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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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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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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

  从小,胡焦力就是个钓鱼能手。附近大大小小的溪流、河沟、小涧、水库、野塘,无不有他的涉足。这天,天气正好,微风和熙,天空收敛了多时的暴躁,又是一个钓鱼的好日子。

   胡焦力搜罗着搁置了许久的渔具,邀约同村的胡勇到离村几公里外的南渡江钓鱼。南渡江水草丰茂,支流众多,流经他们钓鱼的这一片水域,又分出许多江弯,江弯里生长密布着水浮莲。他们选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开始倒腾起来。只见胡焦力手里拿着随身携带的镰刀,向不远处的竹林走去,噼哩啪啦没两下就扛回几根竹子。通常钓鱼之前他们都先搭好支架,有的用来放钓竿,有的用来撑雨伞,以防万一下雨不至于淋个通透。

   这时,胡焦力把剩下的一根粗壮的竹竿往水面上撸去,划开一小块地方,以便抛掷钓钩。“妈的,累死老子了”,胡焦力一边擦汗,一边气喘吁吁地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管它吹的是什么风,钓鱼就是要考验人的耐心。预先准备了这么多繁复细致的工作,胡焦力满怀期待着不是意外的惊喜,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面。

   “为什么钓鱼也是修心养性的一种行为方式?”胡勇扭过头,侧着一边脸疑惑不解地问胡焦力。胡焦力俨然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不紧不慢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包香烟,递给胡勇一支,然后自己叼上一支,答道:“你还没结婚,好多事情你理解的不是那么透彻。比方说啊,你跟你老婆吵架受气了,就可以来江边钓钓鱼,顺便看看风景,吹一吹风,好让心情平静下来,放松许多。”

   胡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

   确实,这也成为许多爱好钓鱼的人众多理由其中的一种。

   小二黑好像也听得懂人话似的,往胡勇身上蹭了蹭,原本耷拉着个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小二黑是胡勇养了三年的公狗,跟他感情深得很呢,平时就跟着胡勇在村子里转悠,偶尔会捉一捉老鼠,逗一逗鸡鸭……,长久以往逐渐练就一身好本领,它还特别的警觉和机敏。这不,胡勇到哪它跟到哪,甩都甩不掉。

   “喂!上钩啦!浮子沉下去好久啦!”胡勇指着漾开少许的水波对胡焦力说。胡焦力一脸地不屑,接着说:“不急不急,有可能是小鱼咬钩,要凭手感起竿。”不愧是钓鱼老手,胡焦力凭借着多年的经验断定不会是什么大鱼,他俩继续蹲守着,小二黑“哼唧哼唧”识趣地溜开了。

   少倾,又有鱼儿咬钩。这下,胡焦力是时候展现出他娴熟的技术了,要不然在胡勇面前也说不过去啊。只见他猛地一提,还果真有条鱼在他钓线下活蹦乱跳。“哇!是嘎勒酸(刀鳅鱼)。”胡勇兴奋地叫着。“怎么样?还可以吧?足足有半斤多。”胡焦力附和道。这让胡勇脑海里闪过一句民间谚语:“吃鱼要吃嘎勒酸,娶老婆要娶大屁股。”他心里美滋滋的。

   将近傍晚,落日染红了天边,水面上泛起丝丝微澜,倒映着郁郁葱葱的树林。胡勇对着树林里吹了几声口哨,这是它俩特有的沟通方式。这时候小二黑不知从哪片树林里窜了出来,浑身脏兮兮的,全身上下粘满了草籽,而且嘴里还叼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是山老鼠。“你个狗崽子,又跑哪里鬼混了,一刻不得闲。”胡勇朝着他那狗破口大骂。

   晚霞由浅红色渐渐地变成深褐色,直至差不多蒙住了人的双眼。老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他俩奋战一整天,确切地说,是他仨,还有那条狗,也收获了不少战利品。小二黑闻了闻、嗅了嗅满满当当的渔获上窜下跳。“还不赶紧上车,找老婆去!”胡勇狠狠地踹了它一脚。

   “嗷———,”小二黑似懂非懂地长叫了一声。

   胡焦力踩响摩托车,“嘟……嘟……嘟……,”声音划破天际,他仨慢慢地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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