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中篇小说）

序言

这篇小说主要讲述了主人公赵小西，他来自偏远山区的普通人，第一次进城工作，他的生活原本平淡无奇，一次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因证件问题，妻子成了植物人，导致家庭的变化。在人生处于低谷时，人就容易幻想美好事物，就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一个神秘的地方出现在他的眼前——云上小村，那里风景如画，与世隔绝。在云上小村，赵小西找到了心灵的慰藉，也找到了生活的希望。当梦醒后，他积极面对生活，再加上国家好的政策，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

赵小西背起行囊，踏上通往省城的火车。窗外，连绵起伏的高山、深邃莫测的峡谷、奔腾不息的河流和层层叠叠的梯田，构成了如诗如画的景色。当火车进入隧道时，仿佛进入黑暗的迷宫，不断地在其中穿行。突然，前方一片光明，火车穿过了隧道，眼前的景色瞬间变得焕然一新。赵小西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熟悉的家乡，即将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这一刻，他心中对未来充满希望。

在火车上，赵小西在车厢里显得有些矮小，虽然身形不起眼，但气质却显得独特。他的头上已有少许白发，像是冬季里的一点点初雪，额头上皱纹深刻，仿佛记载着岁月的风霜。他身穿灰色的衣服，朴素大方。然而，他那双眼睛却仿佛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炯炯有神，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好奇。突然，对面座位上有人向赵小西打招说：“叔叔，你好！你在外面做什么工作？”赵小西看了看这位年轻人，身材偏胖，但丝毫不影响他的精神气质，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显得稳重又自信。短发让他看起来干净利落，与他的西装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显示出他的精神焕发。他的皮肤比较白皙，像是未经阳光洗礼的瓷器，透出一种纯净的美感。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每一个细节都体现出他的个性与独特的魅力。赵小西想：“这人会不会是推销员？听老家的人讲外面的世界有各种各样的人，做事都要留点心，踏实做事，低调做人。”随后说道：“我现在工作还没有定下来，也不知道做什么？什么工作工资高就做什么？”这位年轻人接着说：“叔叔！你就叫我钱东吧，我老爸也跟你差不多大，在工地干活，一天也挺辛苦的。”赵小西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几大口，快速咽下去，轻轻把水放回桌子上，慢慢说道：“钱东小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钱东放下手机说：“叔叔，你好！我是专业办证的，在一家培训学校上班，如果你需要可以代办电工、焊工、锅炉、压力容器、电梯、起重机械、客运索道、身份证等，证件都是真的，你放心。”赵小西这才对钱东放下了戒备心，然后说：“哦，原来你是办证的，这个证很多人都需要。”随后钱东拿起手机说：“叔叔，可以加个微信便于后期联系。”就这样，赵小西在包里找了半天才拿出一个陈旧的手机添加了对方微信。

很快火车就要到站了，赵小西在拥挤的人群中走出了火车站，抬头一看，眼前高楼林立，这些高楼直插云霄似的。行人在这座城市中穿梭，他们的脚步匆匆，脸上写满了生活的忙碌。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车辆来来往往，像是川流不息的河流，映照出城市的活力和繁华。这时赵小西才知道，怪不得年轻人都喜欢进城，城市生活多姿多彩。 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来到省城，也是第一次见到大城市，但是心里已经爱上了这座城市。当赵小西路过火车站旁边的面馆时，感觉已经饿了，于是决定先吃碗面，进门后把行李放到桌子旁边，去收银台把钱付了，回到餐桌坐下，赵小西仔细一看，完了，行李包的拉链被打开一半，仔细检查，所有证件不见了，里面最重要的是身份证。心里瞬间很着急，心想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怎么办理入住？怎么找工作？没有工作，家里父母孩子需要用钱怎么办？想到这里，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怎么办？此时，面馆的服务员把面放到桌子上，服务员说一声，先生请用餐，服务员转身就离开了。赵小西此时才回个神来，说道：“还是先吃面吧，证件的问题等下再说。”

赵小西吃完面条，休息了很久，才走出了面馆，此时夜幕早早降临，天上的星星渐渐增多，像是无数颗闪亮的钻石镶嵌在深邃的夜空中，点缀出一片梦幻般的美丽画卷。星星闪烁着，眨着眼睛，仿佛在向世界诉说着一个又一个美丽的故事。微风轻拂，带着一丝丝清凉，让人感到无比的舒适和宁静。整个夜空下，一切都变得安静而祥和，仿佛所有的烦恼和疲惫都被这美丽的夜色所抚慰。这样的美景下反而让赵小西心事重重，在大街上闲逛，一直想着证件的问题，有家不能回，留下来又困难，真是进退两难。走着走着就到了有桥的河边，此时，凉风习习，远处隐约传来跳舞的音乐声，抬头只见一轮月亮攀上了高楼，这触发了赵小西的思乡之情，也触发了他的诗意，然后低声念到：

岁月的风

挤过那瘦小的桥洞

迎面袭来

像箭刺得心隐隐作痛

站在岸边

那远处的歌声

向我涌来

如凶猛的海啸

拍打着我消瘦的身躯

悠然抬头

一轮月亮挂在苍穹

一丝乡愁油然而生

漂泊在外的游子

就像迷失在大海的渔船

随风飘荡，不知归途

把诗念完，赵小西想到第一次到省城，来一趟也不容易，就遇到这样的事。想到在外孤独无依，证件掉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更不要说工作了，此时，赵小西的情绪十分低落。夜更晚了，赵小西没有地方住，于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酒店问问能不能住？赵小西朝远处的高楼走去，进了酒店大门，看了看墙上房间价格表，挺满意的不算贵，就对前台工作人员说：“你好，小妹！如果没有身份证能不能办理入住？”前台工作人员说：“根据规定没有身份证不能办理入住，如果私自办理会被罚款。除非去公安局办一个临时身份证，就可以入住，不过现在工作人员已下班了，肯定是办不了。”此时，赵小西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自言自语的说：“难道要流落街头吗？第一次进城，又不知向谁求助，再加上是晚上。这时的赵小西心情十分沉重，仿佛从炎热的夏天突然跌入了寒冷的冬天。他的步伐沉重，垂头丧气地走向桥洞，每一个脚步都充满了无奈和无助，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惫和失望，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最后，决定今晚就住桥洞吧，他费力地爬进桥洞，这个狭小的空间成了他今晚的避难所，他疲惫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和无奈，他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等明天再想办法。”在这样的夜晚里，对于赵小西来说，注定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夜晚。

二

天亮了，赵小西突然想起来，不是在火车上认识一位叫钱东的人吗，专门办证的，他们效率应该很高，到时候身份证办好了，这样就可以很快找到工作。于是拿出手机跟钱东发了一条信息说：“钱东小弟，你好！我的身份证掉了，加快办理多少钱？人需不需要到现场？”不久钱东回了信息说：“叔叔你好！加快的，比较贵，五天左右就可以拿到证，证是真的，人不来现场。如果需要办理，就把你的姓名、身份证号码、本人照片、地址发给我。先转点定金，拿到证再给我剩下的钱就可以了。”当赵小西看到了这条信息，仿佛看到了春天的阳光，充满希望，随后就把材料和定金发给了钱东。过了不久，钱东说：“叔叔，你好！在城市没有任何技术工资很低的，如果你懂焊工、电工、锅炉、压力容器、电梯、起重机械、客运索道等，工资高很多，我这里可以办理，证是真的，你放心。如果办理，马上回复我。”赵小西想到有更高收入，家里的日子过得就会好很多，再加上懂一点电，于是回复钱东：“那就办身份证和电工证吧！越快越好，等证到了，我把钱转给你。”

就这样，证件的问题解决了，赵小西看了看包里的钱所剩无几，如果办临时身份证住酒店，到时候钱肯定不够用。于是，决定在桥下住四个晚上。第五天，果然收到了证件，这下把赵小西高兴坏了，马上就去了人才市场。大概是上天的眷顾，工作找到了，工资还算满意，在离公司不远处租一间小房子，就这样赵小西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

一个月以后，赵小西终于快熬出头了，快要发工资了，这样就有多余的钱寄回家。一天，刚要上班的赵小西走到厂门口被穿制服的警察叫住说：“你叫赵小西吗？”赵小西此时心里有些迷惑，然后，回了一句，我就是。警察马上就把赵小西带到公司办公室。推开门见到了部门的王经理靠在窗边坐着，脸色和平常有些不同，赵小西心里瞬间紧张了起来，平时一般有事才见到王经理。王经理说：“刚才带你上来的是杨警官，他找你有事谈。”过了一会儿，大家都坐下了，杨警官对赵小西说：“我这次来为假证而来，你是不是上个月左右收到一个电工证？”赵小西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还吓我一跳，原来是证的问题，随后回答说：“是的，我上个月收到了身份证和电工证。”杨警官说：“根据目前我们对这次假证的侦查，你这个电工证是假的，至于身份证暂时不讨论。我要带你回公安局处理。”当赵小西听到电工证是假的，心里一头雾水，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假证？我是叫别人代办的。”杨警官接着说：“证在那里？我先看看证。”赵小西说：“不在我身上，在我的出租屋里。”杨警官说：“好吧！带我去拿，坐我的车去。”最后赵小西坐上了警车，去拿电工证。当到了赵小西租房子的地方，这条小巷子给人一种古朴而沧桑的感觉，步行其中，只见路面坑坑洼洼，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痕迹。白墙黑瓦的建筑风格，简洁而质朴，但是有些地方的白色墙壁多数已经脱落。房门是简易的木板，又给人一种朴素而自然的感觉。走进屋内，一股暗淡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打开灯后，才能看到里面的景象。微弱的灯光下，简陋的房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破旧的桌子，显得空荡荡的。墙上的涂料已经基本脱落，露出潮湿的墙面，仿佛在告诉人们这里的气候湿润多雨。看到这样的房间，杨警官都感到很惊讶，随后说到：“赵小西你住这样的环境里？”赵小西说：“是的，我就住这里，老家的父母和小孩都需要用钱，特别是父母经常生病，我也没有办法。”然后赵小西把电工证给了杨警官，杨警官拿着电工证反复看了看，发现了问题，为了进一步证实证件真伪就用专业设备扫一扫，果然是假证。然后说道：“赵小西，你这个电工证是假的，还是先跟我去一趟公安局，到公安局会秉公处理的。”这时赵小西说：“杨警官你好！我愿意配合调查，能不能先带我到公司请个假，好让王经理了解我的情况。”杨警官说：“可以的，我带你去。”此时的赵小西想到去公安局，不能上班，就没有收入了，心里如万斤巨石一样，压得心隐隐作痛。

三

到了公司，杨警官在保安亭坐了下来，赵小西进了公司办公室，进门后说到：“王经理你好！我想请几天假，到公安局把事情处理好就来上班。”过了半天王经理才勉强的说：“还想上班？赵小西你知道吗？你的证是假的，这就意味着你的操作都是违规的。假如真出了事，罚款是小事，关键是公司都会受到影响，这影响是相当大的，再说你在签劳动合同时，合同上写得有，电工必须有证并且真实有效，发现一律辞退，工资不发，情节严重的罚款和送公安机关处理。 ”此时，赵小西低着头，一言不发，过了几分钟后才说：“王经理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我更不知道证是假的，如果知道证是假的，我不会办理，做人要踏踏实实，实在对不起，我到时候来办理离职手续吧！”随后轻轻关上门，坐上警车向公安局方向驶去。

在警车上赵小西一直在想，在公司的这段时间里，先是装修办公室，10多个办公室的水电都是自己一个人完成，早上很早来公司一直做到晚上，全身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像是冬天的雪花落在身上一样，心里都没有一句怨气的话。最后一次公司厂房装修，布管拉线，又是夏天，厂房很热，汗水如雨水一样从脸上流了下来，我还是坚持做下去，也是为公司节约成本，一心想着公司。当然除了这些，还有很多，难道我真的就这样离开公司吗？感觉之前发生的事就像一场梦。

赵小西回过神来，透过车窗看着风景。汽车在美丽的画卷中穿梭，天上的云朵宛如一片片洁白的羽毛，轻轻地漂浮在空中。这美景与赵小西此刻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他的情绪有些低落。于是，他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四

到了公安局，杨警官把工作交接完就离开了。赵小西走进公安局的办公室，一位警官说：我是张警官，你犯了什么事？叫什么名字？赵小西说：“张警官你好！是因为假电工证的事情。”此时，张警官拿起假电工证一看，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慢慢说道：“赵小西你懂法吗？”赵小西说：“不懂，没有看过法律书籍。”张警官接着说：“你知道伪造国家机关的证件会有什么后果吗？”这时赵小西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低着头半天才说：“我不知道啊，这证是别人帮我办的。”张警官又说：“赵小西，你靠我近一点，我给你普及一下法律知识，让你知道办假证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不是你想象那么简单。”然后，张警官拿着一本刑法书念到：“根据刑法第二百八十条 伪造、变造、买卖或者盗窃、抢夺、毁灭国家机关的公文、证件、印章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听到这里，赵小西愁眉苦脸的一言不发，呆呆的站在张警官的旁边，最后张警官拍了一下赵小西的手，赵小西才回过神来。张警官说：“赵小西，你没事吧？”赵小西吞吞吐吐的说：“沒事，没事。”随后张警官叫来了辅警李才强把赵小西带到了禁闭室等候审讯。

在走进禁闭室前，手机、钥匙、钱包等物品，放到了储存柜统一管理。赵小西走到禁闭室里，房间很小，只有一条长凳。他坐在长凳上，思绪万千，心中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此时，赵小西已经失去人生自由，靠在墙边一动不动，想到会做牢，想到家里父母，妻子和孩子，心里是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办？只好闭着眼睛短暂的睡了过去。

过了不久，突然有人拍了一下赵小西的肩膀，赵小西抬头一看，原来是辅警李才强。赵小西说：“刚才睡着了，现在几点了？”李才强说：“现在是下午5点，快跟我走，带你去信息采集室找王警官，等下怕下班了，下班了怕又要等许久。”到了信息采集室，只见王警官坐在电脑旁查询什么？过了一会儿说道：你叫赵小西吗？赵小西用左手擦了一下眼睛，然后又用右手擦了一下眼睛，轻轻说道：“我就是赵小西。”不久王警官说：“把鞋脱了，站到墙壁，测量身高。”王警官走过来了，拿着金属探测器在赵小西全身扫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接着做了很多项检查，采集完信息后被辅警李才强带到禁闭室。

此时，虽然时间还早，但是赵小西无精打采呆坐在凳子上。在禁闭室里，开着中央空调，温度显示制冷20度，虽然是夏天，但是瘦弱的赵小西感到很冷。为了达到温暖的目的，瘦小的身体抱成一团靠在墙壁，这样确实温暖很多，不一会儿，疲惫的又睡着了。

五

在禁闭室的赵小西还在睡觉，突然，一位身穿制服的警官走进了禁闭室，拍了几下赵小西，又喊几声。赵小西才慢慢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朦胧，擦了一下眼睛才勉强看清楚喊醒自己的警官。警官说：“我是专门负责你案件的方警官，我是夜班，现在是晚上11点过了，我带你去审讯室了解情况，做笔录，”赵小西张开嘴巴说：“可以的，可以的，瞬间发现自己说的话，连自己都听不清楚。难道我的咽喉炎出问题了？小时候出现过，过度冷容易发病。”方警官看到赵小西开口了，但是没有听到说话声觉得奇怪，难道是哑巴，不会呀，交班的时候没有说是哑巴，如果是哑巴，交班的时候一定会说，难道这人是故意又或许是其他原因？于是方警官说了一句：“赵小西，你如果能听到我说话，就说可以或者点点头。”赵小西又一次张口，还是没有正常发出声音，只有耳朵里嗡嗡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赵小西点了点头。这时方警官可以确定这人可以听到我说话的声音，根据多年办案经验，有可能不想说话或者故意的情况比较多。

就这样赵小西被带到审讯室，一间10平方米的房间，灯光有些微弱，台上有两个凳子，一张桌子，桌子有一个话筒。台下也是两个凳子，明显看得出来，凳子是金属材料做的，凳子上还有两个手铐。赵小西看到这一场景仿佛精神很多，同时心里的畏惧也增加了几分，毕竟第一次来这里。随后方警官说：“赵小西，你坐在登子上，我看你也不像坏人，手铐不用戴了。等下我问你问题，对，你就点头，不对，你就摇头，你不想说话或者其他原因我不想过问太多，我们都会秉公执法的。”此时，赵小西点头表示同意。

方警官说：“赵小西，根据我们警方所了解的情况，情况对你很不利，你和钱东之前是不是有联系？他是犯罪头目之一，在全国多个城市有他的活动轨迹。”听到这句话，赵小西此时才明白，原来钱东是个骗子，按理来说算是有联系，然后微微的点了点头。方警官又说：“很好，你愿意配合，我们会从宽处理的，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现在你不便说话，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这个电工证是不是在钱东手里花钱买的？”赵小西没有丝毫考虑就点了一下头。然后方警官做好了笔录，起身说道：“我今晚对你的审讯就这样吧，很多原因导致你不愿意说话，很多事不便沟通。”就这样，赵小西被带到禁闭室，此时，赵小西突然想到，我每天下班都会给妻子打电话，今天没有打电话，再加上手机没在身上，万一妻子范雪琴打电话来，没有接到电话，她一定会心急如焚，说不好在家会发生什么事？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这个时候对于赵小西来说只能顺其自然了。赵小西回个神来，静静坐在禁闭室的凳子上，想到这个时候如果在家该有多好，可以看看自己的父母，妻子和孩子一定是非常幸福的事情，此时，赵小西万般后悔，都怪自己不懂法。慢慢的夜更深了，禁闭室显得更加冷了，赵小西只有保持之前的睡姿把身体抱成一团靠在墙壁，疲惫的又睡了过去。

六

在禁闭室的赵小西入睡没有多久，凌晨的时候，方警官走进禁闭室拍了几下赵小西的肩膀说：“起来签字，根据你的情况，给你最轻的处罚。”赵小西从梦中醒来，连眼睛都看不清字了，想好好看看内容，可是眼睛总是不争气。方警官说：“签个字就行，都是按照最轻处理，具体还要等到天亮后我们领导签字，你的处罚才生效。”赵小西在疲惫中没有多想，就签字了。等方警官离开后，赵小西还是把身体抱成一团睡着了，渐渐进入梦乡。

七

一夜的时间很长也很短，在禁闭室的赵小西被门外的声音惊醒，虽然不知道时间，但是很清楚天已经亮了。在禁闭室里是没有阳光的，只有微弱的灯光。想到天亮了，更想到妻子会不会打电话，如果打电话我沒有接，一定会担心，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想到这里，赵小西心情又沉重许多，又不知道怎么办？这个禁闭室里，什么都不能做，不是坐着就是睡觉，这让赵小西感到无聊又害怕，在这里一个晚上，感觉像过了一个世纪似的，是那么漫长，又是那么让人心惊肉跳。

过了不久，赵小西想上厕所，于是敲了敲门，不久来了一位辅警说道：“什么事？”赵小西用手指着门外，依然说不出话来，辅警一时间没有听懂。赵小西做了几个上厕所的动作，辅警才懂了意思，于是把赵小西带到厕所门口。此时，清晨的一束微弱的阳光从窗照射进来，尽管阳光很弱，但是对于赵小西来说已经是上天给他的恩赐了，仿佛看到希望一样，沉重的心瞬间感觉轻了很多。当进了厕所，辅警就守在门口，这对于第一次来这里的赵小西来说，感觉自己就像犯人一样，上厕所都有人看守，这让赵小西高兴又难过。当然赵小西又想到，这对于辅警来说，是他的工作职责，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说不好工作都会失去。上完厕所后，窗外的阳光更加强烈了，赵小西很想对辅警说，可是又说不出话来，很想靠在窗外多洒一会阳光，但是始终没有办法把这句话说出来。辅警见赵小西从厕所出来，很缓慢，马上就说，快一点，窗户边一般不能逗留，这让赵小西想多看一下阳光的机会都没有了。当快要走出厕所门的时候，阳光照在赵小西背上，这让赵小西第一次觉得阳光是那么温暖，是那么难得。最后，当赵小西走出厕所门的那一刹那，阳光却消失了。那一束温暖的阳光，被门遮挡了，再也没有照射进来。当辅警准备锁禁闭室门时，赵小西又比画打电话的动作，辅警半天才明白，是要打电话，然后说道：“现在这里不能打电话。”最后辅警把门关上了，这让赵小西坐立不安，心里难受急了，又只好呆呆的坐在凳子上。

八

公安局已经上班了，辅警李才强打开禁闭室的门，然后说道：“赵小西是吧？听方警官说你昨晚没有开口说话，不知道是你不配合还是什么原因，我们这边根据你的情况已经是最低处罚了。你来的时候可以说话，现在不愿意说，或许有其他原因，先带你去医院体检，如果没有生病，就先带你去看守所，公安机关都是秉公执法。”赵小西瞬间感觉脑袋一片空白，心想，不是说等领导签字才能确认吗？这么快就决定处罚了。这时赵小西不情愿的摇摇头，张开嘴巴准备说话始终说不出话来。此时，赵小西想，到医院体检也好，有病就让医生开药吃了就好了。

于是，赵小西上了警车，去医院的路上，此时的阳光更加强烈，阳光照在身上，非常温暖，心情也好了许多。当看见远处的高山，田野间一位农夫在田间点燃杂草，浓烟缓缓上升，此时，赵小西想到自己的父母，妻子和孩子心里有些难过，闭着眼睛靠在座位上，这时，辅警李才强发现赵小西情绪低落，然后说：“赵小西，这边给你的处罚都是最轻的，是秉公执法，你又不配合，不说话，根据案件证是假的并且跟犯罪头目又认识，昨晚不是你已经签字了吗？拘役一个月，算是最轻的处理了。一般情况下只是单纯办个假证最低拘留5天，还要罚款，这是根据情节严重而定。”听到这些话赵小西才明白，牢是坐定了，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这时赵小西想到自己受点苦不算什么，要是家里的人知道一定会难过，都怪自己信错了人，又不懂法，十分后悔。难道只能接受现实吗？自己还能怎么办？

转眼间，已经到了医院，医院人来人往。辅警李才强去挂了号，赵小西顺利检查了 CT、抽血、血糖、心电图等，当到了最后一项外科检查时，赵小西坐在医生旁边，反复指着自己的喉咙，医生才反应过来，医生用手电筒望了望赵小西的喉咙发现有炎症，并对辅警李才强说：“这人咽喉炎有点严重，不要受凉，我这边开点药打一针，一般第二天就可以说话了。今天天气好，带他晒晒太阳最好。”辅警李才强同意了治疗。不久后，赵小西治疗完毕，步履轻盈地走出医院，找了个阳光明媚的地方坐了下来，让温暖的阳光洒满全身。没有过多久，感觉病情好了很多，这可把赵小西高兴坏了。又过了很久，当太阳缓缓西坠，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赵小西还沉浸在暮色的温柔中。他静静地凝视着远方，感受着阳光最后的余温，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突然，辅警李才强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就这样赵小西上了警车回到了公安局。

当赵小西回到禁闭室就静静的睡了过去，没有过多久，辅警李才强拿来一个被子盖在赵小西的身上。

九

另一边，在老家的妻子范雪琴已经一整天没有接到赵小西的电话了，平时，无论多忙，赵小西每天都会给范雪琴打电话。昨晚范雪琴给赵小西打了几个电话，无人接听，今天中午范雪琴又打了几十个电话，还是没人接听。现在已经下午了，电话处于关机状态。此时，范雪琴觉得情况不对劲，在范雪琴心里，赵小西就是家里的天，如果赵小西出事了，对于范雪琴来说，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一样，心里一直在纠结，我去找赵小西还是不去？不去找赵小西出了事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时间在不经意间匆匆流逝，现在已经到晚上了，也该休息了，范雪琴鼓足勇气再打一次赵小西的电话，结果依然是关机，这时，范雪琴可以肯定赵小西出事了。此时，范雪琴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一边是小孩读书需要接送，另一边父母年迈腿脚不便也需要人照顾。如果赵小西出事了，整个家庭的负担都会压在自己的肩上。这时，范雪琴心里一直想着该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此时，没有谁能给我答案，只能靠自己了，经过复杂的思想斗争后，决定去找赵小西。

范雪琴连夜找邻居李大婶借了点钱，把孩子读书的事交给了年迈的父母，马上动身找赵小西。在老家漆黑的夜晚，范雪琴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手握着一束微弱的手电筒光，成为这漆黑夜空中唯一的指引。远远望去，那灯光犹如闪烁的星星，与夜空中的星星相互呼应，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范雪琴一路上想的都是赵小西，都希望赵小西没事。范雪琴打算走到镇上再坐车到县城坐火车。过了很久，到了镇上，镇上的门面大多数都关门了，看了一下四周也没有看到车，心里有些担心起来，如果今晚没有车，又要等到明天中午才能去县城坐火车，所以无论如何今晚也要赶到县城。

范雪琴在镇上的车站门口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一辆车，这对于范雪琴来说，仿佛看到了希望。范雪琴招手，车停了，司机说：“阿姨！这么晚了去那里？”范雪琴说：“去县城坐火车，到火车站最好。”司机说：“我车上有几人都是到火车站的。”听到这话，范雪琴激动得差点流泪了，然后上了车，坐在车里，夜深人静的路上，只有这一辆车在崇山峻岭行驶。车在道路上疾驰，离老家越来越远，其他乘客都睡着了，只有范雪琴没有睡意，脸上还有一滴未擦干的泪。在夜里，突然天降牛毛细雨，道路有些模糊不清，瞬间，在道路转弯处大雾袭来，大雾似乎把道路吞噬似的，完全看不清了，此时，由于车速比较快，一下翻到路边的土地，车转了几圈才停下来，车内的人都喊出了痛苦声。司机看了车内的乘客都不同程度受了伤，司机费力爬出车外，拨打了救援电话，司机用手机电筒发现车子外观损坏严重，凭一个人很难把乘客拉出来，于是，慢慢爬上公路边等待救援。

过了不久，救援车来了，先把受伤的人带到县城的人民医院治疗。伤员中范雪琴的手脱臼了，手上还有一些皮外伤。在医院里，医生在给范雪琴治疗伤时，范雪琴不断的问医生，手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医生说：“你这种伤不算太严重，一般一个星期左右。”范雪琴接着说：“这里离火车站多远？”医生说：“你干嘛？现在都是晚上11点过了，火车站不一定有票，你这个伤现在不能走，火车上人多，万一碰到伤口出血怎么办？”范雪琴假装淡定的说：“没有干嘛，只是想等伤好了，好买票去省城亲戚家。”医生听到这话才放心的说：“医院正门左转200米就是火车站。”此时范雪琴心里感到高兴又悲伤。

过了不久，范雪琴手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在心里始终担心着赵小西，想到离火车站很近，很想去看看，如果有火车到省城，半夜出发也是可以的。虽然右手受伤了，但是左手活动自如，坐火车完全没有问题，再说半夜里人不会那么多。

范雪琴趁值班医生不注意，走出了病房，向楼梯走去，出了医院的大门，此时，范雪琴心情舒畅很多，半夜里月亮瘦成了镰刀挂在苍穹，星星布满了天空，在天空中一闪一闪的就像钻石镶嵌在这夜空中，它们闪闪发光，每一颗星星的造型都是那么独特，那么美好。夜晚的风有些大，范雪琴费力走到火车站，进了火车站的售票大厅，身体感觉温暖很多，到了售票窗口问工作人员有没有到省城的火车票，工作人员说：“有票，时间在凌晨1点45分有票，然后就是下午18点30分有票，你选择早的一班火车还是晚点的一班火车。如果选择凌晨的火车票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上火车了。“范雪琴赶紧说：“凌晨这班车，就凌晨这班车。”范雪琴买到了票，脸上露出希望的笑容，想到可以早点到省城，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受了伤。就这样，范雪琴就在候车室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虽然身体已经很想睡觉了，但是为了早点到省城，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很多次，一定不能错过上车时间，不能睡觉，不能睡觉。在车站的候车室里，半夜灯光很微，范雪琴看了候车室的人，都已经睡着了，都这么晚了，谁不疲惫。范雪琴坐在凳子上，眼睛刚闭上又睁开，连续几次都是这样，范雪琴自言自语的说，不能这样，万一睡着了，错过了火车就麻烦了。于是，范雪琴决定先去洗手间洗洗脸，让自己精神好一点，提醒自己不要错过火车。洗脸回来后，坐在凳子上，过了一会儿，还是想睡觉，最后没有办法，就走到火车站门外吹吹风，果然效果好了很多，原本受伤的人，该卧床休息，不易多走动，但是为了早点见到赵小西，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一直在火车站门口不是站着就是走着。

突然，火车站的说话声多了起来，这时，范雪琴拿出火车票确认屏幕上的日期，时间，车次都是对的，此时，范雪琴才进了站，上了火车，心里的担心终于放下，可以好好睡一觉。

转眼间，天已经亮了，一看时间已经7点过了。大概过了不久，火车也到站了，范雪琴决定再给赵小西打一个电话，结果还是关机，这让范雪琴心情瞬间沉重许多，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问了很久也没有车直达赵小西的公司，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好多花一些钱打车到赵小西的公司。当到了公司，范雪琴进了公司大门，还反复告诉自己，希望赵小西没有出事。到了公司的保安亭，范雪琴对保安说：“你好！找一下赵小西，他现在在这里上班吗？我是他妻子。”保安看了看这个人，受伤了，欲言又止，大半天才说：“赵小西好像犯事了，被警察带走了，至于带到那个公安局那就不知道了？具体情况要问公司的王经理。”范雪琴说：“王经理办公室在那里？我去找他。”保安说：“我带你上去。”到了王经理办公室，保安就下楼了。范雪琴说：“王经理，你好！我是赵小西的妻子叫范雪琴，我想问一下赵小西去那里了？”王经理看了看这个人，消瘦的身体，凌乱的头发，悲伤的眼神，憔悴的表情，再加上受伤的手。最后慢慢的说：“你丈夫被警察带走了，用假证，欺骗公司，太没有诚信了，太让我失望了，还好没有出大事，不然损失都让你们赔。赵小西被警察带到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听到这些话，范雪琴的心，如秋日里最后一瓣落叶，悄然坠落，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心里仅存的阳光，如今已化为一片漆黑，那份失落和痛苦，仿佛将她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接着王经理放大声音说：“范雪琴，你不要哭了，我在电脑上查一下赵小西房东的电话，你去他租房的地方看看回来没有。”范雪琴得到房东的电话，心里想，反正现在身上的钱也不多，就去赵小西租房子的地方暂住吧！然后，慢慢的出了公司大门。出门后就打通了房东的电话，问了路怎么走。

范雪琴漫不经心的在路边走着，想到赵小西真出事了，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又不能帮助赵小西，自己又不能养活这个家，家里还有小孩和年迈的父母，心中的苦闷无法向谁诉说。想着如果没有赵小西家该怎么办？怎么办？一路上大脑都没有得到休息，一直在想赵小西和家的事情。

当到了赵小西租房子的地方，看到坑坑洼洼的路，简陋的房子，房间微弱的灯光，简易的桌子和床后，范雪琴的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平时说在外面住得好，吃得好，到这里才发现没有说的那么好。范雪琴想到一直待在这里不是办法，还是想去找赵小西，决定先去本地公安局问问。

出了门，走在人行道上，突然眼前一黑倒了。路过的人都看傻了，范雪琴躺在血泊之中，被逆行的车撞了，路过的人赶紧过来帮助，打了120急救车，很快，就被急救车带到了医院。

十

在禁闭室的赵小西昨晚因咽喉炎睡得早，天亮了，赵小西醒来，身上还盖着被子。突然，辅警李才强走进禁闭室，然后说：“昨晚怕你冷，拿被子给你盖上，现在天亮了，也不冷了，被子我先拿走。”赵小西说：“可以的，谢谢你！”这时赵小西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说明咽喉炎好了。然后对辅警李才强说：“能不能让我先打个电话，给家人报个平安，好让家人放心。”辅警李才强说：“可以的，我回去跟我们的领导说一声就行。” 果然过了不久，辅警李才强把手机拿了过来，但是开不了机，没有电，辅警又去找来了充电器给手机充电。过了几分钟，手机开机了，发现之前打的未接电话都是妻子范雪琴打的，正准备给妻子打电话时，不料一个本地的陌生电话先打了过来，接通电话后对方说：“是赵小西吗？是赵小西吗？”赵小西回答说：“是的，你们哪里？”对方接着说：“我是医院的杜医生，跟你打了很多电话都是关机，现在终于打通了，你的妻子被车撞了，现在在医院重病监护室，赶紧过来看看。”赵小西听到这句话，人几乎崩溃，伤心的说：“杜医生，你好！我现在在公安局，犯事被抓了，来不了。”杜医生着急的说：“这是什么家庭？妻子生病都没有亲人过来看看？那好吧！你保持电话畅通，便于随时能够联系你，然后就挂断电话了。”这时赵小西还傻傻的站在原处，半天没有说话。

最后，张警官走了进来，叫了一声赵小西，此时赵小西才清醒过来。张警官说：“赵小西还记得我吗？你刚进来的时候，我跟你普法的张警官。”赵小西看了看，慢吞吞的说：“记得，记得，肯定记得。”随后张警官拿了几张打满字的纸放到桌子上，然后说：“赵小西，再签几个，今天先送你去看守所，按照相关规定拘役一个月，已经是最低标准了。”赵小西接着说：“为什么判这么重？”张警官说：“你跟犯罪头目有联系，根据我们的了解你和犯罪头目是认识的。我们正在对钱东也就是头目之一进行抓捕，如果抓到钱东处罚最少三年以上，你还算最轻的，”赵小西说：“我们只是在火车上认识，然后加的微信，后来证件掉了才找的钱东，不信我手机上还有记录。”此时，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大，一下来了很多警察。张警官说：“昨晚为什么不跟方警官说清楚。”赵小西说：“昨晚咽喉炎发了，说不出话来，我想说也说不出话来。”张警官说：“原来是这样，就算你和钱东火车上认识，最低也要拘留5天并罚款，因为买卖国家机关证件。你知道吗，你的身份证也是假的，我们都是按照最低标准处理你，如果按照高标准，你不会那么轻。”赵小西说：“我不知道证是假的。”张警官说：“不是因为不知道就不会处罚。比如你制造假币，被抓了，因为你不知道有这条罪，就不处罚吗？真是强词夺理。”赵小西说：“证和假币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张警官说：“如果你不小心，致人死亡，意思就能逃避法律制裁吗？”赵小西说：“你这个又太离谱了。”张警官说：“离谱，犯事就要受到处罚。做人要脚踏实地，要积极上进，不要弄虚作假 。”赵小西说：“我也是被骗的，我已经感到自责了。”张警官说：“那就拘留5天吧，下次不要再犯了，再犯就不会是5天这么短，我马上去重新打印笔录，今天带你去拘留所。”转身张警官去了办公室，大家就散开了，赵小西回了禁闭室。

当张警官把资料打印好，把资料拿给赵小西，张警官说：“签个字吧，签字了马上送你去拘留所”赵小西说：“能不能先让我看看医院里的妻子再去拘留所。”张警官说：“那你先把字签了，拘留所要路过医院，你下车看一下妻子吧，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都是很人性化的。

十一

就这样，赵小西坐上警车向医院的方向驶去，在车上，赵小西一直在想。难道妻子打不通我的电话就来这里了？难道有人告诉她，我出事了？关键是如何又被车撞了，还躺在医院重症监护？这让原本身心俱疲的赵小西来说是雪上加霜，心里七上八下的，却不知道怎么办了。心里装的都是妻子，担心着妻子，真想长出一对翘膀飞到妻子的身边再也不离开。

到了医院，赵小西打通了杜医生的电话说：“杜医生，你好！我是赵小西，我的妻子在几楼？”杜医生说：“我在二楼重症监护室门口等你。”赵小西很快跑到了二楼重症监护室门口，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说：“你是赵小西吗？”赵小西说：“我是赵小西。我可以进去见我的妻子吗？”杜医生说：“现在可能不行，你妻子还在治疗。”赵小西说“我今天就进拘留所了，就让我看看吧！让我心里好受一点。”杜医生说：“你妻子伤情严重，你只能看看，不能出声。”赵小西说：“可以的，一定不会出声。”杜医生说：“记住了，不要出声。”赵小西说：“我妻子费用谁出？”杜医生说：“是保险公司出，你不要担心。”

走进重症监护室，只见妻子静静睡在病床上，头上包满绷带，只看见眼睛，鼻子，嘴巴，鼻子插着管子。瞬间赵小西跪在妻子的床面前，心里如千刀万剐，说不出一句话，默默在床前流着泪。赵小西十分清楚，是自已让妻子成这样，心里有千言万语想对妻子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成这样。过了不久，外面的有人喊，快上车，等下去拘留所怕太晚了。

赵小西用手扶着病床，缓慢起身，用衣服擦干净自己的泪水，把床上的被子掀起一角，弯着腰吻了一下妻子的手。刚转身泪又从脸上流了下来。此时，赵小西缓慢的脚步虚浮无力，一步一步都显得如此艰难，仿佛身体随时都会倒下似的。当赵小西上警车后，一直闭着眼睛，只是不停用手擦试脸上源源不断的泪水。内心一直想着，对不起妻子，对不起家，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孩子。转眼间，已经到了拘留所，这是一个偏僻的地方，一路上都是坑坑洼洼的，让人难受，下车后，赵小西就进了拘留所。

十二

几天后，赵小西从拘留所出来，重新见到了光明。这几天，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似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倍感煎熬，现在，终于重获自由。此时，一束阳光照在他脸上，那是多么的温暖，像是母亲抚摸孩子的那种温柔和亲切。清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自由的芬芳，这是他许久未曾尝过的味道，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赵小西抬头望去，天空是那么的蔚蓝，云朵是那么的洁白，鸟儿是那么的自由。他感受着自己的心跳，那种“扑通扑通”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他重新获得自由的故事。他明白，这是新生活的开始，过去的错误，已经付出代价，现在他要努力向前看，向着更好的未来进发。他知道，这个世界或许还有许多的困难和挑战，但他已经准备好，去迎接这一切。

过了一会儿，赵小西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看自己的妻子，当到了医院依然还在重症监护室，赵小西进了办公室说：“杜医生，你好！我妻子伤情怎么样？大概什么时候醒过来？”杜医生说：“你妻子受伤严重，恢复很慢，头部受到重创，具体什么时候醒，现在还不知道，或许明天，后天，一个月，半年都不好说。”赵小西说：“我能经常进去看她吗？”杜医生说：“最好不要，影响她恢复。”赵小西说：“我妻子除了头部还有没有其它身体部位受伤？”杜医生说：“你妻子除了这次头部和脚受伤外，还有手之前就已受伤了，具体情况等病人醒来才知道。”听到这翻话，赵西已经知道，妻子为了见到我，一定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感觉十分对不起妻子。然后说：“杜医生，我能不能再看一下妻子？我打算回家办身份证，再来医院。”此时，杜医生非常为难的说：“可以，不要出声，影响病人恢复。”听到可以看到妻子，赵小西低落的心情好了许多，连忙说：“谢谢杜医生！谢谢杜医生！”然后，赵小西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重症监护室，在重症监护室内只能听到仪器发出的声音，妻子还是静静躺在病床上，头部依然包满绷带，赵小西看着泪不知不觉的从脸上滴到了地上。越看心里越难受，如万箭穿心一样痛苦，赵小西强忍心中的痛苦轻轻的在妻子耳边说：“范雪琴，我来看你了，我是赵小西，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今天要回一趟家，下次再来看你！”临走前，赵小西弯着腰吻了一下妻子的手，转身又回头看了妻子，最后带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医院。

十三

出了医院后，赵小西直奔火车站，在火车站补办的临时身份证，买了回家的火车票，经过几次转车后到了镇上的派出所顺利办了身份证，户籍民警说：“一个星期就可以拿到身份证。”赵小西说：“证件可以邮寄吗？”户籍民警说：“留一个地址和电话就可以了”赵小西写好地址和电话又赶紧到镇上的车站，然后坐上到老家的车，在车上，赵小西松了一口气，想到拿到身份证就可以去考电工证了，这让赵小西感到高兴的事，此时，口中默默念到：“我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但想到考证要钱，这让赵小西又犯愁了，连考证的钱都没有，家里父母和孩子又需要用钱，这让赵小西悲喜交加，内心就像多变的天气一样。

经过不停赶路，终于要到家了。此时，夕阳西坠，山下的森林也被染成了金黄色，远远望去，房子上升起了袅袅炊烟，这就是自己的家，此时的赵小西喜极而泣，仿佛心中的重担一时轻了许多。虽然天空明媚，但脚下还是烂泥路，泥泞之中，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陷入深坑。坑洼不平的路面，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痕迹。路边的杂草丛生，仿佛是这条路被遗忘的证明，它们肆意生长，与这条古老的道路相伴相依，共同经历风雨。然而，尽管小路难行，蜿蜒曲折，赵小西仍然坚定地踏上了回家的路。因为那里有他深爱的家人，有他无法割舍的亲情。他知道，无论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难，他都必须回家，回到那个充满爱与温暖的地方。

当到达房子的前面时，狭小的院子里，是一层泥土。木质的房屋破旧不堪，结构是抬梁式建筑，黑瓦，墙上的木板都被烟熏得黑黑的。房子中间是堂屋，房子左边是卧室，有两扇格子窗，房子右边是客厅也有两扇格子窗，客厅旁边是偏房，是煮饭的地方，偏房不远处就是摇摇晃晃的牛棚和猪圈，房屋前面是一片菜园，如今白菜在地里长得郁郁葱葱，这一定是妻子种的。看到这些赵小西心里多了一丝丝悲凉，内心翻江倒海的很不是滋味。如果是平时一到家，妻子早就出来等我了，进屋后端茶倒水的，吃着香喷喷的饭菜。过了不久，进屋后看见父母吃着简单的饭菜，父母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儿子回来了，赵小西向父母打了招呼，然后说：“孩子呢？”父亲慢慢的说：“上学还没有回来，我和你母亲腿脚不便，平时都是邻居李大婶接送，这段时间多亏了她。”赵小西说：“等下我去见见李大婶，当面感谢她。”父亲说：“你妻子不是找你去了吗？你没有看见她吗？”提到妻子，不能让父母知道妻子受伤的事。赵小西从低落的情绪中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微笑的说：“她在省城有事，过一段时间再回来。”父亲说了一句话，去省城看看也好。

过了不久，有人在外面喊，我去接孩子了。父亲说：“这是李大婶，赵小西你出去看看。”赵小西急忙出了门，看见一位穿着朴素而简洁的人，身材瘦小，古铜色的肌肤，面部布满了皱纹，一双明亮的眼睛。然后说：“李大婶，来家坐一坐。”李大审说：“我去跟你家接孩子，你妻子回来了吗？”赵小西走近李大婶旁边，轻轻说：“李大婶，妻子在城里被车撞了，昏迷不醒，还在医院住院，这件事千万不要让我父母知道，免得他们难过。”李大婶说：“你妻子前一段时间找我借钱，说联系不上你，要去找你，怎么出这样的事情哟。”赵小西说：“祸从天降，很难预料。”李大婶说：“那你打算怎么办？”赵小西说：“我打算把牛卖了，把钱拿来学习再考一个证，好在省城找工作，在省城什么都不会，工作不好找。”李大婶沉思了半天才说：“可怜的一家人，牛不能卖，卖了家里庄稼怎么办？”赵小西说：“我也没有办法，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情况。我还打算把孩子接到城里读书，家里父母年迈无人照顾。”李大婶说：“本来生活就困难，这样吧！孩子我跟你接送，你先去城里照顾好你妻子，我等她回来。”随后李大婶返回家里拿了一些钱给了赵小西，赵小西想拒绝，李大婶说：“你需要用钱，如果以后有钱慢慢还也行，不要急着还。”就这样赵小西拿到钱后，轻轻擦了一下眼睛。李大婶说：“赶紧回省城照顾你妻子，她在家时，经常帮助我干活。”赵小西说：“好的，谢谢李大审！”李大婶说：“赵小西，不要让孩子见到你，不然又要大哭大闹。就像上次你妻子出门，孩子哭了很久。”就这样，赵小西回屋吃了一点饭又出门了。

十四

赵小西很快走出了家门，躲在隐蔽的地方，远远望着李大婶牵着孩子往家一步步走去。孩子穿着红色的衣服，这件衣服还是我跟她买的，头上的小辫子摇来摇去，很是可爱的样子。此时，赵小西真想抱抱自己的孩子，但是为了生活，为了孩子不哭闹，只好选择不相见，这时，仿佛温暖的心渐渐变得冰凉。

孩子走到家中的院子，没有进屋，在院子里简单玩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山里的土地，一望就是好久。或许别人不知道的是，父母在家的时候，除了雨天，父亲接孩子放学回家都会在院子玩一会再进屋，如踢毽子、老鹰捉小鸡、跳绳、跳皮筋等。当父亲很忙的时候，孩子会望向正在山里土地中劳动的妈妈，期待她能早点回来跟自己玩一会儿。

赵小西想到在孩子小的时候，经常跟邻居家孩子一起玩，远远就能听到孩子们的笑声，那时除了踢毽子、老鹰捉小鸡、跳绳、跳皮筋外 ，孩子们最喜欢的是捉迷藏，有的孩子藏在堂屋的桌子下，有的藏在卧室的床下，还有的藏在客厅的门后，孩子们玩得是多么开心。后来，农村孩子越来越少，条件好点的邻居都把孩子带进城了，给孩子们更大的空间。

过了一会儿，孩子望了望山里的土地，赵小西知道孩子是想妈妈了。此时，赵小西下定决心说，这次进城一定重新做人，好好学习，然后赚钱，等自己在城里站稳脚后，一定把孩子接到身边生活，带孩子玩农村没有的娱乐方式，如旋转木马、摩天轮、碰碰车、蹦床等。除了这些，爸爸答应你，带你去海边玩沙滩，在沙滩上可以带一个沙滩椅，帽子，铲子，自由的玩。沙滩上还可以和很多小朋友一起玩，把沙滩堆成不同的形状，这些都是孩子喜欢玩的。

过了不久，黄昏早早降临，本来打算多看看孩子一眼，家里的父母出来叫孩子进屋，孩子在院子里不愿意进屋，父亲就拉着孩子的手往屋里走，孩子万般无奈的慢慢向屋里靠近，朦胧的环境里，远远可以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此时，赵小西眼睛里实在包不住泪水，伤心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滑落，淹没在无尽的夜色中。赵小西又望了望家，家已经被夜吞噬似的，只有格子窗透出微弱的灯光，渐渐的家的灯光消失在赵小西眼前，整个山里被浓雾环绕。赵小西此时才依依不舍的转身，向镇上缓慢走去。

一路上，赵小西在想，之所以家会这样，这段时间发生这样的悲剧，都是自己的原因。如果没有假证的事情，工资已经发了，有了钱，就可以把父母，妻子和孩子接到城市一起生活。这样妻子就不会受伤，不会躺在病床上，更严重的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年迈的父母在家生活都难也自理，腿脚不便，需要人照顾。更可怜的是孩子，无人接送，学习无人辅导，靠年迈的父母怎么行？想到这些事，都怪自己常年在家，就靠山里的土地赚不了多少钱，如果早点出来找个工作，或许家不是这般景象。一路上赵小西想了很多很多，心里都在鼓励自己，加油，让家好起来。

十五

突然，电话响了，赵小西一看是杜医生打的，接通电话后，杜医生说：“你妻子的病情比想象中严重，你最好快点来医院看看。赵小西挂断电话后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赵小西走进了杜医生的办公室，杜医生着急的说：“你总算来了，你妻子按照目前医学技术，本该正常醒过来，最后通过仔细检查，发现算是植物人。”赵小西也着急的说：“什么是植物人？”杜医生说：“根据目前植物人定义，那就是 神经中枢的高级部位大脑皮质功能丧失，使病人呈意识障碍或昏迷状态，而神经中枢的中心部位（皮质下核和脑干）的如呼吸、体温调节、消化吸收、分泌排泄、新陈代谢以及心跳、循环功能等依然存在的一种病理状态，也称作皮质死。处于植物人状态者的自觉的思维活动能力的丧失，其间脑与脑干的功能有充裕的保留，一些自主神经反射与运动反射都有保存，并可有正常的睡眠觉醒周期。处于植物人状态者无意识和思维能力，一般不能与外界沟通，又称之为社会死。”听到杜医生说了很多，基本没有听懂，赵小西说：“杜医生，你只要告诉我，我妻子的状态就可以了，或者能不能走路”杜医生说：“可能一直躺在床上，对外面环境可能有点感应也有可能一点都没有，这样肯定不能走路的。”赵小西说：“能不能恢复？”杜医生说：“有可能恢复，但是可能性不大。如果结合药物治疗、物理治疗、高压氧舱治疗、中医治疗、针灸、听觉刺激、嗅觉刺激、视觉刺激等方法，这其中听觉，嗅觉很重要，如果方法得当，你妻子苏醒可能性要大一些。”赵小西听到这些话，压制自己的情绪，没有流泪，然后说：“如果病情恢复良好，后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吗？”杜医生说：“一般都很难，确实恢复很好，还是可能和正常人一样。这就需要家属好好陪伴她，是有好处的，”赵小西说：“那我每天都来看看妻子吧！”杜医生说：“可以的，你现在可以随时进重症监护室看你的妻子，但是在病房里不能大哭大闹，会影响病人恢复。”赵小西说：“一定记住，谢谢杜医生！”

当赵小西走进重症监护室，妻子还是静静躺在病床上，赵小西靠近病床边，轻轻的对妻子说：“我是赵小西，以后会天天来看你，直到你恢复正常，等我找到工作后，有点收入了，我把家人都接上来，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会努力的，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说着，说着，赵小西感到无比疲惫，心中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的眼神渐渐失去光彩，身体不由自主地倚靠在病床上，缓缓闭上了双眼，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一样，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沉浸在黑暗中，进入一个漫长的梦。

十六

赵小西进入梦中，只见黄色的沙海无边无际，四周没有任何生命气息，他深知在沙漠中一定有绿洲，于是朝着沙漠低洼的地方走去。此时，太阳炙烤着大地，赵小西的脚步沉重而疲惫，沙砾烫伤了他的双脚，炽热的阳光让他感到头晕目眩，他的嘴唇干裂，身体的水分似乎被蒸发殆尽。突然间，一阵狂风猛烈地刮来，黄沙漫天飞舞，遮蔽了整个天空。赵小西无法继续前行，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瞬间飞了起来，他的眼睛被沙子迷住，身体在风中摇摆不定。在这朦胧的环境中，他不知道自己被风吹到了哪里，只感觉身体在不断下坠。

当他从狂风中解脱出来，自己悬挂在一棵大树之巅，眼前的景色如画卷般展开，环顾四周，青山延绵起伏，绿水悠悠流淌。此刻，他才恍然大悟，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绿洲。他小心翼翼从高高的树梢滑下，落地时，深陷于这片茂密的森林，每走一步都需要谨慎，因为在这片森林里，植物生长得异常茂盛。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树叶上竟然没有一粒尘埃，仿佛被大自然母亲呵护得无微不至。当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在地上时，那光斑仿佛变成了发光的星星，留在这片神秘的森林里。此时，赵小西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同时也感到自己仿佛融入了这幅美丽的画卷中。走着，走着，还能清楚听到远处鸟儿欢快的鸣叫和潺潺的流水声，在这片神秘的森林里，让赵小西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宁静。

当赵小西朝流水声的方向走去，走了很久，才走出了森林，抬头一看，四面青山，高山上浓雾缭绕。这时，赵小西把目光移到水流声的方向，看到一道瀑布从高处倾泻而下，溅起的水珠化为一片美丽的雾气和水花，宛如仙境。深潭中水波粼粼，波光潋滟，仿佛一面镜子映照着周围的美景。赵小西朝河水的流向望去，这条河把田地分成了两半。河岸边，是黑白勾勒的房子，错落有致，仿佛是水墨画中的景致。这些房子巧妙地融入了周围的自然环境，与碧波荡漾的河水、青葱的柳树相映成趣。当阳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流动的碎钻，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幅如诗如画的江南水乡画卷之中。

在这里，时间仿佛凝固，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祥和。轻风拂过，柳枝轻摇，带来阵阵清新的草木香。偶尔有船只轻轻划过，打破水面的宁静，泛起一圈圈涟漪。而那些黑白勾画的房子则静静地矗立在河边，仿佛到了天上人间一样。蓝天下，在肥沃的田野中，有农夫辛勤劳动，有牧童骑牛的笑声，有少女赶着羊群的背影…… 听，远处的桥上，相爱的男女在桥上唱歌。再看桥边的柳枝，在微风下随风摇曳，杨柳边坐着一位休闲的渔翁。赵小西向河岸的房子走去，经过渔翁的旁边，渔翁抬头一看，觉得有些奇怪，头发，衣服都有点特别，渔翁立即放下鱼竿笑着问道：“这位远来的客人，你从那里来？我们这里从未有外人到来。”赵小西说：“我叫赵小西，我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到潭边的森林里。”渔翁说：“原来是这样，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既然来到这里就是我们的客人，我叫袁安，走，去我家，我做烤鱼给你吃。”赵小西听到有鱼吃，很高兴，其实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然后跟着袁安向家走去。

瞬间，远处热闹的声音响起，赵小西抬头看见河上缓缓行进的花船，张灯结彩，鲜花簇拥，营造出一种浪漫而喜庆的氛围。袁安说：“这是定亲船，船上的花是我们这里独有的。赵小西说：“花名叫什么？”袁安说：“是芍药花，因为花香沁人，深受男女喜爱，所以也叫情花。”赵小西说：“你们这里的婚姻是怎样的？”袁安说：“在这片土地上，婚姻被视为自由的选择，若看中了哪家的女子，男方会请媒人前往女方家中提亲，一旦双方都满意并确定良辰吉日，在成婚前，男方会前往女方家三次以示尊重。所以，这里的夫妻关系和谐美满，这或许是因为他们都经过了深思熟虑。”过了不久，赵小西说：“你们这里的男子和女子都有点特别？”袁安说：“这里的女子秀丽，男子英俊，这或许是这片土地赋予他们独特的魅力吧！”不久，赵小西说：“你们这里是同一族人吗？”袁安笑着摇头说：“并非如此，这里的人来自四面八方，有着不同的习俗和文化背景，都是因为战乱导致很多人流离失所，最后才来到这里重新开始生活。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逐渐融入了这片土地。”赵小西又问：“定亲场面在这里是不是最热闹？”袁安说：“这还不算热闹，等到成亲那天，亲朋好友都会前来祝福，他们会自带桌凳赴宴，热闹非凡，吃完饭后第二天再各自带回。因为在新郎家，晚上有唱戏表演等活动供大家欣赏，那种热闹和喜悦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

走着走着，快到家了，袁安说：“前面就是本地的集市，是商品交换的地方，这里不用钱交换，只用物品交换，五天进行一次。”赵小西听了来了兴趣，高兴的说：“怎么交换的？说来听听？”袁安说：“一般用一匹马换五十只羊，一头驴换五头猪，一条狗换十只鸡，一只鹅换三只鸭等，都是按照规则来执行，童叟无欺，还有许多，只要你需要什么，就拿家里的东西来交换。还有在这里最珍贵的就是牛，在我们这里相当于神一样，牛在田里翻耕土地，任劳任怨，能够减轻我们的劳动力，所以在这里不能吃牛肉。本地还有一个风俗就是牛死后，这里全部人都要来送葬，来表达对牛的重视。每当给牛送葬时，场面非常壮观，把牛埋到水草多的地方，养牛的主人，准备好贡品，如苹果、桃子、李子等摆到河边祭祀，这里的人都站在这里祈祷（意思是牛不能灭绝）。如果牛一旦没有了，土地翻耕就非常困难，我们有可能无法生活下去。 所以这里的牛，身上都洗得干干净净，吃最好的草，喝最干净的水，牛在这里是不能交换的。这里除了牛外，比较珍贵的就是马，每次丰收的时候都是马从田地里把粮食驮回家，这也是为了减轻人们的负担。把粮食收完后，可以骑着马到田野飞奔，男女老少都喜欢骑马，特别是年轻人最喜欢，一般相爱的两个人会骑着马在田野，河边，山林自由行走。在这里，每年都有骑马竞赛，有少年队，中年队，老年队参加竞赛，这样可以锻炼身体，所以我们这里的人寿命都很高。”赵小西说：“为什么这么高寿？袁安说：“这里的人心态好，吃的东西健康，自给自足，更重要的是没有生活压力，病很少，就算生病，这里还有中医，所以人很长寿。”大概过了很久，赵小西感叹到，这里就是最美的世界了，商品物物交换，童叟无欺，环境好，如果可以留下，我愿在这里一直生活下去。

过了集市，袁安说：“前面一点就是孩子读书的地方，你听到没有？可以听到孩子们的读书声。”赵小西细细一听，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赵小西听到孩子们的读书声，仿佛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朝气与纯真，赵小西说：你们这里主要读《诗经》吗？”袁安说：“四书五经等经典。”

过了读书的地方，袁安说：“再走一段路，前面就是我家的房子。赵小西看了袁安家的房子风格，房屋沿河而建，错落有致。前面由几层青石叠级而成的河埠头延伸至河道。河两岸建筑是白墙黑瓦，过道由青石铺成，过道挂着红色的灯笼，河上还有各式小桥连接着河岸的人家。袁安说：“赵小西你看到这些，这就是我们这里的建筑风格，多是由我们的先祖建成的，后期经过不断完善才有今天的规模，两岸的建筑一眼望不到尽头，几十户人家在这里繁衍生息。你看，过道墙上窗户的形状完全不同，都是在山上采一些石头慢慢雕成的，有八角、六角、三角、四方、菱形、方格、风车纹、灯笼锦等。你再看河水，静如一面镜子，水不算深，清澈见底，早上的时候可以见到鱼儿浮出水面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到家门口的时候，袁安用手指着前面的桥说：“这座桥晚上很热闹，站满了人，看水上杂技表演，十分精彩。当表演之前，有人把沿岸的灯笼一个个点亮，像是给小河戴上了红色的项链，灯笼倒影在水面上，像一串串熟透的樱桃在水中摇曳。”赵小西听到这些话，早就被这样的美景陶醉了。

到了袁安家，赵小西看到房内古朴高雅，有书香门第的感觉，很是喜欢的样子。不久，鱼做好了，赵小西尝了尝，真是美味佳肴，仿佛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烤鱼一样。赵小西说：“这是什么地方？”袁安说“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因四周山上常年浓雾缭绕，好像把这个村子托起一样，故而人们叫这里为云上小村。”赵小西说：“这里确实是如诗如画的地方，那你们怎么生活在这里？感觉你们的头发，衣服和外面世界不一样，很朴实。唯一相同是语言。”袁安说：先祖因安史之乱，才隐居在这里，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多少年了。”赵小西听到这里很吃惊，心想，这里难道就是人间仙境？然后说：“你们后来怎么沒有出去生活？”袁安说：“在这里已经安居乐业，这里的人都是以和谐相处，助人为乐为荣，都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所以不想再出去了。”突然，门外很热闹，围了很多人，喊道，外来的客人，到我家坐一坐，有好酒好肉款待，赵小西和袁安走出的大门，大家都非常高兴，袁安说：“邻居们，你们先回去，到时候这位外来的客人一定会去你家坐一坐。”

等邻居离开后，赵小西和袁安回到屋里，继续吃着烤鱼，赵小西说：“你们这里的鱼很美味，比外面的鱼更香。”袁安说：“我们这里四季如春，山青水秀，吃的用的都是自给自足，就是男耕女织的生活。这就是我们的祖先挑选的好地方，我们这里从来没有人进来过，你是第一个人，所以你得多住些时间再走。”赵小西说：“万一想出去怎么办？”袁安说：“先祖曾经说过，在小河的尽头进入山洞就可以出去了，不过出去就再也进不来了，所以没有人愿意出去。在这里的人，互爱互助，人心向善，人出生就在好的环境里，人自然就变善了，我们生活至今，没有发生过矛盾。”赵小西听这些话，很是羡慕这样的世界，然后说：“我得认认真真看看这里的美景，再体验这里的生活。”袁安说：“你是远方来的客人，我会带你走走的。”过了一会儿，赵小西说：“你的家人去那里了？”袁安说：“我夫人孙梅在田里采桑叶去了，儿子袁俊和儿媳刘娟好像去桥上唱歌了，孙子袁旺在田里放牛。”赵小西说：“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在这里无忧无虑的生活，好像天上神仙般的日子，让人十分羡慕。”

突然，门外嘻嘻哈哈的声音越来越大，袁安说：“是袁俊和刘娟回来了。”门轻轻的被推开，只见一位身姿曼妙，乌黑的长发，轻轻的漂浮在腰间；皮肤白皙如玉，光洁而有弹性；乘巧的瓜子脸，搭配着精致的五官，眉形如画，浓淡相宜；眼睛犹如明亮的星星，充满了闪烁的光芒；娇俏的鼻子，粉嫩的嘴唇。赵小西说：“这就是刘娟吗？”刘娟进门后听到不认识的人叫自己的名字，害羞的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接着一位男人走了进来，只见身材高挑而匀称，挺直的鼻梁，薄唇紧闭精致的面庞，一双锐利的眼睛，宛如繁星一般闪烁，看起来非常帅气。此时，赵小西想到应该就是袁俊吧？这时袁俊走过来坐下，赵小西和袁俊交谈甚欢，赵小西发现袁俊谈吐不凡，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过了很久，刘娟把饭菜做好了，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看到这些菜

让人馋涎欲滴。

过了一会，袁安一家五口都坐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用餐，看到幸福的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此时，赵小西突然有些想家了，心情瞬间沉重起来，自言自语的说，我和家人什么时候才能聚在一起？这时袁安看出赵小西心事重重。于是说道：“心美了，生活才会更美。真正的美不是地方有多美，而是源于内心的美好。”赵小西说：“我为什么一直不顺心？”袁安说：“违背自然，就会受到惩罚。做人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就算遇到黑夜，黎明始终会到来，这样人生的路就会越走越顺了。”听到这些话，赵小西的心情好了很多。

过了不久，赵小西回到房间，准备睡觉时，瞬间，微风轻轻拉开了窗户，月光涌入屋内，原本暗淡的房间瞬间被月光点亮，变得异常明亮，仿佛沐浴在一片银色的光辉之中。赵小西靠近窗边，被窗外的美景深深吸引。一轮皎洁的月亮仿佛正在缓缓升起，骑上了山头。月光如雪，洒满了整个田野，仿佛田野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田野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被月光巧妙地勾勒出来，显得格外清晰。月光下的田野，如同一幅美丽的水墨画，让人不禁陶醉其中。整个场景充满了诗意和浪漫，让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和美丽。在这样的夜晚里，反而让赵小西更加思念家乡和亲人。此时，他无比渴望早日回到家中与亲人团聚。于是，他决定去找袁安，希望他能带自己离开这个地方。突然，有人敲门，赵小西开了门，一看是袁安，然后袁安说：“你是远方来的客人，可以多住些日子，我们这里地方美，人美，人心美，这里的人都很欢迎你。”赵小西说：“我想家了，一定要回去找自己的家人。”袁安说：“那好吧！你出来后，如果想进来，有可能再也进不来了。”赵小西说：“如果没有家，没有牵挂，我愿意在这里生活一辈子。”袁安说：“好吧！我送你出去。”于是袁安找来一条小船，把赵小西带到小河的尽头，依依不舍的说：“这水的尽头就是山洞，你坐在船上，闭上眼睛，一定不要睁开眼睛，如果感觉身体有下坠的感觉说明你已经走出了这里。”当赵小西听到这些话，还真舍不得离开这里，但是为了家，最后恋恋不舍的坐上小船，向山洞驶去，在洞中还隐隐约约听到“心美了，生活才会更美。”过了不久，小船如离弦之箭飞快地出了山洞，赵小西感觉身体急速下坠，刹那间，赵小西心头一震，睁开了双眼，自己竟从悬崖上直直坠下，这一幕令他瞬间惊醒了。

十七

赵小西梦醒之后，仍沉浸在梦境之中，无法自拔。他无法相信已经回到了现实，这让他感到有些迷茫和不安。然而，当他看到病床上的妻子，一股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头。他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左手，感觉到疼痛，这让他瞬间清醒，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现实。

在梦境与现实的落差中，赵小西深感责任重大。他明白，要想过上理想的生活，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是必不可少的。他决定调整自己的精神状态，积极面对生活的挑战。他深知，如果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将无法实现将父母和孩子接到城市和自己共同生活的愿望。时间如流水般匆匆而过，几天的时间转瞬即逝。赵小西收到了期盼已久的身份证，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鼓舞。此刻，他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计划，那就是考取电工证和参加成人高考专修法律。

于是，赵小西去办第一件事，首先准备资料去安监局报了名，拿到了复习资料，工作人员说：“好好复习，一段时间后就可以参加考试，考不过的要重新交钱补考。”赵小西说：“可以的，我一定能行。”就这样赵小西每天都陪在妻子旁边，一边细心照顾着妻子一边复习资料，每当复习精神很差的时候，赵小西就想起在公安局时方警官说的话“做人要脚踏实地，要积极上进，不要弄虚作假”马上精神又好了，奔着这个信念，复习资料再难赵小西都仔仔细细的学习，一次看不懂，再看二次直到弄明白为止。

学习完后， 赵小西每次吃饭过后，在妻子病床边轻轻念起妻子喜欢的古诗：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把古诗有感情的念完，又开始学习。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考试的时间。 赵小西提前坐车到安监局，根据规定，考试分理论和实际操作，理论考过了才能考实际操作。第一场理论考试下来一看成绩通过了。接下来就是实际操作，实际操作考试，总分100分，80分合格。第一项：仪表操作40 分，第二项：灭火器操作20分，第三项：电机正反转接线40分。当赵小西顺利通过仪表操作40分后，信心十足，仿佛胜券在握。怎知在灭火器操作这一项中一下被扣20分，原因是灭火器操作是电脑上模拟灭火，这对于农村出来的人，电脑十分陌生。题目中变压器起火一般是选择干粉灭火器，赵小西拿着鼠标点错了变成了二氧化碳灭火，电脑自动扣了20分。赵小西瞬间心情从高山跌到低谷一样，压力大了很多很多，想到这次考不过，补考可能要等一个月，三个月，半年甚至更长，因为考试的人太多了，得排队，再说自己不可能等这么久的时间。这让赵小西心情变得沉重起来，因为电机正反转接线（包括工艺分）得满分的人屈指可数，多数得分35分，这种情况怕是再有实力的人想到这种情况都会害怕。在这关键时刻，赵小西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只管努力，剩下的交给天意。

在第三项实际操作中，赵小西仔仔细细接线，每接一根线都认认真真检查，确保万无一失才接第二个线，就这样，赵小西接完了线，又细细的检查，才让监考老师打分，监考老师一看都很吃惊，监考老师慢慢转身，赵小西跟在后面，偷偷的看到监考老师给了40分，看到这个分数赵小西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考试结束，赵小西走出安监局大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回想起这段艰辛的日子，她心中五味杂陈。为了这个证，他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和牺牲，经历了太多的挫折与困难。如今，一切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这个证的背后，是无数个夜晚的奋战和日复一日的汗水与坚持。然而，也只有经历过这样一段不平凡的日子，才能深切体会到它的价值和意义。在后面的一段时间里，赵小西又去学校报名，参加成人高考，专修法律专业。赵小西想到未来法律非常重要，必要学习才能赶上时代。

赵小西回到医院，他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那种平静而又忙碌的状态。每天，赵小西细心地照顾着妻子，同时，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认真复习，准备参加成人高考。

一段时间后，赵小西终于拿到了梦寐以求的电工证。他满怀信心地来到人才市场，凭借自己的实力找到了一份理想的工作。白天，他在公司勤奋工作，尽管工作繁忙，但赵小西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下班后，他就回到医院，陪伴在妻子的身边。无论多么疲惫，他始终坚持学习，不断提升自己。他的小床紧靠着妻子的病床，这样的安排不仅方便照顾妻子，也让他能够随时感受到妻子的气息和存在。

十八

时间如夜空中的流星，转瞬即逝。赵小西收到工资后，像往常一样下班后去看望妻子。每次看到妻子躺在床上，他的心情都十分沉重。为了妻子的健康，他把痛苦深藏在心底，用温柔的话语讲妻子喜欢的故事。吃完饭后，赵小西拿出专门为妻子买的诗集，希望能通过这些诗篇，为妻子带来一些慰藉和快乐，赵小西有感情的念到：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这首诗刚念完，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因为这是当年恋爱时妻子喜欢的诗，也是自己最喜欢的诗。在农村虽然是媒说之言，但是夫妻感情恩爱有加，虽然日子过得苦一些，但是也算是快乐。不知不觉中，望了望妻子，突然，眼前的景象，让赵小西大吃一惊。迅速转身，跑到杜医生的办公室说：“杜医生，杜医生，不得了，我的妻子流泪了，去看看，怎么回事？”杜医生说：“好的，快点去重症监护室。”到了重症监护室，只见妻子脸上还流着泪，嘴巴微微的张开又闭合，不知道是想说话还是什么？手有缓慢动的迹象。杜医生说：“你对病人做了什么？”赵小西说：“就是给妻子念了古诗。”杜医生说：“这是好事，说明你的妻子恢复良好，大脑对外界有反应。再经过一段时间调理，恢复正常可能性非常大。”赵小西听到医生这句话，仿佛是听到自己人生最高兴的事，想到自己不懈努力，终于见到了效果。随后说道：“杜医生这期间需要注意什么？”杜医生说：“跟平常一样，多陪陪病人就行。”赵小西说：“谢谢杜医生的精心治疗，才有今天的结果。”最后杜医生面带微笑出了重症监护室。

赵小西靠近妻子的耳边说：“范雪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刚才杜医生也说，有希望恢复正常。你恢复后我把家里的父母，孩子接上来，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现在工作找到了，有了稳定收入，我也在学习，参加成人高考，现在就等你醒过来。”赵小西说完话，看了看妻子，妻子的眼皮轻轻的动了一下。又过了一段时间，赵小西准备要去参加成人高考了，临走前对妻子说，等我回来，一定等我回来，我会努力考出好成绩的。赵小西轻轻吻了妻子的额头，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了。

赵小西走出了医院的大门，阳光洒落在道路上，那是一种久违的温暖。清爽的风轻轻吹起，仿佛在为他的奋斗与坚持欢呼。他的头发在风中翩翩起舞，像是一个胜利者的旗帜。他抬头望向那片无垠的蓝天，没有一丝白云遮挡，深邃的蓝天宛如一块巨大的画布，将远处的飞机轨迹映衬得分外醒目。那飞机划过的轨迹，仿佛将蓝天一分为二，勾勒出一道绝美的风景线。这一刻，赵小西心中充满了希望与坚定。他深知，这是他好运的开始，是他的努力与坚持换来的美好。带着这份希望，他坚定地向考场走去，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

十九

赵小西考试完后，第一时间回到医院见妻子，靠近妻子耳边说：“我考试回来了，还是很顺利的，我打算明天把父母和孩子接回来我们一起生活，让父母过一个幸福的晚年，也让孩子过一个快乐的童年。”不一会儿，有人说话了，赵小西仔细一听，原来是妻子说的，虽然声音很小，很小，但是在重症监护室里听得非常清楚。赵小西说：“范雪琴真的是你说的话吗？”范雪琴说：“是的，是我，感谢这些日子的不离不弃，是你的爱才让我坚持活下去。”赵小西激动的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你能醒来，得谢天谢地。然后望着妻子流泪了，仿佛把心里的压抑都哭了岀来。”此时范雪琴也流泪了，轻轻的说：“或许是上天的眷顾，让我醒了过来。劫后余生的我，我会更加珍惜生命，更加的爱这个家。”这时赵小西走进医院办公室说：杜医生，我妻子完全醒了。”杜医生听到病人醒了都很惊讶，然后说：“走，赶快去看看，真是奇迹。”到了重症监护室，杜医生拿着仪器仔细给范雪琴初步检查了一下，未发现异常情况。 杜医生说：“等下再进行全面检查就可以了，重点是脑电图，心电图看看是否良好。如果都良好，再配合医院后期康复，这样恢复更快一些。”赵小西听到杜医生这样讲，心里豁然开朗，心里的困惑瞬间没有了，然后说：“好的，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杜医生说：“不客气，让病人多休息！”随后杜医生高兴走出了重症监护室。

没过多久，赵小西陪着妻子完成了所有的检查项目。当最后的结果出来时，杜医生拿着报告，步履轻快地走进重症监护室，他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对范雪琴说：“检查结果一切良好，过一段时间你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赵小西和范雪琴听到这个好消息，他们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幸福的笑容。这笑容宛如春日的暖阳，明媚而温暖，洋溢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美好期盼。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彼此的心中都充满了感激与喜悦。这一刻，所有的疲惫、担忧都瞬间消散。

二十

又过了一段时间，妻子转到了平通病房，赵小西把工作和妻子安排好。打算去老家接父母和孩子，然后对妻子说：“我回躺家，把他们接上来。”妻子说：“我没事的，在医院有护工照顾，记得把孩子的衣服穿厚点。”赵小西说：“好的，一定照顾好孩子。”就这样赵小西坐车回了老家。

这次回家，这几天雨下得特别大。远远望去，家被浓雾笼罩，蜿蜒曲折的小路难行。整个鞋都陷入了泥里，雨水不断地冲刷着赵小西的全身，衣服都湿透了。路两边杂草丛生，茂盛的植物遮挡住了视线。但是，赵小西坚持不懈地走着，最终慢慢回到了家。

到了家门口，父亲开了门说道：“赶紧进屋把衣服换了，你母亲正在做饭。”赵小西更换衣服到了客厅，然后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赵小西说：“孩子呢？”父亲说：“还在学校，今天期末考试，还没有回来。”赵小西说：“路不好走，还是李大婶接小孩吗？”父亲说：“上次你走了以后一直是李大婶接送孩子，我和你母亲腿脚不便，走路不方便，又下雨更敢出门。”赵小西说：“是的，这里的年轻人出去工作了，都没有人把路修一下。”父亲说：“你这次回来有什么事？”赵小西说：“我这次回来主要接你们回省城生活，让你们日子过好一点。”父亲和母亲听到这句话很久都没有说话。此时，赵小西才明白父母不愿意进城。赵小西又说：“进城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我心里放心一点，你们在家腿脚不便，我不放心。”这时父母依然没有说话，父亲从盒子里拿出土烟，粗糙的手把土烟卷成圆柱形放进长柄烟斗里，用打火机点燃土烟，然后一口一口的吸着，吐出的烟圈如轻纱般飘然而起，宛如细丝般轻盈舞动。不久，整个客厅被烟雾填满，父亲咳嗽了几声说：“不想进城，不想进城。” 赵小西看了看母亲，母亲只是一直望着父亲，什么话都没有说。此时，赵小西已经知道答案，父母是离不开养育他们的地方，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一定是不习惯的。这时赵小西什么话也没有说，专心把饭吃完，吃完饭后，母亲把碗收拾干净，去厨房洗碗了。过了很久，赵小西说：“父亲你为什么不想进城？”父亲说：“进城你们又要多花钱，我们又不习惯，如果在家里，天气好还可以去邻居家走走。”赵小西说：“没事的父亲，我找到了工作，收入还是可以，钱没有问题。”父亲低着头，没有说话，好像睡着了一样。

这时赵小西也没有再说话，走出了房门站在院子中，此时雨已经停了，望了望远方，群山尽收眼底。突然，有人喊了赵小西的名字，赵小西转身一看，原来是李大婶，随后说道：“李大婶这段时间接送孩子辛苦你了，多亏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李大婶说：“邻居嘛，有困难就帮助一下是应该的。对了，你妻子的伤好没有？因为好久没有见你回家，让人担心。”赵小西说：“妻子的病情刚稳定下来，已经没有大碍了。”李大婶说：“真是谢天谢地，望她平安。”赵小西说：“李大婶，上次借你的钱我还给你。”随后拿出一些钱给了李大婶。李大婶说：“你们现在全家老小都需要用钱，我有钱，等你们的生活过好点再给我吧！”赵小西说：“我现在找到了工作，有稳定的收入，现在生活没有问题。”这时李大婶才勉强的收下了钱。李大婶说：“你这次回来做什么，有重要事吗？”赵小西说：“我打算把父母和孩子接到城里生活，让他们的日子过好一点。”李大婶听到这些话，眼里泪汪汪的，然后说：“孩子如果进城了，都没有人跟我说说话，逗我开心了。”赵小西说：“家里条件不太好，对孩子成绩不利。”李大婶说：“是的，为了孩子应该进城跟父母生活在一起。我估计你父母应该不会进城，毕竟在这里生活多年了，习惯在这里。”赵小西说：“就是啊，他们不愿意进城，他们腿脚不方便，让我很担心。”李大婶说：“他们实在不愿意进城，就算了，去了心里也难受。我比他们年轻，有什么事我会帮助他们，你放心吧，好好的在外面赚钱，等有钱了好好培养孩子，让他们走出大山。”赵小西说：“不知道怎么回报李大婶，对我家的帮助，在这里只能说声感谢了！”李大婶说“没事的，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去接孩子。”随后李大婶的背影消失在山里。

二十一

赵小西站在院子里，静静的等待孩子的到来，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过了不久，孩子远远望着父亲站在院子里，边喊边跑，大声喊着，爸爸！爸爸！赵小西听到孩子叫爸爸，心里高兴又难过，说道：“跑慢点，小心摔跤。”赵小西也走出院子一下把孩子紧紧抱住。孩子说：“爸爸，不许离不开我，再也不要离开我。”赵小西说：“我也不离开你，永远在一起，我的小棉袄。”过了一会儿，孩子说：“妈妈去哪儿了？”赵小西说：“在城里等着你呢！”此时孩子高兴的说：“我们一家人可以在一起了，可以和爸爸妈妈玩游戏了。”赵小西说：“爸爸答应你，带你去玩。”

此时，旁边的李大婶说:“我先回去，家里还有点事情”赵小西说：“李大婶这段时间真的辛苦你了，你的大恩不会忘记！”李大婶说：“在城市里好好带孩子，有时间再回来看看。”赵小西说：“好的，李大婶平时要多注意身体，我家里的父母如果有什么事？到时候记得联系我。”李大婶说：“好的，好的。”随后李大婶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赵小西带着孩子进屋了。

进屋后，赵小西说：“父亲，母亲你们实在不愿意进城没有关系，自己在家多注意身体，吃好点，穿好点。但是孩子我要带回省城读书。”父亲听到孩子要去城里，说道：“什么？孩子也要回省城？”赵小西说：“是的，孩子进城，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不能总是麻烦李大婶，我们都已经欠她很多人情了。”父亲此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说：“孩子能不能不走？孩子在家，我们心里都开心许多，心里没有孤独感。”赵小西说：“要不你和母亲一起跟我进城？我照顾你们？”父亲说：“不进城，最近接到政府通知，马上要“县县通高速,村村通公路。”我们这里以后开车可以直接到家门口了，所以孩子不用进城，以后上学更方便。”赵小西说：“孩子必要进城，如果半年后，家里路修好了，我可以找人把房子重新修一下，到时候再送你们回来。”父亲沉默半天，慢慢说道：“你把孩子带走，我和你母亲守住这片土地。这是我们的根，我从小就在这里生活，我不会离开这片土地的。虽然腿脚有些不便，慢慢干一点活，还是没有问题。你不用担心，我和你母亲会照顾好自己”就这样，几天后，赵小西带着孩子回省城了。

二十二

进城后，孩子说：“爸爸，这个地方好大，比老家热闹，到处都是房子，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赵小西说：“你喜欢这里吗？”孩子说：“有爸爸妈妈的地方都喜欢。”赵小西听到这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对不起孩子。赵小西说：“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等下可以见妈妈了，想不想妈妈？”孩子说：“想，我很想妈妈！”不久赵小西把孩子带到了医院。妻子见到孩子，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样，万分激动，没有说话，眼睛泪汪汪的，起身坐在床上，紧紧的抱着孩子。孩子说：“妈妈你怎么了？”范雪琴说：“只是受了点伤，很快就好了，好了就可以出医院了。”孩子说：“我在老家一直想着你，每天在院子里望着山里，等你回来。我不想再离开你了，我在家没有人陪我玩。”范雪琴说：“孩子，我不会再离开你。”孩子说：“好，好，我又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玩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妻子已经恢复正常，找了一个轻松的工作，早上送孩子上学，然后再去上班。赵小西和妻子努力工作，平凡的日子就这样过着。

岁月如梭，几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在这段时间里，赵小西和妻子省吃俭用，积攒了一些积蓄。他们没有忘记远在家乡的父母，决定将钱寄回老家，找人盖了一栋新房。 为了岀行方便，用一部分钱买了一辆喜欢的车。

二十三

不久，春节的脚步悄然而至，赵小西和范雪琴驱车回到了家乡。当他们远远地看到那片熟悉的土地时，蜿蜒曲折的小路已经消失不见了，原本的泥土路变成了宽阔平坦的水泥路，路边种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木，一幢幢漂亮的小楼房整齐齐排列在道路两侧，取而代之的是焕然一新的农村新面貌。在村庄里，道路整洁干净，井然有序，家家户户门前都贴着红色的对联和福字，洋溢着浓浓的年味。

走进家中，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客厅宽敞明亮，地面铺着舒适的地板，墙壁上挂着精美的壁画。沙发、茶几等家具都是精心挑选，既舒适又美观。每一个细节都展现了生活的富足和温馨。赵小西走到二楼的阳台上，俯瞰着远处的田野和村庄，心中涌起一股感慨。他感叹家乡的巨大变化，这一切都是在国家好政策下逐渐实现的。他深感自己的幸运和幸福，也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楼下有人喊 吃饭啦！吃饭啦！赵小西带着满满的幸福感走下楼，全家人齐聚一堂，享受着丰盛而温馨的团圆饭。此时此刻，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此刻，赵小西明白了一个道理：美好的生活是靠努力和奋斗得来的，而家乡的变化也是无数人共同努力的结果。他决定更加努力地工作，为家乡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