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儿在轻轻唱,夜色多么好,心儿多爽朗,在这迷人的晚上。长夜快过去天色蒙蒙亮,衷心祝福你好姑娘……”手机里传出了清晨叫醒的歌声。这首世人传唱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感染了中国大江南北的一代革命志士,像鳞璐儿这样的青春文学作家,能够被这首歌曲所吸引,真是圣女啊!
半睡半醒间,鳞璐儿睁开惺忪的双眼,觉得眼睛里好干涩,定是昨夜写稿子用眼过度所致,于是,伸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眼药水,滴了几滴,觉得眼睛里清润些了,便拉开被子,准备起床。
起身之时,璐儿忽觉头晕目眩,体乏无力,且胃中酸痛不适。要不今天考博班的英语课不上了?这一想法掠过脑海,但转瞬间便否定了,璐儿想着钱交了不说,这第一节课旷了,以后就摸不清老师讲课的整体脉络了,还是去听吧!
北京新东方学校万泉河校区。
“各位考博班的同学大家好,我叫隋之炜,是大家的阅读主讲教师……”
坐在第一排的鳞璐儿面容憔悴,实在无力支撑此刻的疲惫了,便趴在桌子上缓解着身体的疲劳。在新东方的课堂上,只要来听课的学生不是刻意扰乱正常的教学秩序,学生们怎么听课,老师是不管的。
这一点,有别于传统大学里课堂上的管理秩序。一般来讲,在任何一所大学中,任课教师都会强调课堂秩序,这是传统,也是纪律。但在新东方却不同,因为来听新东方老师讲课的学员首先是认同新东方文化的,否则他(她)们也不需要花这么一笔钱,又付出这么多精力来“洗脑”。所以,来听课的学员通常会自觉遵守课堂学习秩序。
另外呢,新东方的培训项目多为英语培训课,英语语言所承载的西方文化,相对自由开放些,学员以怎样的姿态听课,以怎样的方式听课,老师都是不管的,一是没责任管,二是没必要管,这才叫真正的“以学员为本”。
隋之炜起初也没太在意鳞璐儿,只是感觉这是个熬夜学累了的刻苦学生,但开始做笔记时,隋之炜看到了鳞璐儿隽秀的字迹,便在心底不由得深深感叹:这可不是个普通的学生!顿时,心中对鳞璐儿充满了好奇。
……
终于熬到14:20,下课了。鳞璐儿收拾好书包,无精打采地往教室门口走去。隋之炜被一些学生围住解答问题,余光却在不停地扫视着鳞璐儿的一举一动,只见这女生低着头,心事重重地出了教室,听课证从书包前的小兜里掉了出来。
此时,鳞璐儿并不知道自己的听课证掉了,只疲惫地往回走。隋之炜见状,便从学生的包围圈中“突围”了出来,上前捡起了听课证,看到上面写着“鳞璐儿”的名字。按照新东方老师的习惯,隋之炜将听课证交给了教室管理员,这样,鳞璐儿明日来上课时,教室管理员就可以直接将听课证还给璐儿了。在新东方,无论是任课教师,还是各级员工,一切以学员为中心的服务理念,始终是其恪守的行为准则,其严格的管理制度也让新东方人不敢懈怠,否则,饭碗难保。
出教室后,鳞璐儿径直到肯德基点了快餐,拎着肯德基的外带食袋,回到了自己的寓所。开门进屋,关紧屋门,将肯德基的袋子放在茶几桌上,便一头倒在卧室的床上休息起来。太累了,太累了,连日来不停地赶稿,使得璐儿体力不支。今早起床时就感觉很不舒服,上了第一天的英语培训课程,回到自己的住处,浑身上下仿佛散了架一样软弱无力。手机响了,按下接听键,“喂——”
“喂,璐儿——”尉迟巍的声音传来。
“嗯。”鳞璐儿有气无力地答应着。
“璐儿,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累?”尉迟巍关切地问。
“没什么,是有点儿累,”鳞璐儿随口说着,忽而又低声问道:“你在杭州怎么样啊?”
“我啊,还好。”尉迟巍有苦难诉。
“哦,看来你的境况比我好,我又要准备读博士,又要完成《谍战之魂》的写作……”
鳞璐儿娇弱而又疲惫的声音,令远在杭州的尉迟巍内心很是纠结,此时此刻,他并不能帮助璐儿做些什么,而只能做个倾听者。既然璐儿现在没有兴致谈情说爱,于是,尉迟巍说:“那你先休息吧,咱们改天再联系。”
“好吧,再见!”鳞璐儿如释重负地说完后,等待尉迟巍挂断电话。
“再见!”尉迟巍很不情愿地挂断了电话。
虽是尉迟巍主动要求挂断电话,但分别这些日子以来,这第一次通话的感觉确是出乎他的意料的。想想那日璐儿送自己上飞机时的恋恋不舍,再对比刚才的生疏之感,尉迟巍的心中真不是个滋味,爱情确实难以捉摸啊!尉迟巍躺在职工宿舍的床上,心事重重。
鳞璐儿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买来的肯德基快餐也顾不上吃了,硕士研究生毕业论文的压力,写作的压力,读博的压力,就快把她压垮了,虽然心底很是想念尉迟巍,但此刻分身无术的她,哪里还有谈情说爱的雅兴?睡熟了,梦中,还想着自己《谍战之魂》下一个章节的写作内容。
睁开眼时,已然夜幕垂临。起床,开灯,邻家电视机里新闻联播的片头音乐传入耳中。此时,鳞璐儿感觉好些了,肚子也饿了,便拿出已经凉了的肯德基炸鸡块、鸡肉卷,放进了微波炉里。热好后,冲了杯香浓的咖啡,而后,坐在客厅的茶几桌旁,边吃边喝,同时想着《谍战之魂》的故事情节。
看来今晚又要熬夜了,这样想着,鳞璐儿感觉心底踏实了些,对于她这样视写作如生命的作家,只有在写作中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只有在写作中才能真正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噼噼啪啪,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映出水痕条条,带着秋夜的神秘,落进了鳞璐儿的文学构思里。休息了一下午,又填饱了肚子,此刻的鳞璐儿恢复了写作的活力。在这迷幻的城市雨夜中写作,真有一种身在闹市而超脱尘俗的酣畅之感。写作的情趣来了,璐儿先要在窗边赏会儿雨,才能更有兴致地投入到今夜的创作中。
秋夜的降雨清冷而孤寂,飘洒着都市人的喜怒哀乐,从天宫降至凡间,细数着现代人的合欢离弃。现代化的城市生活节奏以分秒计算,优胜劣汰是都市生存的竞争法则。残酷的生存竞争中,每个都市人都在夜以继日地工作着,心中早已没有了白天和黑夜的概念,只剩明天可能被淘汰的恐惧。这份恐惧鞭策着他(她)们不断地奋发努力。
这样一场犹如甘霖般的降雨,在人们心间汩汩流淌,虽略显冰冷,却能让为着生计而奔波的炽热心灵得以涤荡,让奋青们不至于在劳碌中迷失本性。淅淅沥沥的雨声,仿佛给都市人繁忙的工作心绪里,注入了一支舒缓的清新剂,让人们烦躁的心灵得到了片刻纯真自然的慰藉。
鳞璐儿坐在卧室的窗边,端着咖啡杯,凝望着窗外的雨夜。雨滴晶透,在窗外路灯光的映照下,熠熠闪亮;雨水纯净,在都市之夜的喧闹中,冲尽了凡间的一切哀怨和离愁。一边思考着接下来的小说情节,一边喝咖啡提神,构思间,尉迟巍的声音不时地插播进脑中,心绪混乱,无法理清,此情此景,此时此地,鳞璐儿感觉自己陷入了混沌的情感状态里。
璐儿从来没有思考过自己和尉迟巍之间的感情应该怎样经营,而过往的一切都是随缘而就,从无涟漪,从无波澜,尉迟巍对自己总是那样的体贴细心,而自己对他又总是那样的漫不经心,连自己是何时走进这场情梦中的,心底都已无从追溯。
混乱,理不清头绪,索性先将之搁置,暂时不想这些繁琐的事情,把精力专注到学习和写作中方为上策。至于感情的事,还是留给时间来理清吧!这样想着,鳞璐儿走进书房,坐在桌旁,提笔写起了《谍战之魂》。
又是漫长的一夜,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鳞璐儿的传彩笔在A4稿纸上飞快地转动着。此刻,鳞璐儿写作状态甚好,思如泉涌,笔速如飞。在这幽杳的雨夜中,尘世的一切早已置于身外,驰骋在自己的文思里,沉浸在自己的文字中,一种超脱世俗的独处之乐,在这静默的雨夜中越发精妙。
不知何时,雨停了,看看表,凌晨三点,鳞璐儿在半清醒半睡眠的状态下爬上了床。六年来,她一直都在这种拼搏的状态下学习、写作着,这自然是她作为北大研究生所必经的人生磨炼过程,不吃得苦中苦,哪能享受甜中甜?同时,鳞璐儿也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当《谍战之魂》完成后,当她有车有房后,她会不会更为怀念这段艰苦的奋斗时光呢?她应该会把这段时光记录成文字,写进自己的小说作品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