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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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竞争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自古无情。千百年来，这社会生存的竞争法则，岂能仅仅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么简单？成功者将站在胜利的顶峰，向遥望之人挥手致敬，而失败者只能躲在山脚下，仰望成功者的荣耀而望尘莫及。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大千世界缤纷绮丽，有谁甘愿做竞争中的失败者呢？社会竞争如此，校园竞争就更是赤裸裸地如此了。学生时代，考试构筑起了校园生存的竞争法则。一场考试一春愁，半成欢乐半成忧。
海涛迭涌，海韵声声。海洋在冬季依然妩媚地舒展着清波的美态。海面之上，偶有飘过的冰山，也随着涌起的海浪飘远了。淡淡的日光洒在辽阔的海面上，照出一抹金色的波光，孤帆远影碧空尽的景象，消失在了海天一线的尽头。一艘军舰驶向远方，在海面上，和另一艘舰艇展开着军备竞赛，要打仗了吗？风云变幻，未雨绸缪，也好有备无患，不输未来。
寒气濯衣，冷风刺骨。
冬意，在祖国大江南北的广袤土地上，延伸着。
一场带着祥瑞之意的降雪，落入神州之境，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冬季的柔曼和雪韵的舒缓。
在忙碌的工作、学习中，能够欣赏到这样一场奇幻的雪景，纵有再多的烦恼，也可以在这赏心悦目的美景之中，寻找到心灵的支撑。
杭州。
尉迟巍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洁白的雪花，一片银色的雪韵世界，清纯如鳞璐儿净透无瑕的心。
当当当，敲门声。
“请进。”
“尉迟老师，这是几年来杭州培训的汇总资料。”于洋进入办公室后，将资料放在了尉迟巍的办公桌上。
“于老师，来，请坐。”尉迟巍客气地说着，同时起身相迎。
话音落时，于洋和尉迟巍已隔桌相对而坐。一股香奈尔5号（CHANEL No.5）的香水气息，沁入了尉迟巍的嗅觉器官，真是醉人。尉迟巍简略地翻看了一下这份资料，而后便打量着眼前这位妆扮成熟的于洋小姐。见她人长得还算清秀，波浪形的卷发，时尚的衣裙，而其外露的干练劲儿，确实是新东方特有的“男人型”女教师类属。
接着，尉迟巍将自己的目光移至资料上，却在心底比较起于洋与鳞璐儿来。他寻思着：她不如璐儿有内涵，不如璐儿有才气，不如璐儿有韵味，不如璐儿长得美，不如璐儿可我心……归结到底，在我心中，眼前的于洋哪一点都比不上璐儿，呵呵！尉迟巍不禁洋洋自得起来。
尉迟巍的沉默，让于洋有些不自在。毕竟她还是单身，只比尉迟巍小两岁，这个厦门大学的女硕士，虽不比清华、北大一些女硕士那样骄傲，却也眼光甚高，能入她眼的，就得是像尉迟巍这样的总部派驻到杭州培训基地的高管层“钦差领导”才好。
几年来，于洋在杭州培训新东方学员时，常听同事们提到，总部高管层有个年轻有为的单身领导，名叫尉迟巍。据说，这尉迟巍，是不少新东方女教师倾心的男人，但他本人却从不露风情。结果，搞得所有喜欢他的女教师，都不敢向其坦露心事，因为他是领导啊！
数月前，在机场接尉迟巍下飞机时，于洋被尉迟巍的冷峻和沉着深深地吸引了，对他一见倾心，一见钟情。这些日子以来，于洋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这位到杭州赴任的“钦差领导”，心底那份爱意，一点一点，一滴一滴，蔓延开来，真是灼热。但于洋也不好向尉迟巍开口讲出自己的心事，只能等待时机。然而，在尉迟巍眼中，于洋只是和新东方其他女教师一样的同事。
时间分分秒秒地嘀嗒流逝，两人各自沉思着，彼此心中各有盘算。尉迟巍知道，于洋是自己建立杭州分校的得力助手，而于洋则是要走进尉迟巍的感情世界。
终于，于洋耐不住这份沉默了，挑了个话题，说：“尉迟老师，你在杭州住得还习惯吗？”
这尴尬的气氛被打破了，尉迟巍也松了口气，便不假思索地回答：“嗯，还好，南方的气候比较湿润，对我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对了，听说你是杭州人？”
“对啊，硕士毕业后，我就回杭州了，一直在新东方旗下的杭州英语培训机构，教六级阅读。”于洋回答。
“嗯，新东方就需要像你这样的优秀人才来任教，才能够在竞争激烈的培训市场站稳脚跟。眼下，总部能在杭州建立分校，确实要感谢你们这些精英们此前开拓的培训市场。”尉迟巍说话的口气，俨然一个领导。
这种领导肯定的夸赞，让于洋心情愉悦，便顺势说：“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一位女性主动开口邀自己吃饭，对尉迟巍来说，倒是件新鲜事。一方面，新东方为数甚广的女教师中，从来没有哪个人，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大胆，于洋的邀约，反倒让尉迟巍有些难以推托了；另一方面，尉迟巍在杭州的工作才刚上手，而于洋又是杭州培训业有经验的“老人儿”，正是自己组建杭州分校的得力帮手，何必推托？
于是，尉迟巍回答：“好，今晚与于小姐共进晚餐，我做东。”
于洋低头看了看表，说：“现在五点，六点我在楼下等你，我的车牌号，后三位尾数是528。”
“一小时后见。”尉迟巍说。
于洋点点头，起身出了尉迟巍的办公室。
雪花纷扬，飘飘洒洒。
一声门响。办公室里只剩尉迟巍一人了，刚才十分浓烈的香水味道淡了些。尉迟巍忽然觉得自己更喜欢璐儿身上兰寇香水的味道。像于洋这样的女性，尉迟巍虽不烦感，但也说不上喜欢。顷刻间，他十分想抱抱璐儿，于是，拨通了鳞璐儿的电话。
“喂——”
“喂，璐儿，在做什么？”尉迟巍的声音极富磁性。
“我啊，在自习室，今晚有课，我等着上课。”鳞璐儿说话的口吻，相比上次通话时温柔了许多，看来，她在心底也很想念尉迟巍。
鳞璐儿轻柔的声音扣动着尉迟巍的心弦，尉迟巍接着问道：“吃晚饭了吗？”
“还没。”鳞璐儿低声回答，怕吵到在教室里上自习的同学。
“你记得吃啊，别等晚上下课后，再回去泡面，那样，你的营养怎么跟得上？”尉迟巍叮嘱着。
“嗯，我知道了。”鳞璐儿像个小孩子似的回答。
感觉璐儿和自己说话时的状态，已经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尉迟巍便迫不及待地问：“璐儿，你有没有想我啊？”
听到这个问题，鳞璐儿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眼睛盯着教室前面的黑板，说：“你真肉麻！”
“肉麻吗？你小说中的故事情节，不比这要肉麻多少倍吗？”尉迟巍用反问的语气调侃着。
“有吗？我不觉得。”鳞璐儿顿了顿，忽然转移话题道，“哎，我在自习室呢，不跟你多讲了，不然要影响其他同学上自习了。”
“好吧，你kiss我一下，我就挂电话。”尉迟巍半认真半玩笑地说。
“喂，这可是公共场合，怎么好意思，不如，我把kiss发到你的手机里？”鳞璐儿一本正经地说。
“好，”说着，尉迟巍对着手机，出声地亲了一口，而后，挂断了电话。
电话另一端的鳞璐儿，听到这个吻声后，心中自是甜蜜，但同时，羞涩和腼腆之神色也瞬间掠过眼眸。于是，璐儿开始编辑短信：“一吻定情，二吻定亲，三吻寄爱到君心。”然后，点击发送，至尉迟巍的手机中。
短信提示音，打开短信箱，尉迟巍读到这条短信，心中甚是喜悦。那样一种感觉，真像一盏千年醇酿品在口中，历经珍藏，久而弥笃，越品越有味道，越喝越觉纯香，让人心醉，情醉，梦更醉。此时此刻，尉迟巍又感受到了鳞璐儿的万般柔情，便将手机放在桌子上，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回味着璐儿留在心底的无尽甜蜜。
几个月来，尉迟巍一直都期盼着，自己能早日完成组建杭州分校的工作，这样，好回到总部，和鳞璐儿完婚。自己的年龄越来越大，婚事总是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思考之间，已经六点钟了，尉迟巍起身，穿好棉服，到了楼下，看到车牌号后三位尾数为528的车子，一辆2.0排量的速腾。
于洋看到尉迟巍，下了车，问：“你开？”
“好，”说着，尉迟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道：“于小姐请上车。”
“谢谢。”说着，于洋上了车。
尉迟巍关上副驾驶的车门，坐到驾驶室后，脚踩刹车，转动钥匙，手握方向盘，发动车子后，一脚油门，直奔杭州市中心的西餐厅。
月色妖娆，霓虹闪烁。
星光点点，遥夜入梦。
进入西餐厅后，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相对而坐，各自点了一份牛排和一杯红酒。尉迟巍靠在座椅上，透过落地玻璃窗，欣赏着杭州美丽的夜景，心中想着，若是璐儿在这儿，她的脑中定会涌现出更为丰富的创作灵感。
“在想什么？”于洋看着愣神的尉迟巍问道。
尉迟巍转过头，看着于洋，回答：“没什么，杭州这么美的夜色，我总得陶醉一下吧？”
“哦，我们用餐吧！”于洋张罗着。
这时，两人同时举起酒杯，在半空中碰了碰，同时说：“预祝新东方杭州分校组建成功！”说完，各自喝了一大口。
尉迟巍见状，有些吃惊地说：“想不到于小姐这么好的酒量。”
听到尉迟巍的夸赞，于洋更是豪情万丈，顺势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不醉誓不归。”
“千万别，你喝醉了，我怎么安置你啊？”尉迟巍道。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若真喝醉了，你从我包里拿出我的身份证，就知道我住哪了。”说着，于洋一饮而尽，又点了杯红酒。
“我看，于小姐，你还是别喝醉的好，明天还有工作呢！”尉迟巍劝道。
“也好，来，尝尝这家餐厅的特色牛排。”说着，于洋吃了起来。
“味道不错。”尉迟巍边吃边说。
“对了，杭州分校的营业执照已经批下来了，办公楼也已经落成了，你看，什么时候揭牌？”于洋问。
尉迟巍听后，放下手中的刀叉，端起酒杯，转着杯中石榴红色的酒，说：“等杭州分校各部门的管理人员都落实到位，并且招生人数达到一定规模时，再上报北京总部管理层，来确定揭牌日期。”
“嗯，看样子，要到明年暑假了。”于洋说。
“也许吧，果真如此的话，明年暑假班结束后，我就可以回北京了。”言语之间，尉迟巍很是欣喜。
听了这话，于洋心生不悦，不解地问：“怎么，你不想留在杭州分校吗？你可是当之无愧的校长啊！”
“不是不想，而是因为我女朋友在北大读书，我要回去和她结婚。”此话一出，尉迟巍的脸上便已洋溢着无尽的幸福。
“你？女朋友？”于洋看到尉迟巍这陶醉的样子，心中有些失落。
“对，她今年研三，不出意外，明年开始读博士。”尉迟巍回答。
“哦，是这样啊，那她读的是哪个专业啊？”于洋问。
“中文，古代文学。”尉迟巍淡淡地回答着，并准备继续回答于洋十分惊讶后的问题。
果然，于洋很惊诧地问：“正常不？”
尉迟巍低头漠然一笑，喝了两口酒，灯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俊朗清晰。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像往常回答别人时一样，答道：“非常正常，只是性格有些孤僻。”
于洋看到尉迟巍说这句话时的幸福模样，便已知他在心底对自己女朋友的感情有多深了，再想想自己心中的盘算，忽然觉得自己被命运捉弄了。她本以为，尉迟巍是上天派给自己的男朋友，但不想，他已经有了自己心怡的女朋友了，还是个北大中文系的准女博士。
“哎——”，一声叹息，于洋端着酒杯，望向窗外，沉默不语。
尉迟巍隐约察觉到了于洋心中的不悦，却也不便多说什么，看吃得差不多了，说：“我去结帐，你到车上等我。”
“好。”说着，于洋饮尽了杯中酒，摇摇晃晃地向西餐厅门口走去。
把于洋送回家后，尉迟巍打车回到了职工宿舍。躺在床上，未开灯，借着微微醺醉的酒劲儿，尉迟巍想着鳞璐儿，想着杭州分校的工作，想着自己幸福的未来，又忽然想到刚才自己是酒驾，还好未遇警察，不然麻烦就大了，下回可不能再这样心存侥幸了。
想到几个月前，坐上飞往杭州的航班之时，自己便开始在心底构想和璐儿结婚的事宜。礼服怎么选，婚礼怎么办，在哪办酒席，选哪度蜜月，等等。一系列问题萦绕在脑中，越想越甜蜜，越想越有情趣，想着这些问题，连旅途的疲惫之感也消散殆尽了，只留满心的喜悦与激情。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希望与现实之间总是有着很长的距离。任何事情，若想获得成功，都必然要经历一番煎熬和磨砺。真正的成功，无不伴着汗水和泪水，这是现实的人生，更是最为真实的人生。不承受痛苦，永远感受不到胜利的喜悦；不经历风雨，永远欣赏不到彩虹的美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