

成长是一扇树叶的门

童年有一群亲爱的人

春天是一段路程

沧海桑田的拥有

——《心愿》

没有烦恼的成长,悄无声息,就像是熟睡的一次翻身,午后檐下的一次打盹,一阵风起,倏忽十余年。哦!快二十年了。

2006年,西平小学,六一儿童节前的半个月,邹同学在全班推荐我为“写作特长生”,作为回报,我嘿嘿一笑,递给他一个眼神后举起手。

“老师,我推荐邹同学为特长生”。

“哦,他有什么特长”

我语气坚定地答道:“他扫地扫的特别干净”。全班哄堂大笑。

初夏的阵雨如约而至,掠过二层平房,带走了我们的稚气和6年的小学时光,还有那些美好,那些纯纯的真……

——写作特长生

四年级的时候,班上来了位同学,杨健,住在学校附近的小巷三楼,喜欢用木头雕刻一些兵器,后来我见过,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一应俱全,就是我们小时候玩的手办。

那时候看他的手艺,可真是羡慕,就像羡慕杨白春老师一样,给他一块泥巴,他一会儿就还你一个“徐霞客”。①

后来我和杨健走得比较近,去过他家几次,每次去都是看到他父亲躺在床上,我喊“叔叔”,他父亲点点头,我们就去他房间里了。

有一次,他给我看他写的诗,七言四句,算不得标准入韵,但我觉得他写的很好,从那之后我跟随他,学着写一些所谓“咏物”“抒怀”的诗,可都是矫揉造作、无病呻吟,辛弃疾说:为赋新词强说愁。那个年纪,还算不得愁,烦恼都不算。

五年级的时候,杨健因为家中变故,9月份开学就没来上学,也不知道是转学还是辍学,就是再也没有见过。

现在想起曾经的一些朋友,也只能感慨白云苍狗,物是人非。

杨健的离开,加剧了我对文学创作的热情,因为不再自卑。你可以想象一下,21世纪的第一个10年的中期,云南的一个地级市的一个小县城,一个近百年的老校,当时校区里最高的一个年级,一位诗人离开了,另外一位诗人即将崛起。

我亢奋的创作着,题材还是那些题材,内容还是差不多的内容:窗外的竹子和风、和雨,家后一望无际稻田里的蛙声和蚂蚱。偶尔也会仰望星空,却怎么也写不出“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2005年的5月19日,新一期《蜜蜂报》发到手里,五年级(5)班的教室“炸锅了”。一个学习不好,各项成绩也不突出的同学,居然在报纸上发表了一首诗歌,巧的是,曾经那个写诗的同学并不在班上。嘲笑和质疑声此起彼伏,我百口莫辩,能证明自己的,只有拿出更多的作品。

嘲笑和质疑能够让一个要强的人去冷静的思考,而后是坚定地成长。

邹同学推荐我为“写作特长生”的时候,我已经在《蜜蜂报》连续发表诗歌10余篇,那一年中,最期待的就是发报纸的那一天。

质疑声变成掌声,嘲笑变成全票赞成推荐,而愤怒的想要成为诗人,早已开始享受创作的过程。

那个年纪,爱恨都很大胆,甚至很大声。

不像现在,偷偷摸摸的爱和偷偷摸摸的恨,如履薄冰的讨厌和小心翼翼的恭维。

很感恩遇到的所有老师,理解、支持、保护着我的梦想,让我在平上去入、起承转合的世界里,有所得到,有所悟。

——学生评价手册

父亲的教育理念很简单:棍棒底下出孝子。

他读书读到四年级就没读了,母亲读过一年不到的夜校,只识得自己和家人名字之外的一些字,并不算多。

每当我看到父亲的账本,总会隐隐发笑,他写的虽然不是汉字,但是每个懂字的人一定会懂得他写的是什么。

唯有看到父亲的账本觉得他是可爱的,其余时刻他是严肃的。

每个学期结束后,解老师就会将我们的成绩填入《学生管理手册》,并写上一个学期以来的表现总结,也总是肯定和鼓励的话。每一页最下面都是家长意见反馈,即将开学,我父亲会把我,大表哥叫到一起,大表哥坐在书桌前,我坐在侧面,父亲在另一侧站着说:“我说一句,你写一句”。那场面像极了电视剧里面李卫请代笔先生写摊丁入亩新政策的场景,而我,是那个犯了错的“狗官”。

小学六年,我的《学生评价手册》里家长意见一共11条,内容一致,半字不差,如下:

“希望老师严加管教,该骂就骂,该打就打,我们家长全力配合学校和老师的工作。”

写毕,我谨慎的将手册放进书包,等待开学交给老师。

写至此处,顺便交代一下,我的学生手册放假后拿给父亲,他看完之后是和家里的户口本一起放在他的柜子里的,柜子还有一把锁,只有他和母亲有钥匙。

我们读书那会“谨小慎微”,不敢犯错,怕被叫家长,。许多年后的烧烤摊上,我们几个朋友在一起谈到家庭教育,我和孙佳星有共同的记忆:第一,被老师批评,回家一定先做作业,出奇的“唯唯诺诺”;第二,和同学打架回去,被发现身上有灰尘或者撕扯的痕迹,一定撒谎,不注意摔倒了、不小心碰哪里了、我也不知道……

因为,老师批评你,一定是你做错了什么,养不教,父之过,得收拾你,罚跪;和同学打架,打架,本身就有错,不管谁先动手,得收拾你,罚跪。我被罚跪都是跪在“天地国亲师”位前面。

如此有共鸣,少不了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毛毛虫和铜钥匙

我们六年级一整年是在另外一个校区②度过的,学校门口的马路两旁栽满了梧桐树,八、九月份,毛毛虫特别多,各式各样。

体育课,体育老师带着我们做完热身运动,跑几圈后就指导我们打篮球、乒乓球。我们几个男生,什么都不打,就去捉毛毛虫,因为《科学》课本上说,毛毛虫会变成漂亮的蝴蝶。

那时候的标准定义还是儿童,但是一群儿童却不干儿童的事情。

捉到的毛毛虫无处安放,我们就去班上搜集能装毛毛虫的盒子,细心且也干过类似坏事的读者,可能知道,文具盒就是最好装毛毛虫的盒子了。那时候男同学不用文具盒,用笔袋,可是女同学用啊,说干就干,体育课上,向老师请假去上厕所,绕个道跑到教室里,找了班上最漂亮的几个文具盒,把毛毛虫装在里面。

下课了,女同学来班上,看见散落的笔却不见文具盒,就在全班找,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恶作剧,找到上课也没发现,就只能先上课了。

一个男生“良心”发现,上课的时候把文具盒还给那个女生,女同学打开一看,吓得大叫,而我们几个男生却装作若无其事。

那个女同学被老师点名,也只是说自己爬来的,并没有揭发我们几个,这也助长了我们的捉毛毛虫搞恶作剧的嚣张气焰。

多行不义必自毙,捉毛毛虫的恶作剧以我们集体捉了几只又黑又红又大的毛毛虫被蛰伤而结束。

我发誓,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捉过毛毛虫,现在看见还心里发怵。

搞恶作剧,我印象深刻的还有一件事。

我们坐在四组,把单个钥匙烧了发热之后,用纸擦去烧黑的印记,请三组的女生帮我们递给二组的同学,那个女同学一拿到,就立马把钥匙给扔了,恶狠狠的看着始作俑者。

如此几次之后,我们怕她不上当,还拿了一些其它东西请她帮忙传递,有一次,我同学都把钥匙烧红了,递给她,她也真是不长记性,结果被烫了一个包。

有一天,那个女生为了“报复”我们,专门买了一把铁尺,烧了一会后,拿来给我们,我们看着铁尺上的黑色印记,不拿就不拿,女生骂骂咧咧的说下次再也不帮我们递东西了。

现在想想,那几个女同学真是可爱,也不记仇,不管怎么样,“我去告老师”、“我去告诉你爸爸”诸如此类的话也仅仅是口头威胁。

而我们,一群儿童,你看看,干的都是什么事啊。

我想,以后如果有机会,我能拍一部关于这时期的电影,我一定就是固定一个机位,男孩子从右向左拿着毛毛虫入画,不一会儿后,女孩子拿着扫把追着男孩子从左向右入画,或者,男孩子一个人低头从左往右入画,脸颊上隐约可见一个巴掌印。

——儿童节

这篇文章五月中旬就已成稿,因为有一天在六年级那个校区,看到几个小朋友,应该是放学回家,想到了自己在那个地方发生的一些故事,简单的写了出来。

今天改稿的时候,发现明天就是儿童节了,想到我们那会的儿童节前一晚,睡不着,一直问爸爸妈妈,明天会不会下雨,要问好几遍,问到他们烦了,也问到我们累了,得到都是一致且肯定的不会下雨的答复,才心甘情愿的上床,在床上又得想很多很多遍,祈祷很多很多遍。

连续有两年,都因为下雨,文艺汇演未能举行,我们愁容满面,唉声叹气。

应该祝福所有儿童节的天气,都能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寥寥往事,就像急风兼着细雨,总有一些模糊不清。

想俯身去捡滚远的玻璃珠,想在五楼天台吹一次小号,想在曾经那个偌大的操场撒欢的跑,想在春游的路途停下,拥抱风,想在教学楼东侧水管前……

成长是一种失去,伴着阵痛,在那些长夜不眠、长歌当哭、长途跋涉……

致敬,那些让记忆跳动的岁月,怀念,那些在岁月里跳动的记忆。

“你会不会想过,有一天突然惊醒,发现在小学的课堂上睡着了,现在经历的所有一切只是一场梦,阳光照的你的脸颊微红,青涩稚嫩,你告诉同桌你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同桌笑你白痴,让你好好听课,你看着窗外的树影摇曳,微风拂面,时光怡然,一切充满了希望。”

①杨白春:杨白春,曲靖市沾益区人,1998年毕业于曲靖师范学校,2005年结业于中国美术学院进修班。2014年结业于中央美术学院研修班,现为沾益一中教师。2022年雕塑作品《春到门前》入选中国美术家协会第七届全国青年美术作品展,该作品是全国青年美展雕塑类云南唯一的入选作品。

②西平小学建校于1906年,2002年从西正街搬至星火路,2005年9月——2006年6月,2006届六年级学生在原铁路小学上课。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