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高天上络绎不绝的浮云,使人恍若隔世一样。
二十余年前,当我从最初招工的安检部门自动调入消防队时,潜意识里就觉冥冥之中有股神秘力量赋予我在此锻炼成长的注定感。
二十余年来,我亲历了它的发展、成长,它也提炼升华了我的思想世界。不管是民航职工,还是外来务工人员,消防队好似一个生活大熔炉,一个浓缩的小社会,默默地煅造、炙烤着着人的精神与心智。
二十余年来,有许多苦乐交织的点点滴滴,如盘桓在云天的鹰隼,在我的脑海与心中纠结不已,伴我度过了无数个漫长而曲折的白昼和黑夜。
初到消防队,我便接受了队部三个月的集体培训。与我一起参训的,是十余个新招聘的外来务工者。而我身处其中,因个人品行修为与他们“格格不入”,自然受了新训班长及少数人不少的嘲讽与奚落。新训班长姓彭,是刚从消防部队复员又招聘到民航的退伍军人,口腔不是很卫生,老爱爆粗口骂人,尤其对我“格外上心”。他还时常有意无意地说我凭啥要拿一个月两千多元的工资,撒水带又不如他。
训练过程中,彭班长老是找茬骂我,有时甚至会出其不意地用军用战靴踢我几脚。那时,我的几个老乡及同事向我“出谋划策”,想寻机在夜深人静众人熟睡时,将这家伙用被子蒙了,好好替我报仇出气。而我却顾虑到父亲正得病住院治疗,为了不让他操心,再加上自己也想光明磊落地在没人看到的地方与他单挑或私了。一直以来,我对待每个难缠的人或麻烦的事,都保持恬退隐忍的态度,实在忍不了的,就会约他到一个没人留意的荒山野岭,像古代的大侠决斗一样,与此类人在拳脚上一较高下。
其实,关于彭班长对我“特别关照”的事,后来我才从几个关系好的同事处得知,好多参训的人都给他送了茶叶或冰糖之类的东西。这家伙便对“不识时务”的我不仅嘲讽,而且借机“恰到好处”的敲打我。
三个月后,我最终以优异的成绩取得了上岗证。彭班长也不再对我冷嘲热讽了。自然,那件不愉快的小事也就烟消云散了。
在一个炎夏的上午,我的一个矮个老乡,从车库内抓获了一只老鼠。而对这个吱呀乱叫的小东西,他竟“突发奇想”将老鼠身上浇了汽油,然后,他用抽烟的打火机点了。
这只苦命的老鼠在院子里拼死拼活没头没脑地疯狂飞奔,伴随着凄厉而惨烈的嚎叫,直至气绝痛苦而亡。当时,我目睹此情此景,对他开玩笑说:你也忒毒了!假如有天堂地狱,这只冤死的老鼠跑到阎王殿里去告状,向阎王苦诉冤情,恳求下辈子把你也变了老鼠,他来做人,让你也尝尝油烧老鼠的滋味!
小老乡笑呵呵地说:这东西是四害,不把它剥皮抽筋算便宜它了!你这个迷信蛋子,哪有什么地狱天堂!
我一时茫然。
但我忽又想到,这小子也是属鼠的,竟对同类无一丝怜悯之情。
单位每年都搞文体活动。有一年春季,搞了个三千米长跑比赛。我这个平时喜欢运动的人只得了个第二,而第一名却是一个我平时不太看好的“烟筒子”小马斩获了。
我感到有些疑惑。
这个疑问被一次突发的事件破解了。有一天晚上,火警突然响起,惊吓了车库内神神叨叨的小马与小刘。事后,我才得知小马不知从哪儿学来的“自然功”,刚收了小刘做徒弟,正在传授功法呢?
二人险些走火入魔。
生活就这样枯燥而丰富。闲暇之余,我热烈的追求着文字创作,二十余年来,在一些报刊杂志网络上发表了数百篇各类文章,还有数百篇的新闻稿件。
依稀记得有一次与某同事喝酒时,他哼唱着我刚从兰州晚报“兰苑”副刊上发表的诗歌《问情》:
烟雨迷蒙的故事
锁住了曲折的记忆
心像塌陷的浮桥
漂流了多少伤感
时光的影子把思绪串联成
现代文明的模型
问一问窗外淅沥的雨水
才感味清纯
迷乱的吊灯
悬浮着一幅
五彩歌剧的困惑
把一篇篇幽灵般的阴谋
讲述给夜间
流浪的蚊子
互相探讨
我当真有些感动了。
如今,物是人非,青春不再。
唯有不变的,依然还是我那颗孤独而又充实的文学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