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母亲（组诗）

文/陈  钰

◎冬日正午

冬日正午，天地空濛

寒冷得令人犯愁◎

独坐火炉的母亲

专注与个人身体的痛苦

她期盼着阳光

在四周微微漾开

让大地恢复一点暖意

◎病中的母亲

从病痛中挣扎着醒来

一双空洞的眼睛，千疮百孔

终得以，把自我抛在身后

她絮絮叨叨，喉咙里

有轰响的痰声如泥泞

惊颤夜的宁静，惊动

儿女们担忧的心

◎药

以前从不吃药的母亲

现在靠药物维持生命

摆在桌上的药堆成小山

令人犯愁

久而久之，这些药物

已不能完全解除疼痛

痛苦在母亲体内蒸腾

汇成汹涌的海洋

◎黄昏

服过安眠药和镇痛药的母亲

颤抖着走向床边

埋下沉重的头颅，仿佛

终得以，摁住疼痛

母亲再次柔和起来

似睡非睡

◎言辞

母亲的言语渐渐混乱起来

枯草般瑟瑟发抖

模糊的声音已在落下

落

下

覆盖四周，如一首

读不透的朦胧诗

我只理解其中的伤痛

郁闷和虚无

夜，终于安静了

母亲沉重的呼吸

低于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