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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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蜕变
在大学校园里接受高等教育，除了自己的专业技能在不断提升外，丰富多彩的校园文化更是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我们的审美情趣，我们的品味在耳濡目染中不断攀升。在这一过程里，我们看到了生命中最美的青春花蕾，等待着它刹那间最芬芳的惊艳绽放。可能，那只是短暂地凝视，但在我们的记忆中，却是永恒地回眸。
晨光弥漫，霜花凝窗。汽车行驶在冷风肆虐的古都街道上，清幽的阳光穿过佛寺古刹照进车内，让人感觉到历史的凝重和尘世的沧桑。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冬日冰冷，寒气濯骨，现代文明融入京城古韵，在梵唱声中企盼光明，祈佑苍生。
俄语系女生寝室。
“哎，普京（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罗维奇·普京Владимир Владимирович Путин）后天要到咱们学校演讲。”
穆雨刚从学校电视台录完节目回来，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听到岳雪妍的话音，便马上转过身，问：“真的？普京要来咱们学校啊？”
“当然是真的，怎么你不知道吗？”岳雪妍坐在自己的床上问。
“她是让学校电视台的工作给累昏头了。”上铺的轩愔璠插话说。
此刻，穆雨也顾不上收拾书包了，坐在床上听着室友们的议论。
杲倩躺着，故弄玄虚地说：“我听一个师兄说，这次发票由抽签决定。”
“啊？”轩愔璠质疑着。
岳雪妍继续说：“是真的，普京的演讲地点是办公楼会议厅，听说学生名额只有800人，咱外院相对还多一些。”
“哎呀，要是能抽到我就好了。”杲倩说。
“像普京这样有影响力的总统，有谁不想听他的演讲、一睹他的风采呢？”轩愔璠在自己的床上嘀咕着。
“哎，穆雨，你想不想去听啊？”岳雪妍看着穆雨问。
“那也要看能不能抽到我啊？”穆雨回答得虽然轻松，但心底却十分想到会场听普京的演讲。
“你想什么呢？”岳雪妍看着陷入沉思的穆雨问。
“哦，我在想英语四级考试，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得好好准备。我先回家了啊！”说着，穆雨收拾好书包，出了寝室。
“唏，家住的离学校近了不起啊？不就有两个臭钱嘛！”杲倩嘟囔着。
听了这种腔调，岳雪妍觉得很扫兴，便拿起俄语教材看了起来，虽然她也有些嫉妒穆雨，但对杲倩这么阴暗的嘲讽，她还是选择远而避之。轩愔璠一直很烦感杲倩这种背后戳人的言论，她觉得杲倩品性不正，根本就不配做北大的学生。
寝室里谈话声止，轩愔璠和岳雪妍分别看着自己的专业书，杲倩躺在床上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寝室里的三人各自想着不同的心事：
轩愔璠在想：前些天，穆雨拿了十佳的冠军，这下龙臻就更喜欢她了，决赛前还给她熬药，真是的，我应该……
岳雪妍在想：后天普京来校做演讲，我要是能抢到提问的机会该有多好啊！那会对我的俄语学习有很大的推动作用的……
杲倩在想：俄语专业课学习好累啊，艺术学系的奚玮长得好帅哦……
翌日，俄语系。
课间，01级班长拿着一个纸盒站在讲台上，说：“明天普京总统要来咱们学校做演讲，由于进入会场的名额有限，系里决定抽签选择可以入场的同学。请大家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条上，折好后放在前面的纸盒里。”
同学们在同一规格的纸条上写好自己的名字后，便纷纷把折好的纸条放进了盒子里，然后，翘首以待，看看究竟谁会是幸运的中签者？这时，班长接着说：“我请一位同学上来抽签，嗯，马致诚。”
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马致诚走到了讲台上，晃了晃纸盒，抽出了两个签名，交给了班长。班长打开后，交给马致诚，说：“你来宣布结果吧。”
马致诚看着一张纸条，念道：“岳雪妍。”
“哇——”全班同学几乎异口同声地发出了羡慕的赞叹声，而同时又等待着下一个名额的揭晓。
紧张的气氛笼罩着全班，马致诚看着纸条，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继续念道：“穆雨！”
“啊——”班上其他同学快疯了，怎么什么幸运事儿都落在穆雨身上啊！学生们一下子就喧闹了起来。
穆雨和岳雪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心中自然十分得意，可以亲眼目睹普京总统的风采，对于一个俄语系的学生而言，真的是件千载难逢的幸事！
“怎么没抽到我啊？”杲倩忿忿地抱怨着。
学生们议论纷纷，不乏羡慕和嫉妒，可抽签的结果已成事实，无法改变。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公元2002年12月3日上午，北大校园被武装了起来，精干的武装警力从西校门一直列队站到了办公楼前，等候首脑车队的到来。
穆雨和岳雪妍拿着入场票和学生证，站在学生中间等待安检后入场。观众们都陆陆续续地坐好了，会议厅内灯光明亮，映照着燕园学人们的梦想。
毫无准备间，场内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穆雨抬头，看到普京总统进了会场。
这就是普京，铁腕普京，俄罗斯的民族英雄。
穆雨仰望着普京，对这位曾经在克格勃工作了十多年的领袖钦佩不已；岳雪妍仰望着普京，心里反复默念着一会儿要问的问题。
……
演讲结束了，穆雨和岳雪妍回到了寝室。
看两人回来了，杲倩急忙问：“哎，你们到现场的感觉怎么样啊？”
岳雪妍回答：“不错啊，普京人长得很帅！”
“听说，咱们俄语系大四的一个学姐，问了一个很没水准的问题？”杲倩问。
穆雨和岳雪妍已分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穆雨说：“她问普京能不能用中文颂诗和演讲？”
杲倩听了，立刻说：“这不是挑衅吗？这不是在众人面前让普京难堪吗？”
轩愔璠说：“我觉得她的本意也不一定是这样的，不过，这个问题提得确实很尖锐。”
“哎，岳雪妍，你抢到提问的机会了吗？”杲倩问。
“还说呢，我刚要举手，那学姐就站起来了。”岳雪妍显然很愤怒。
“你还是晚了一步啊，不过也没关系，不就是提问吗，即便你问了，又能怎样呢？”杲倩分析着。
岳雪妍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但想想自己昨天准备了那么久的问题没有问出去，心底还是留有一些遗憾。
穆雨躺在床上，一会儿想想刚才普京总统的演讲，一会儿想想月底的四级考试，心底好生混乱。
天寒地冻，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在即。近日，疲于奔波在校台主持工作和繁重课业学习间的穆雨，还是报了新东方的四级班，大学英语四级考试的通过于她已迫在眉睫。
一年级暑假前四级考试的失败，变成了一层压在穆雨心底很重的阴影，折磨得她压抑、苦闷，心生郁结。一天不过四级，这片阴影就一天无法散去。这次报四级班，穆雨也没有提前和龙臻打招呼，开学时，他对自己的表白还不知该如何答复，刻意的相见倒不如顺其自然，穆雨心底这样想到。
腊月的一个周六下午，换好衣服，背上书包，穆雨开车到了北京新东方学校万泉河校区。进入教室，坐下来，看看表，八点一刻，距上课还有十五分钟时间，于是，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新东方四级培训教材和刚下发的课表。见那课表上清晰地写着前两节课是阅读，穆雨的心海已开始翻涌波浪，她在想教这个班阅读的会是谁呢？不经意地抬头时，发现龙臻已经站在讲台上，微笑地看着自己。
穆雨又惊又喜，对龙臻娇羞一笑，便又有些腼腆地低下了头，假装看教材，内心却已排山倒海、翻云覆雨，这种自然在刹那间就已变得很不自然了。到了上课时间，穆雨平复了一下情绪，抬头看着龙臻。龙臻镇定自若，新东方教师嘛，没点儿过硬的本事哪能站在讲台上！
龙臻拿起话筒，打开开关，然后，整间教室便响起了他沉稳的声音，“各位同学下午好，欢迎来到新东方四级课堂。我是你们的阅读老师，我叫——”说到这里，便转身把“龙臻”二字写到了黑板上，接着背对黑板，左手往字上轻轻一点，道：“龙臻！”
这时，穆雨听见坐在自己左手边的一个女生，小声对其身边的另一个女生嘀咕：“他就是龙臻啊！听说他是新东方的金牌教师呢！”
“哦，是啊！他好像是北大的！”另一个女生细声说着。
穆雨听了，心想：什么好像，他就是北大的高才生！
龙臻看了看眼前窃窃私语的两个女孩儿，又看了看正在沉思中的穆雨，有意提高声音“嗯——”了一声，穆雨回过神来，眨眨眼睛，抬头看着龙臻，只听龙臻说：“我们阅读课的课程思路是 …… ”
打开笔记本，穆雨认认真真地做着笔记。讲台上的龙臻，通过观察穆雨的眼神，很快掌握了她现在的英文水平。无意间，穆雨再度察觉到了龙臻那副眼镜后面注视着自己的深不可测的眼神，目光交汇，思路相接，雨儿用清澈如水的眸子对视着龙臻那具有穿透力的敏锐目光。
今日，穆雨终于在北京新东方学校的四级课堂中领略了龙臻的思维深度和智慧密度。讲课时，龙臻用他独特的授课方式，忽而把大家逗得开怀大笑，忽而把大家带上思维的峰顶，忽而又把大家带入思考的平川，妙语连珠，魅力无限。穆雨沉浸在活跃又严谨的课堂气氛中，已不能自拔。
讲到一半的时候，龙臻说：“Have a break, five minutes.（休息五分钟）”学生们活跃了起来，这时，龙臻走到穆雨身边，问：“感觉怎么样？”
穆雨回答：“考试的压力很大。”
龙臻说：“是啊，注意自我心理调节，注重基础，注意听解题方法！”
穆雨看着龙臻，点点头，旁边的女生有些好奇地看着漂亮的穆雨，眼中迸出愤怒的目光，用一种敌对的情绪在张望。
五分钟后，讲课继续。
穆雨坐在教室里，愿望西面群山环绕，在这萧索的冬日里，西山竟然也变得沉寂起来，就仿佛自己和教室里的其他学生一般，在备战四级的战场上，奋力拼杀着。这尝战役最终是成是败，似是还要等待最终的考试成绩。
但此刻，站在讲台上的龙臻心中却非常明了，这次四级考试，穆雨必然通过，唯一不过的理由，就是她不参加考试。雨儿的聪慧雨睿智，是龙臻心底的秘密，他清楚地知道，凭借穆雨的才智和能力，在外院学习外语其实很适合她，但眼下由于很多因素的限制，电视台的工作，声乐、舞蹈的练习等，使得雨儿不能专注于一个领域而精进此一技能。
但就长远来看，穆雨才是真正的复合型人才，通晓两门外语，且又这般赋予艺术气质，我们的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