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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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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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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

夜,始于二十三点,灯光熄灭。在嘈杂的声响结束后,我躺下了。那声响会让我感到就像是到了战场,身在前线。庆幸的是,这声响会在熄灯后后停下。然后,我会思考着将来,思考着承诺,思考着梦想。我想,只要是人,就绝不会想在这种环境下成长,或是实现梦想。

老调的歌曲充斥着房间,就像是在放着卡壳的黑白电视一样,令人厌恶。如果是老调的歌曲也还好,可偏偏就有人爱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刺激他的肺部,这味道会撞击我的鼻孔,袭击和挑战着我的心脏。烟雾环绕着房间,它就像是隐形的屏障,将房间与外界分隔开来,使人真正地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还好有一个算不上小的阳台,可以让这烟雾飘散出去,与外界交换一点对于他们来说微不足道的空气。

我喜欢这唯一的阳台,至少它可以让我极其有限地接触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是美好的,那里有奋斗的人群,有奔跑的青年,还有可以飞翔的梦想。梦想,是这个房间里缺乏的东西,或是房间里就根本没有人会想到梦想这两个字。我想房间里充满的都是幻想,不切实际的幻想。“我觉得你应该去当一个教书先生,那样可就美好了,我认为他呢,就适合去政府当一个职员,说不定还有机会向上面走呢,我对自己的想法就简单多了,我就想好好地读完大学,依托家里的关系,开一间挣钱的小诊所,可惜的就是我是一个文科生了”。听完这些起老茧的话后,就看他们拿起了他们那宝贝似的手机。各自的世界总是会要一个灵魂的伴侣的,我想,手机就在这个房间里扮演了这个重要的角色。当手机拿在他们手上时,我就像回到了厮杀的战场,我会听着枪炮开动的声音,然后忍受着刀剑碰撞的刺激。

二十三点后,我自己的时间到了。随着灯光的熄灭,维持生命的WiFi断掉了,随后房间就陷入了死寂,剩下的生气就是手机闪出的余光。在经历煎熬过后,我爱上了黑夜。黑夜的眼睛是雪亮的,因为它把光明给了我。在我的世界里,我会思考着一项伟大的行动——越狱。我在某一点上优于楚门,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我正在被囚禁。

寂静的黑夜是漫长的,我有足够的时间来进行计划。一开始,我就想到了我的将来,我希望平静地生活,无忧无虑。我比较喜欢湖水,因为那是外面才有的东西,它清澈,我想里面应该会有鱼,鱼儿自由地游动,或是成群结队,或是独来独往,这让我想到了狼群和雄狮,只有无助的狼才会成群结队,而真正的强者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受够了无助的熏陶,在向往强者的路上,注定要先经历孤独。生活在湖泊附近,一定很美好,特别是夏天的时候,我想着,我可以在湖泊里钓鱼或是游泳,但首先,我得学会游泳,房间里没有泳池,所以我至今都不会游泳。我还想生活在森林里,那里空气清新,我能想象到早晨的空气,鸟儿在鸣叫,我不确定那是什么鸟,但我喜欢涅槃的凤凰。我有一个好主意,那就是住在贝加尔湖,我在房间的电脑上看见过,那里有森林,还有湖畔,我想那里就像李健的歌里说的那样,说不定还可以遇见纯真的爱情。

我应该对自己说过,我应该出去看看,可迫于圈子的压力,我只得私自地计划着。无聊的时候我翻译过一篇英语阅读,教它会了我不要轻易地去当一只死去的狗,人们永远不会踢一只死去的狗。当你变成了一只死去的狗后,你就注定是碌碌无为的了,就像是当你在圈子里顺风而上,或是站在了一定的顶点后,总有人会想着去踢你一脚,着杨来满足他们那无聊的优越感,或是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想我私自的计划,就是在这堆死狗中复活起来。总得来说,我得出去看看,只好不要回来了。

我在想激励我的东西,于是,我抓住梦想,它就像是我在洪流中抓住的稻草一样,显得茁壮有力。它就像是火花,会点燃湿透后急于晾干的草堆,它点燃了我。我会想到外面为了梦想努力奋斗的人群,我想和他们一样,为自己的生活奋斗。我有很多梦想,当一个可以垂钓的作家,当一个森林里面的教师,或是当一个护林的医生,但我先得出去,森林,湖泊,空气,这都是外面的世界。我决定我要充实自己,为我日后的外界生活做准备,我想我以前的生活就是在浪费,我在白天陪同他们玩游戏,陪同他们一同畅想,他们让我觉得,畅想这个词在白天就是贬义词。我决定行动起来,可是我的时间只有黑夜,现在,我要乘着黑夜溜走,这是最重要的,我要走出我的第一步。

于是,我掀开被子,把自己从床板上撑起来,拉开床帘。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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