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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梓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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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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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那生命的土壤

夏日的黄昏,阳光依旧灿烂,少了日中的毒辣,斜斜的余晖增添了几缕柔情。风轻轻拂过,燥热的肌肤,得到了暂时的舒缓,丝丝凉意,沁入心脾。携上儿女,沿着溪水,徒步在稻田之间,成熟的谷子,散发着粮食特有的香味儿,金黄的稻子。与余晖配合得天衣无缝,把大地涂抹成一片艳艳的金黄色。天空还很高,蓝蓝的天空如夏威夷的海水一样,营造出几分浪漫的气氛。云彩也没有闲着,任性的在空中涂鸦,勾勒着多姿多彩的图像:动物、植物、建筑、山川、河流……都被它囊括其中,西边烧起的一抹红,点染了一片天空,渐渐地蔓延开,层层推进,一下子整片天际活了起来。

汩汩的溪水,哼着歌儿,与我们一起穿织在田间。女儿快活地向溪边那头老黄牛奔去,刚会走路不久的儿子,在我的怀里,用力的挣扎,把他放下来后,就屁颠屁颠地要追上去。妻子,也向女儿奔去,我原以为她是为了追上女儿,怕他摔倒了,谁知道她和女儿一样,在稻田间肆意地奔跑,全然不顾新买的碎花裙子是否会被稻子割坏。母女俩边跑边笑,仿佛着了魔似的,儿子也被感染得咯咯地笑起来了。

田野有魔力,牵引着藏在心里的野性。那应该是一种源自于土地所特有的原始生命力。身处其间,瞬间即可激发人的生命原动力。久居城市,天空的本色,土地的原味,渐渐地变得难得了。人生的味蕾,也慢慢地失去了这种味道的记忆。每个细胞都被嘈杂、忙碌和欲望挤满了空间。人生如失重般,没有了脚踏实地的安全感。我原以为人不过是天地之间一个普普通通的生灵,只要头顶着天,脚踩着有地,不管身处何方处,都可为家。然而这一刻,我却幡然醒悟,所谓泥土应该是有所区别的,城市的土地,被钢筋水泥架空了,双脚踏着的不过是现代化生产力之下的产品,土地与你永远隔着一堵厚厚的水泥,无法与之亲密接触,更谈不上深层次的情感交流。这样的土地充斥着现代工业化的气息,源自于土地本源的芬芳无法释放,对它来说你只是个陌生路人。而我们现在所处的天地,却能给予真实的存在感,它散发着一种自然本源的生命气息,溢满天际。在这里,你好像是被生命原力洗礼一样,全身散发着生命的芳香。天空之下,泥土裸露在地表,万物被滋润着,欣欣向荣,叶子吸收着阳光,闪耀着靓丽的光辉,枝头挂满了果实,归巢的鸟儿满意地在窝旁的枝丫上相互依蹭,野花星星点点,远处乡村炊烟袅袅升起……这一切都给人予一种舒服而幸福的感受。

从某种角度上讲,身临其境的我似乎也像陶渊明一样从“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了。年轻时,我总向往的大都市的繁华和刺激,现在细想灯红酒绿的城市,只不过是一个用现代化工具打造的巨大的空间牢笼。这时,我开始羡慕那个满身泥巴,提着一个装着刚刚从溪里抓来的鱼虾的旧木桶,赤着脚奔跑在田埂上的孩童了。

我抱着儿子,妻子牵着女儿,手轻触着金黄的稻穗,在晚霞的流光中,向袅袅炊烟漫步。

晚霞的色彩越来越浓艳,我们的笑越来越奔放,老黄牛的一声哞叫,把笑声串成一束束的彩带,在这片天地之间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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