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慕尼黑。
看着德国中央安保局第四处E科科长沃尔特·施伦堡(Walter·Schellenberg)的照片,鲁颐想着自己怎样才能接近他,以从这位从事情报工作的科长身上找到第三重密钥的数据?
几天后,鲁颐得到消息:德国军方为了庆祝其闪电战的神速推进,同时也为了鼓舞作战士气,准备举办军官舞会,而且,各大报社记者可同时参加。闻此讯,鲁颐心中暗喜,想机会来了,便在潜伏于德国的地下党同志的帮助下,获得了《德意志报》报社记者的身份。
舞会当晚,鲁颐盛装进入了舞会大厅。场面很奢华,也很浩大,德国军官们纷纷带着自己的女伴入场了。鲁颐端了一杯威士忌坐到了一边,在如潮的人群中搜寻着施伦堡的身影。
舞曲一支接一支地奏响,久久不见其影踪。鲁颐在心中盘算着这个施伦堡会不会不来了,又一想,这么盛大的舞会,作为德国中央安保局的科长,他应该会来啊,可是——
焦急地寻觅中,舞会时已过半。眨眼间,鲁颐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走路的样子很低调,施伦堡!
发现了目标,鲁颐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目标,看他的神情、举止都可断定这是个情报专家,悄然行进,不事张扬。施伦堡也端了杯酒,坐了下来,鲁颐起身,端着酒杯,向施伦堡走来。
“你好,施伦堡先生,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鲁颐用德语说着,同时坐在了他的身边。
“你好,你是——?”施伦堡打量着鲁颐,不解地问。
鲁颐对他媚展笑颜,其自身的姿色加之今日刻意的妆扮,让施伦堡不自觉地对鲁颐有些倾慕。看到施伦堡盯着自己的眼神,鲁颐心中已有了三成成功的把握,于是,用很温柔的声音说:“我是中国驻《德意志报》记者苏怡,想借今天这个机会采访一下您对这场战争的看法。”
一听是记者,施伦堡的职业敏感性加温了,搞情报工作的人行事向来低调,不喜欢面对记者这种行业的人,主要是为减少自身的麻烦,过高的知名度会对自己造成一定的压力,更会给工作带来很大的阻力。施伦堡遂面露不悦,不愿继续再谈。
作为专职特工,鲁颐看出了施伦堡心底的忧虑,举起酒杯对施伦堡说:“干杯!”
两人同饮后,鲁颐看着他,说:“你放心吧,今天,我虽是以记者身份来参加舞会的,但并不是来采访的,你看,我连照相机都没带。”
“哦?那你刚才为什么说要采访我?”施伦堡忽然转用了汉语。
“刚才啊,刚才,”鲁颐整理着有些散乱的思绪,用中文回答说:“哦,那是我们做记者的习惯性的用语,在面对一位自己较为感兴趣的人时,我们通常都是这样开场的。”
听到鲁颐这样说,施伦堡的兴致来了,问:“哦?苏小姐怎么有兴致找我聊天?”
鲁颐对他眨眨自己神采奕奕的大眼睛,回答:“早就听说施伦堡先生中文讲得很好,今日相闻,果然名不虚传。”
“哦?只是因为我会讲中文,苏小姐才来找我的吗?” 施伦堡的兴致更加高亢了。
“不仅如此,我在报社时,就听同事们经常提到你。”鲁颐说。
“那你能说说他(她)们说我什么吗?”施伦堡问。
“他(她)们说——,”鲁颐顿了顿,故意转移话题道:“来,先干了这杯。”
施伦堡陪她喝了五杯,鲁颐假装喝醉了,道:“他(她)们说你是情报工作的专家,是英雄。”说着,借着酒劲儿靠到了施伦堡的怀里。鲁颐用的这是三十六计之美人计。
“苏小姐!苏小姐!”施伦堡摇晃着鲁颐,见她已然酒醉不醒,便打开她的手提包,看到了她的记者证,苏怡。
确定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施伦堡认为苏怡是自己的仰慕者,所以,借这个机会来接近自己,便扶着苏怡出了舞会大厅,上了自己的车子。
鲁颐就这样半醉半醒地在酒店里过了一夜。第二日早晨,她看到正一个人睡在沙发上的施伦堡,想:这位德国中央安保局的科长对我这么客气,可见,他的本性还是善良的。转念间,鲁颐又叹了口气,想:只可惜,他在帮助纳粹法西斯破坏人类和平。
想到这里,鲁颐一个人走出了酒店。
施伦堡醒来,没有找到鲁颐,只看到她留下的字条:与你对酌,实乃乐事,倘若有缘,定可再会。
苏怡的出现,让施伦堡的生活多了些惊喜,又多了些意外。终日忙于情报工作的他,难得有机会结识像苏怡这样一位貌若天仙又才华横溢的华裔女记者,施伦堡自然不愿意失去这个与苏怡交往的机会。
一个月后。
鲁颐和施伦堡已经见过十多次面了,彼此相对熟悉了,起码表面上是熟悉了。一天,鲁颐和施伦堡又到了酒店。晚餐后,鲁颐趁着施伦堡洗澡时,把一包粉末状的安眠药倒入了施伦堡的酒中。
施伦堡入睡后,鲁颐用印泥复制了他办公室和文件柜的钥匙模型。然后,留下下次见面的时间,离开了。
一日深夜,鲁颐拿着施伦堡办公室的钥匙,在潜伏于德国的地下党同志的帮助下,潜入了施伦堡的办公室,翻拍了其文件柜中的机要文件数据,数据后面,还有一些字母,鲁颐也一并拍了下来。
任务已然完成,再次相见时,苏怡要恢复鲁颐的身份了,于是,对施伦堡说:“我要回国了。”
施伦堡听后,有些震惊,问:“还回来吗?”
“不知道,看战争进展吧。”鲁颐答道。
鲁颐的回忆叙述结束时,鲁璘觥问:“你就这样拿到了第三重密钥的数据?后来,施伦堡没有怀疑到你吗?”
“应该没有,后来,我用密码电文将这些数据资料发给姗姗,问过她德军有没有反侦破,她从契卡总部在德国的潜伏特工那里得到情报,德国情报机构对密钥数据泄露之事毫无察觉。”鲁颐回答。
“怎么德国情报机构没有在契卡总部安插间谍吗?”鲁璘觥问。
“这个——,这个——”鲁颐支吾着回答不上来。
“这可能跟苏联国内局势有关,32年到33年苏联国内出现了大饥荒,36年到38年苏联国内又经历了大清洗运动。在大清洗中,有数十万人承受了这场政治灾难,天灾人祸对苏联近几年的发展是有影响的。在苏联这样的政局中,德国情报机构很难插入间谍,当然不排除有被清洗掉的;也可能,有的德军间谍在契卡总部隐藏得很深,在苏方严密的监控体系下,也很难有所行动。”轩玥宸分析着。
听了轩玥宸的话,鲁璘觥点点头,说:“玥宸,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其实,我只是担心德国情报机构一旦发现他们丢失了第三重密钥数据资料的话,一定会采取报复行动的,那样小颐就多了一分危险。”
鲁颐听了,笑了笑,看着鲁璘觥说:“干我们这行的,危险处处都在,如果我怕的话,当初也就不会入行了。所以,爸爸,您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我会时刻注意的,相信您的女儿!”
看着鲁颐自信的神情,再看看轩玥宸的默然,鲁璘觥继续叮嘱着:“好吧,以后执行任务时,你自己要小心,玥宸是你们西南联大情报站的站长,你以后要听他的话。”
“放心吧,爸爸,我会的。”说着,鲁颐对轩玥宸投来了一如既往的深情目光。
轩玥宸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不为自己是鲁颐的直系领导,只为他深知鲁颐对自己的一片痴心,而自己却忘不了欧阳姗的无颜面对。
放下杂志,脑海里反复播放着刚才读过的故事情节,穆雨思绪万千,想一下子看完后面的故事,可还要等下期杂志上市后才可以呀,真受煎熬啊!
这时,轩愔璠刷卡进了房间。“哎,穆雨,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轩愔璠问。
“哦,哎,你刚才去哪了?”穆雨坐在床上随口问着。
“刚才我跟我哥一块儿出去转了转,哎,你还真别说,这哈尔滨城市的夜色还真美!”轩愔璠沉浸在愉悦中,不能自拔,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份愉悦究竟是龙臻带给自己的,还是哈尔滨的夜色带给自己的,也许,兼而有之吧。
穆雨不再说什么,躺在床上,想着明天满洲里的行程。明天就可以到国门边境了,什么时候可以去俄罗斯看看啊?若有机会能到俄罗斯,也不枉我在俄语系这般艰难的学业之旅。想着璞漠和欧阳姗在苏联的故事,穆雨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