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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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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一壶酒

花间一壶酒,激荡了多少风流才子的意气风发,告慰了多少王侯将相的失魂落魄,寄托了多少痴男信女的一往情深,晕染了多少孤家寡人的愤世嫉俗。

盏酒穿肠,倒尽的是经史子集里文人墨客的升迁浮沉,道不尽的是古往今来中芸芸众生的悲欢离合。

花间有酒,浅浅投射出诗词大家经历中的一个影像,无法尽言他们跌宕起伏的人生和鲜为人知的处世态度。

花间有酒,这酒是范仲淹《岳阳楼记》“春和景明,把酒临风,宠辱偕忘”的洒脱。赞叹范文正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忧国忧民的胸襟,忘不了断齑划粥,苦读及第的励志故事,也忘不了三次被贬的秉公直言。

花间有酒,这酒是欧阳修《醉翁亭记》“人知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的宽简,感慨欧阳文忠公开创一代文风的成就,忘不了主修《新唐书》,独撰《新五代史》,也忘不了屡遭诬陷和那似有还无的“丑闻”。

花间有酒,这酒是李白《月下独酌》“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的无奈,纵观李白一生,对得起“诗仙”雅号,忘不了李太白仗剑游历全国的踌躇满志,也忘不了因酒而兴,因酒而亡的宿命。

花间有酒,这酒是李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离愁,回顾李煜生平,晴雨两重天,忘不了词帝“红日已高三丈透”的纸醉金迷,也忘不了“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的以泪洗面。

花间有酒,这酒是柳永《雨霖铃》“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放浪形骸,他是最风流却路途最坎坷的一代词坛高手,忘不了“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永词”的广泛流传,也忘不了“吊柳会”一直持续到宋室南渡。

花间有酒,这酒是苏轼《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记梦》“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的苦苦相思。文坛领袖,文纵横恣肆;诗清新豪健,词开豪放一派,散文著述宏富。忘不了《念奴娇·赤壁怀古》,《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等千古名篇,也忘不了“乌台诗案”的有惊无险。

花间有酒,这酒是李清照《声声慢》“满地黄花堆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的晚年孤苦,藕神祠堂静立,看着络绎不绝的游人,难得的女词人心中应添几分慰藉,忘不了“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也忘不了“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花间有酒,这酒是唐寅《桃花庵歌》“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的玩世不恭;历史上的唐伯虎才华出众,有理想抱负,是位天才的画家,一生坎坷。忘不了“唐伯虎点秋香”的精彩演绎,也忘不了其狂傲难容于这个社会。唐伯虎的悲剧,实际是封建社会里有抱负不甘心沦落的读书人共同的悲剧。

酒过三巡,不管是酒酣耳热的北方烈酒,还是沁人心脾的南方淡酒;一饮而尽,试问,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哪个逃得过这起起伏伏的轮回?!

被时间稀释过的青葱岁月时隐时现,被利欲熏烤过的赤子之心渐行渐远。每日尚需拂拭的尘埃,每日惶惶固执的镜台。

这美丽而易逝的花间,这似醒又易醉的醇酒。

花间亿壶酒,众生相迥然不同;

众生运异曲同工,花间一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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