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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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
尉迟巍和于洋吃过饭，一起打车到了于洋家。于洋的家位于某居民区楼房的四层，两室一厅，装修得还算温馨，她一个人住也算宽敞。
“怎么，你不和父母住在一起吗？”尉迟巍坐在沙发上问。
于洋打开了电视机，边沏茶水，边回答：“我都这么大了，该一个人独立生活了。”
“说来也是，不过，你将来成家了，这两居室的房子恐怕不够住。”尉迟巍想着自己在北京的房子说。
于洋将茶水端到了尉迟巍面前的茶几桌上，坐在他身边，深情款款地看着他，说：“那也得有人愿意和我结婚呀！”
于洋这般深情的目光，倒弄得尉迟巍有些难为情了。这倒像以前自己看璐儿时，璐儿的表情，鳞璐儿在心底突然闪现，让尉迟巍一下子警觉了起来。于是，他端起一次性茶杯，品着这味道浓浓的铁观音，问：“这回你去总部，感觉怎么样？”
于洋见尉迟巍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刚才暗示的问题，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回答：“还不错，杭州分校各部门负责人的任命名单和相关文件，我都带回来了。”
说着，于洋起身，从随身带着的包里取出文件，交给了尉迟巍。
“好，于小姐此行辛苦。”尉迟巍接过文件道。
于洋重新坐在尉迟巍身边，声音中颇带怨气地说：“你可不可以不叫我于小姐？直接叫我的名字，于洋，不好吗？”
尉迟巍转头看着于洋这副小女生的模样，和鳞璐儿在自己面前撒娇时一样，便回答说：“好，于洋，这都快十点了，我先回去了，你今天从北京飞回来，挺累的，也早点休息吧。”
于洋还想留尉迟巍多坐一会儿，但这么晚了，也不好再开口。若直意留他，反而让他觉得自己是行为放荡的女人，果真留下这种印象，就有口难辨了。想到这儿，于洋便说：“好，我送你下楼。”
尉迟巍点了点头，穿好棉服，于洋送他到楼下，看着他上了一辆出租车，便转身上楼了。关上房门，于洋站在客厅里，感受着尉迟巍刚刚在这里留下的男人气息，她那颗蠢蠢欲动的春心，激荡着幸福的涟漪。
岁末之时，新东方杭州基地寒假班的培训招生工作，正在进行中。这个寒假班的招生培训情况，将直接影响杭州分校的成立，若是招生和培训的成果喜人，分校自是可以按原计划揭牌的；若是效果欠佳，那么杭州分校，能否组建，若组建又应何时揭牌，就成问题了。
近日来，尉迟巍为着网上和社会上流传的中伤新东方杭州培训的谣言，而头痛不已。起因是杭州一家有一定实力的英语培训机构，花了大价钱，从新东方杭州培训机构，挖走了一位所谓的名师。这个所谓的名师，凭着自己以往积聚的人气儿，开始在其讲课中，公然攻击新东方杭州的培训。
显然，这是受人指使的不正当的行业竞争行为。虽然可耻，但却只会遭受道德的谴责，而不能受到法律的制裁。缺乏道德观念的人，自是认识不到这种行为是多么可耻的。这个老师的恶意攻击，带动了一批反新东方存在的人的肆意妄为，出现了谣言四起、口舌泛滥的局面，这非常不利于新东方杭州培训基地寒假班的招生，且给尉迟巍的工作，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与困扰。
杭州这边的培训，虽有一定的规模，但师资力量的配备，比起北京总部来，还是有相当的差距的。怎样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以让新东方在杭州的培训，可以异军突起呢？
坐在办公室里，尉迟巍陷入了沉思。难道我尉迟巍真的要折在杭州了吗？虽是这样反问着自己，想要寻求突破，但对眼前的困难，尉迟巍确实也是束手无策。作为一个男人，他的人生词典中，只有“成功”一词，而没有“失败”二字。
他清醒地意识到：社会上这些谣言的恶意散播，将直接影响杭州分校的成功组建。就目前学员报班的统计数字来看，照预计建立分校的数字，还有相当大的差距，很多生源都流失到其他培训机构中了，现在杭州分校的组建工作，已经陷入了危机之中。
但同时，在新东方工作多年的尉迟巍也明白，行业竞争的生存法则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新东方的崛起是符合历史发展潮流的，其他培训机构为了生存，采用了不正当的竞争手段，虽是可耻，却也在世理之中。况且，新东方的存在，本身就对其他培训机构的发展构成了威胁，其他对手培训机构，怎能不做一下垂死挣扎？
另一方面，学员在对辅导班老师的教学水平不了解的情况下，辅导班的社会舆论，就成为了学员们报班选择的参考依据。一个学员，同一时期，只会选择一家培训机构的辅导班课程。眼下，不利于新东方杭州培训的恶意谣言的散播，比去年春季扩散的非典疫情还要厉害，尉迟巍又没有通天的本事，不能使用法术，来控制这些谣言的散播。那么，为了让新东方的培训业在杭州站住脚，应该怎么办呢？
想着这个问题，却找不出答案，尉迟巍头都快大了。而来自总部的压力就更大了，若这次杭州分校不能建立起来，自己怕是要被新东方高层解聘了。莫说企业无情，这是市场竞争的生存法则，只有成功者，才能在像新东方这样的企业中生存下来。
这些天来，尉迟巍都住在杭州的办公室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工作。杭州这边的同事见到他这个样子，也不敢冒然来打扰，于洋倒是偶尔来过几次，看到尉迟巍时，也不敢多说什么。
平安夜，本应是情侣相聚在一起，共享祝福之夜。而尉迟巍却在办公室里抽着烟，恍惚间，他告诉自己：新东方杭州培训要用自身的教学实力，赢得学员们的认同与信任!
与杭州相隔千余公里的北京城，同样弥漫在平安夜的五彩霓虹中。鳞璐儿在自己的书房内写着《谍战之魂》。最近这段时间的写作中，鳞璐儿明显地感觉自己的写作思路受阻，思维结点打不开。可能是受到未被保送读博那件事情的影响，也可能是自己的写作状态进入了瓶颈阶段，而不得不慢下来。否则，弄一些粗枝滥造的文字出来，既对不起读者的期待，更会损害自己的声誉。这段时期的鳞璐儿，情绪极为焦躁，常常无端地自己对自己发脾气。
研三的课程相对较少，鳞璐儿每天的时间都被三分了，一分写作，二分准备硕士学位毕业论文，三分备战三月份的博士研究生入学考试。她每天都在这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下度日，饿了泡面，渴了喝咖啡，没有课不出门。
这平安夜里，应有圣诞老人来送礼物给自己，脑海中忽然浮现了这个念头，鳞璐儿停下笔，拿起了台灯旁摆放的水晶天使，在洁白的灯光下，反复看着。水晶天使，纯洁、透明，代表了尉迟巍对我无暇的爱。鳞璐儿将天使放在掌心中，在灯光下仔细地看着，忽然觉得，其实自己并不喜欢这个水晶天使，虽然它很纯洁，很可爱，但却是西方文化所承载的形象，它不适合我。
将水晶天使重新放到台灯旁，鳞璐儿起身冲了杯咖啡，坐到了客厅的窗边。窗外，秃兀的枝桠在遒劲的寒风中凌乱地摇摆着。突然之间，鳞璐儿想起了去年在尉迟巍家里，和他一起过圣诞节的情景。那真是一个甜蜜温馨、充满回忆的夜晚啊，他现在在杭州应是很忙吧，我还是不打扰他了，此刻的鳞璐儿，丝毫没有了过圣诞节的心情。
冬夜的月亮遥远而清冷，鳞璐儿遥望着幕空中那轮如玉的明月，心如止水。忽然之间，璐儿觉得心中所有的感觉仿佛都化为了无形，心底似乎变得轻松些了。深深地吸了口气，鳞璐儿重新走进书房，坐回到书桌旁，收拾起文稿，翻开教材，开始准备博士研究生入学考试。
