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包
范家生
前两天,与在公安工作的战友碰面,闲聊时无意中谈及现在社会治安问题,尤其是小偷,这在以前非常猖獗,百姓也深恶痛绝。战友笑着说,现在情况好多了,小偷都转移“战场”到网上行骗去了,现在还留在这条“战线”上的,大部分都是些老弱病残,偶尔偷部手机罢了。战友还给我举了个实例,说不久前抓了小偷,外地来的,一连偷了两家小门面,结果被逮住,一查问,连钢蹦在内总共才一百多元现金。小偷委曲地说:以后再也不偷了,现在根本见不到钱。说得几个老警都笑了起来。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钱包。小时候,我见过母亲的钱包,那是一块蓝格子手帕。每当需要取钱的时候,母亲总会把衣角掀起,将藏在兜里的手帕掏出来,先把外边一个包裹的角放开,接着把两边折叠的角再松开,这样一层一层地把手帕解开直至见到里面的钱为止。当然,母亲的钱包很有技巧。一般是将面值小的放在外边,放不开几层就可以看见,而将面额大的一元、两元,甚至五元的裹在里面,不到最后,根本不知道这个存折里的真实数目。因此,每次看到母亲掏出手帕的时候,我们姐弟三人都会迅速地围将过去,想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钱,这样就可以提一些自以为比较合理的要求来满足心里的小算盘。但每次都让我们失望。母亲不是紧裹着手帕不让我们看,就是把我们一齐哄开,然后再从里面拿出一角二角让姐姐去买盐,或让弟弟去买团线,再不就是让我去打瓶酱油什么的。当然,一分二分的余头自然都变成了糖果进了肚子。而除了钱以外,还有些糖票、棉票、油票什么的。可以说,那时母亲的钱包就是全部家当,所有开销。
后来呢,取消了农业税,而且还有了补贴,一年下来也有五六百元的收入。有年春节探家,母亲高兴地对我说:现在公粮不交了,种地还有了补助,日子好过了。前年国庆带儿子回老家,弟妹要为儿子买衣服,母亲一听,便把儿子喊过去:“孙子,奶奶这有钱!” 儿子高兴地说:“奶奶有钱?!多少?”母亲赶紧用围裙把手擦了擦:“多着呢,你用不完!”说着,从房间的木箱里翻出个布包,一层一层地打开。“奶奶,这不是钱,这是存折!”儿子说。奶奶说:“就是钱,到镇上银行里就能取到钱!”儿子拿过一看:“咦,怎么钱不一样呢?”弟弟笑着说:“720的,是政府每年发给奶奶的养老钱,那1000的,是你爸打给奶奶的私房钱。”说得母亲、弟妹还有侄儿都在旁边笑了起来。
而我用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钱包,是1996年中秋节在军校时为一个单位写了一下午贺卡,任务完成后他们送的。左右折叠三层式,里面有“斯皮仁诺广谱抗真菌药”几个字,质量很好,一起用到现在。再后来,我的钱包也变成了存折、变成了银行卡,现在倒好,直接用手机取而代之,坐公交、乘地铁、买东西、去图书馆,“嘀”的一声,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