霰雪纷飞,掷地无声,带着浓浓的春意,浸润着尘世的一切。然而,这世界,却被战争的阴霾笼罩着,生灵涂炭,残骸遍布。
苏联契卡总部,破译处最高机密工作室。
欧阳姗通过国际电波频道,正在和远在德国的鲁颐互通电文。按照伊里奇的授意,为了躲避敌方电台的侦听,欧阳姗通过明码电波只与鲁颐聊家常。
璞漠在旁边译着两个女生的电文内容,挥笔之间想着应怎样让鲁颐知道他需要德军密电第三重密钥的资料?应该怎样让她知道呢?璞漠边看电文边思考着。
德国情报部门对于欧阳姗和鲁颐使用军用电台,并通过国际电波频道互聊家常的行为很不理解。但鲁颐的行为并没有损害德国军方的利益,加之她的强烈要求,德国军方也便同意了她的请求,放松了对这段电波频道的侦听。可笑的是,德国情报部门并不知道,这是欲擒故纵、欲盖弥彰之法。
一周后。
欧阳姗再度打开了机密室的军用电台,联系上鲁颐后,开始按照璞漠的密电电文输入明码电文,但却加入了一重只有她和鲁颐才明白的密钥。鲁颐接收到这则电文后,看到明码电文为“想要快些回到西南联大上课”,但鲁颐根据上周与欧阳姗互通电文得出的密钥破译后,很惊讶,看到电文为“大一国文课朱自清先生讲到的小说”。
鲁颐明码回电:是的。
欧阳姗加密电文:页码 首字 拼音 译汉字。
鲁颐通过密钥翻译过来后,凭着特工的敏锐性,明白了欧阳姗需要自己发送情报。
于是,鲁颐明码回电:好的。
接着,欧阳姗发送了一连串的数字:3 5 6 9 8 1 7 5 ......
鲁颐把收到的电文数字清晰地记了下来,然后,按照欧阳姗的密电提示一步一步地破译,最终看到了“需要德军密电第三重密钥数据”的电文。
深夜,房间幽微的灯光下,璞漠怀里拥着欧阳姗,在床头私语。
璞漠轻轻地抚摸着欧阳姗的头发,问:“姗姗,今天你发给鲁颐的电文,加入的密钥是什么?”
欧阳姗故作神秘地说:“肯定不是你常推演的数学公式!”
璞漠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欧阳姗的额头,说:“快告诉我,你发给鲁颐的密钥是什么?”
欧阳姗挣脱了璞漠的怀抱,坐起身来,看着璞漠,道:“是李白的一首宫怨诗《长门怨》。”
“《长门怨》?”璞漠道。
“是啊,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
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
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
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欧阳姗深情地吟诵着。
“哦,我明白了,”璞漠边听边分析道,“鲁颐只要把这首诗每句的首字母列出来,输入破译机,再与你发送的数字进行排列组合,就是密电电文了。”
“嗯。”欧阳姗支应着,重新躺到了璞漠的怀里。
“你怎么知道鲁颐一定会明白你把密钥隐藏在了这首诗中呢?”璞漠问。
“你真是木啊,这很简单啊,上周我和她通过电台聊家常,提了好多我们在西南联大时的事情,还有深夜女孩子的闺蜜。”欧阳姗洋洋自得地说。
“哦,是这样啊,你们闺蜜?你闺我吗?”璞漠故意挑逗道。
“讨厌!哎,说真的,你让我发给鲁颐的朱先生讲到的小说是哪部啊?”欧阳姗问。
“《红楼梦》。”璞漠回答。
“怎么我没有印象啊?”欧阳姗问。
“那是选修课,当年鲁颐选了这门课,我还跟她打听你的事情呢!”璞漠言语之间有些得意。
“哦,我记起来了,那时,鲁颐经常提到轩玥宸,当时选课的还有他呢吧!”欧阳姗猜着。
“嗯,玥宸现在已经回国了。”璞漠的语气中带着深深不舍的兄弟情谊。
欧阳姗打断这个话题,又问道:“那后来发的 页码 首字 拼音 译汉字 又是什么意思啊?”
璞漠叹了一口气,回答:“看来你的职业敏锐性还是不够啊,你想想看,鲁颐找出《红楼梦》,看到你发的数字,会做什么?”
“嗯,查找页码。”欧阳姗边想边说。
“这就对了嘛,她翻看数字对应的页码,每页的首字就是关键字,把这个字译成汉语拼音,再把拼音输入密码破译机,就可以转换成另外一则拼音电文了,然后,她只要把这则拼音电文译成汉语就可以了。”璞漠道。
“嗯,原来如此,你确定鲁颐一定能明白吗?”欧阳姗问。
“是的,等些时日,你就能按照同样的方式,收到她发来的破译资料了。”璞漠回答。
“你怎么那么肯定啊?”欧阳姗有些不解地问。
“姗姗,你不知道啊,鲁颐的父亲是我们党内高级情报官员,她的血液里天生就有特工的成分。”璞漠解释道。
听到这里,欧阳姗的心头涌起一阵醋意,撒娇道:“既然鲁颐那么好,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追她呢?”
璞漠听后,笑了笑,轻轻地拍着欧阳姗的头,说:“傻丫头,我对鲁颐没有那种感觉,她是我很好的工作伙伴,而你,是我此生唯一的真爱。”
欧阳姗听了,羞答答地笑了,趴在璞漠的怀里不再说什么。此时的欧阳姗,又找回了被璞漠深爱着的幸福,这深夜的私语间,前些时日两人情感不悦的阴云已不复存在。
“睡吧!”璞漠说。
“嗯。”欧阳姗柔情地点了点头。
璞漠关上了床头灯,拉开被子,“姗姗,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