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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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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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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雨一梦拾玉觞 之 未名星<2>连载

 

 

溦雨依然,细密的雨帘被阻隔在了玻璃窗外,整个富成花园别墅区都沉浸在灰色的世界里,达到了动与静的和谐统一。

穆雨坐在梳妆台前,化妆,换衣服,然后,在CD的乐声中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出镜的妆容和服装把我变成了将展现在公众面前的另一个我,而龙臻,究竟是喜欢电视画面中的我,还是喜欢天然去雕饰的我呢?龙臻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上午在车内的谈话反复在穆雨的脑中播放,她的内心在挣扎,不知应接受龙臻的爱意,还是应维持现有的状态?混乱,纠结,纠结,混乱。穆雨从梳妆镜前站了起来,走到了一帘幽梦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钟爱的水晶帘,心底响起了一个声音:随缘吧!

关闭音响设备,穆雨驾车驶向北大电视台演播室。北四环上车流如潮,车灯散射的光亮如一条溪水在北四环的道路间轻盈流淌。公路两旁的霓虹灯不知何时点亮了夜幕里的雨韵,灵动飘逸,缠绵婉约,都市林立的广厦为之平添了无尽的繁华气息。

穆雨边开车,边在心里反复念着一会儿准备提的问题,与此同时,浅浅的压抑涌上了心底,穆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着播放的CD旋律一起释放着紧张的压力。雨点落在了车子的玻璃窗上,雨刷器在挡风玻璃前不停地摆动着,路旁霓虹灯的五彩光芒,诉说着都市夜晚的无限情愫。

海淀桥右转,一脚油门,车子开进了北大,停到了校台演播室外。穆雨进演播室时,看到顾斌、陈浩淼、徐皓已经到了,打过招呼,顾斌对穆雨做着录制前的叮嘱:“一会儿录节目时,你要注意与嘉宾的眼神交流,这样节目才会有深度,播出后才会有更高的收视率。”

穆雨认真地听着,自从一年前在湖心岛上相识之后,每次录节目,穆雨都会悉心聆听顾导的“教诲”。若问穆雨出镜的第一位专业指导是谁?毫无疑问,艺术学系99级学生顾斌。

但是今天,穆雨却发现他一反常态,声音很低沉,情绪很低落,能够分明地感觉到他的心中充满了哀愁与痛楚。虽然,顾斌在有意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这种悲伤似乎来自心灵的最深处,他根本就掩饰不住。

穆雨不禁问道:“顾导,你怎么啦?”

穆雨的关心触动了顾斌,他看着她,现实中的穆雨更漂亮,更惹人垂爱,然而,穆雨不是自己的恋人,唯留有她的影子而已。顾斌看着穆雨,微然一笑,回答:“没事儿,别因为我的情绪而令你分神,一会儿嘉宾到了,你提问时要集中注意力。”

穆雨眨眨眼,看着顾斌,不知缘由地点了点头。

几下敲门声,陈浩淼开门后,笑着说:“你好,请进。”

演播室内,穆雨、顾斌、徐皓都站了起来,顾斌走上前去,说:“欢迎你,鳞璐儿。”

穆雨看到自己的嘉宾到了,热情地说:“璐儿姐,你今天真漂亮。”

鳞璐儿笑盈盈地对大家打招呼:“不好意思啊,各位,我来得有些晚了。”

“比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提前五分钟呢!”徐皓说。

“好了,我们准备录节目了。”顾斌说。

穆雨、鳞璐儿坐在了演播室的沙发上,两架并列隔开的摄像机镜头对准了两人,陈浩淼、徐皓各司一方,调试着机器,顾斌进了导播间,戴上耳麦,调试设备,准备剪接画面。

“准备好了吗?”陈浩淼看着两位女生问。

“嗯,好了。”穆雨回答。

鳞璐儿对他点了点头。

接着,陈浩淼又通过耳迈和徐皓、顾斌互通了信息,然后,说道:“主持人准备——,三——,二——,一——,开始!”

穆雨: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收看新学期特别节目《未名诗话》。

        锦帏初卷卫夫人,绣被犹堆越卾君。

        垂手乱翻雕玉佩,折腰争舞郁金裙。

        石家蜡烛何曾剪,荀令香炉可待熏?

        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

这首唐代诗人李商隐的诗作《牡丹》,读后,大家是否和我一样,看到了诗人于迷醉之中摇动着五色传彩笔,欲在牡丹花叶上题写诗句以传情示爱、寄托相思之景呢?

中国文学历史悠久、横亘古今,中华文明一脉相承、灿烂辉煌。诗歌作为主流,语言优美、意境深邃,彰显着中华儿女的精气与神力。在拥有12亿人口的泱泱大国中生存,能够成为燕园学子是件幸事,而能在燕园里成为中文系的学子,则更是春风化雨的逢辰之事。

真的不知,前生积了多少功德,今世才能成为北大中文系的学生。今天,我们很荣幸地请到了北大中文系01级的硕士研究生鳞璐儿,来和大家畅谈一番作为中文传人的感悟与心得。

璐儿姐,你好!

鳞璐儿:你好,穆雨!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大家好!

穆雨:璐儿姐,先和大家讲讲你的梦中传彩笔是什么样子的好吗?

鳞璐儿:说到我的梦中传彩笔,我想应该是我作品中个性明朗的人物形象,和生动悬疑的故事情节。其实,梦中传彩笔这一句,诗人用典很传神。

穆雨:怎么传神,深入讲讲?

鳞璐儿:好的。在《南史﹒江淹传》中有这样的记载:“江淹尝梦一丈夫,自称郭璞,谓淹曰:‘吾有笔在卿处多年,可见还。’淹乃探怀中得五色笔一以投之,尔后为诗绝无妙句。”

穆雨:哦,江淹把五色笔还给郭璞后,就再也写不出绝妙的诗句了,便是我们常听到的江郎才尽。

鳞璐儿:是的,这个典故讲的是这层意思,而《牡丹》这首诗中,诗人反用了这一典故,来表明自己有妙笔生花之资,有才智过人之思。

穆雨:寓意很深邃的一个典故啊!作为北大中文系中国古代文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你认为你的传彩笔和李商隐的传彩笔有共性吗?

鳞璐儿:这是一个很文学性的问题,李商隐生活在公元八百多年的九世纪,而我生活在公元二千多年的二十一世纪,我们所处的时代相差一千多年,如果说我们的梦中传彩笔有共性的话,可能是在我的诗歌作品沿承了唐诗风神这一点上。

穆雨:为什么要用可能这样一个不确定的词呢?你觉得自己的诗歌作品不能达到唐代诗歌的思想艺术高度吗?

鳞璐儿:是的,我想不能。唐代诗歌的繁荣是那个时代的产物,是特定历史阶段中的繁荣,而我所处的时代与唐代不同,所以,我的作品也只是仿古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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